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太医对于别人的称赞向来是全盘接受的。
他是和太后云黛一辈的人,于浅儿来说是长辈。
浅儿对他很尊敬。
欧阳太医也老了,但面色红润,肩背挺拔,走路带风。
他笑呵呵的对着浅儿行了个礼,“公主放心。这位姑娘,把面巾摘下来,让老夫看看你脸上的伤疤。”
昭慧朝浅儿看。
浅儿点头:“如果这世上还有谁能够治好你的脸,也就只有他了。”
昭慧心内忐忑,抬手摘下面巾。
她很怕自己的脸太可怕,伤势太严重,被眼前这位神医判了死刑。
不过,欧阳太医看见她的脸,神色如常,就像是看过了一千次一万次那般寻常。
他甚至还笑了笑:“伤口处理的不错啊。让我猜猜,是二驸马的手笔?”
“是他,不过,他也只能处理成这样了,这疤痕他是无法祛除的。”浅儿说。
“他擅长的不是这方面,能处理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欧阳叹道,“这次二驸马万里迢迢带回来的药方,可是要救万民于水火,是天大的功德。”
浅儿笑道:“对于昭慧这样的人来说,您就是她们的救赎。救千万人和救一个人,都是一样的功德。”
“哈哈哈!”欧阳太医爽朗大笑起来,“你们姊妹里面,数大公主最会说话,最像太后那丫头!”
浅儿抿嘴笑。
母后都多大了,还丫头呢。
不过,母后容颜不老,在长辈们的心里,一直都是小丫头的模样,倒也不稀奇。
欧阳太医一边检查昭慧脸上的伤,一边随口问:“说起来,太后现在去哪里了,何时回来呢?”
浅儿摇头:“母后神龙见首不见尾,能见到她的人,都是有福分的。”
昭慧默默听了半天,弱弱开口:“公主说的太后,就是莲花拜的那个仙姑师父吗?”
“没错,你见过她吗?”浅儿问。
“远远惊鸿一瞥。”昭慧回忆当时的情形,喃喃道,“那真是一对神仙夫妻,至今让我惊艳。”
欧阳一笑。
世人都以为太后是带着在北齐找的新欢出去游玩了,但亲近的人都清楚,那并非北齐的新欢,而是大周的旧爱。
昭慧笑道:“公主说得对,凡是见过太后的人,都有福分。咱们寨子里,莲花最有福。至于我……如今也因祸得福了。”
浅儿笑道:“你的福分还在后面。”
欧阳仔细检查许久,神色有些凝重。
昭慧的心顿时提起来,但不敢开口询问。
还是浅儿问:“欧阳太医,这么点伤,您不至于检查这么久,又是皱眉又是叹气的吧?您是要吓死谁?”
欧阳好笑道:“公主啊公主,您真是身边的好大夫太多,被惯坏了。须知烧伤烫伤是世间最难祛除的疤呢。老夫不过迟疑片刻,您就急了。”
“对于寻常大夫来说,是难。可您是谁啊,您可是欧阳神医。”
“公主可别恭维老夫。”欧阳连连摆手,“这位姑娘的伤,倒也不是不能治,但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