“那就好,那就好。”云黛放下心来。
“太后今天就别下床了,卧床休息。明儿看情形再说。”欧阳叮嘱道,“好在以后我就住在这里,每天都会来给太后诊脉。”
“你这么闲吗?”云黛问。
“没办法,太后若是不愿意让臣盯着您,就得先说服皇上。”欧阳提着药箱,施施然走了,“还得劳烦青衣姑姑给我找一间屋子住,我现在下山去采买一些药材。”
“这个欧阳剑,越发的倚老卖老了!”云黛说。
“这都是皇上的孝心,怎么能怪欧阳大人呢?”青衣笑着为她盖好被子,“您今儿就安安稳稳的躺着,让王爷陪着您。保兴,我们出去吧。”
保兴点点头,跟了出来。
郭宁没有走,而是蹲下身子,看向云黛,轻声问:“太后,您这是怎么了?”
云黛笑道:“年纪大了,都有那么一天,早一点晚一点罢了。”
“可是,您看起来……”
“阿宁,不可以貌取人啊。”
“这个我知道,我只是没想到……”郭宁忽然就觉得喉头被堵住了,声音也多了一丝哭腔,“我还以为,您还能活五十年,咱们还有很多很多见面的机会。您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呢?”
“你不还是知道了?”云黛笑道,“阿宁,你向来是个看得开的人。回去吧,生离死别,无需牵挂。”
郭宁忍不住红了眼圈,把脸靠在床沿上,落下泪来。
她哽咽着摇头:“我舍不得您。”
“回去吧。”
“我不。”郭宁摇头,“我想留下来陪着您。”
“过一段日子,我便要离开这里了。”
郭宁怔了怔,抬起泪脸:“您要去哪里?”
“啊,这可是个秘密噢。”云黛笑容略苍白虚弱。
这样的她,一下子就失去了之前的活力,让郭宁真正的感受到,她其实并不是个年轻人。
她也是跟自己一般年纪的人了。
等云黛睡着了,她才走出屋子,失魂落魄的来到院子里,看到保兴蹲在地上挑拣草药,欧阳剑正拿着个药杵,乒乒乓乓的捣药。
阳光透过杏树的间隙洒落下来。
是安静美好的画面,落在郭宁眼中,却别有一番凄凉滋味。
她慢慢走过去,拿起一颗草药,默默无言。
“你什么时候下山?我可以送你。”保兴说。
“原来,你没骗我。”郭宁怔怔的,答非所问。
保兴没说话。
郭宁忽然抬头看向欧阳剑:“欧阳大人,我想请问您,太后的身子真的差到活不了几年的地步了吗?”
“几年?”欧阳摇摇头,没说什么。
郭宁震惊:“难道太后她连几年的时间都没有了?一年?还是几个月?”
欧阳剑没说话,只埋头捣药。
郭宁微张着嘴,心内震惊到无以复加。
在昨天见到云黛的时候,她还在羡慕她是如此的年轻美貌,轻盈俏丽。
谁知才一夜过去,她便躺在了床上,奄奄一息。
难道,这就是用美貌换来的那个她无法承受的代价吗?
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