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儿道:“我知道,小舅舅骨子里不是良善之人。只是没想到,母后还在,他便如此肆无忌惮,暗地里与北齐那边的势力勾结,妄图离开京都。”
“萧子良已经有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我听说,他有个妾室又怀孕了。这几年因着小二的缘故,北齐王府被刺杀过好几次。他不甘心继续留在这里受人挟制,也可以理解。”
晏儿叹道:“天家无情啊。朕还记得儿时,小舅舅是最疼小二的,小二也与小舅舅亲近。如今为了个北齐王的王位,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赵纾淡道:“这世间能够看淡权利,不为此移心动性的人,能有几个。”
晏儿笑道:“皇叔公便是这样的人啊。”
赵纾微微挑了下眉,没说话。
“还有母后也是如此,她一手创立的云记北兴,赚来无数钱财,称得上富可敌国,却全都用在了军队和百姓身上……”晏儿说到此处,叹了口气,“可是,自从父皇驾崩,母后就终日酗酒颓废,诸事不问。顾家舅舅来了几次,都被拦在凤仪宫外头……”
赵纾问:“你母后还在喝酒?”
“何曾停过呢,朕请了多少人去劝她,没有用。父皇的死,对母后打击太大了。别的也倒罢了,她身子本就不好,这么终日喝酒颓靡,身子也糟践坏了。”
他看向秦王,道:“皇叔公是长辈,若是可以,帮朕劝劝母后。”
赵纾沉默一会儿,点点头:“我会的。”
下午下了阵雨,雨停后,赵纾便去了凤仪宫。
如今云黛是太后,赵纾是摄政王,又是长辈晚辈的关系。当年的那点子事,也几乎没什么人记得了。
作为太后,召见宗室外臣,也都是寻常事。
因此赵纾进出凤仪宫,并无什么不妥。
保兴和青衣等人这段时日天天都要接待皇帝请来的各种人,对于这位摄政王殿下,倒是难得见到。
一屋子人赶紧行礼。
赵纾说了个免字,直接问青衣:“太后呢?”
“太后在屋里呢。”青衣忙道,“王爷这边请。”
赵纾跟着她来到书房,一推门就闻见一股子酒味儿。
青衣蹙着眉,眸底都是担忧和心疼:“还求王爷劝劝太后,别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别说皇上和长公主们,便是奴才们看着,也是心疼的。”
赵纾点点头,抬脚走进去。
云黛坐在靠窗的躺椅里头,手中抱着一只酒壶,歪头看着窗外,神色怔怔的。
“顾云黛。”
“嗯?”云黛许久没听见人这么叫自己,不免诧异回头看他一眼,待见到是秦王,便又漠然的回过头去。
赵纾走到她面前,伸手去拿酒壶。
云黛手往后避开:“怎么回事,每个进来的人都抢我的酒壶。你们想喝酒,不能自己买去?”
赵纾好气又好笑:“谁要抢你的酒喝,不识好歹。”
“你说什么?”云黛扫他一眼,“如今我是太后,天下我最大。秦王爷这么说话,就不怕我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