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钟辞愣了愣:“我从来不知,你也有如此刚烈的一面。”
“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我也猜得到。温柔贤良又大度,可以容忍你纳妾,然后心甘情愿抚养你和小妾的儿子,是吗?”
“……公主,人人皆有无奈之处。咱们毕竟不是小孩子了。”
“我阻拦你的无奈了吗?”
“可是你……”
“我什么?我的男人变心,要纳妾,我必须面带微笑的成全,不能生气,不能发火,也不能伤心?”
“公主可以生气,我只想求您谅解我。”
浅儿猛地站起身,抬脚踢翻面前椅子,怒道:“凭什么?”
李钟辞从未见过她这般,不由愣住,呆呆看着她。
浅儿喝道:“凭什么你这样欺负我?你一口一个公主,骨子里却还是蔑视女人,觉得女人是你的玩物,是为你传宗接代的工具!”
李钟辞愕然:“公主何出此言啊,我怎么敢蔑视公主?”
“算了,我与你说不到一处去。”浅儿无力的摆摆手,“我没有阻拦你纳妾,你也没有资格要求我不生气,不原谅你。凭什么你得了好处,还想要名声?啊?”
她越说越大声。
李钟辞有点被吓到,试图去拉她手,结结巴巴道:“公主,你……你别生气了。我真的不要纳妾了,我答应你,我永远也不会再纳妾。我只爱你一人,绝不会再看其他女人一眼。”
“滚。”
浅儿甩开他的手,指着门口,“不要让我叫人赶你走,闹的大家脸上都难看。”
李钟辞知道她正在盛怒之下,不会有理智听他说话,只得长叹一声,说道:“公主,我们都冷静冷静,我会回去与家人说清楚,不会再纳妾。也请你谅解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不是圣人,只是个普通的男人,一个想让父母得偿所愿,让家族兴盛和睦的普通男人。”
“多说无益。”
浅儿神色冷冷。
李钟辞又叹了口气,转身慢慢出去。
待他的身影走远,浅儿顿觉浑身被抽空了力气,坐到椅子上,怔怔发呆。
“公主……”苏谭满眼心疼的看着她,“您别难过,李钟辞他根本不配,不值得您这样。”
浅儿抬手按着眉心,低声说:“我没事。”
“公主,奴婢跟了您十来年,说句大不敬的话,比太后陪您的时间还长,您在奴婢面前,不需要这么硬撑着。”
浅儿靠到她怀里,低声说:“苏姐姐,我好想母后。”
眼看着她这般伤心憔悴,苏谭心疼万分。
苏谭一直记得,当年她被派到柔真公主身边那天。
那时的柔真公主个子小小,一身红袄,脖上挂着金项圈,肌肤如雪,玉雪可爱。这么多年,她陪伴着柔真公主,看着她从一个可爱的小姑娘,长成亭亭玉立,纯真美丽的大姑娘。
她出身高贵,受到万千宠爱,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苏谭拍了拍她的后背,哽咽道:“若太后知道这些,还不知要如何生气难过。都是奴婢的错,没有照顾好公主,辜负了太后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