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弃守南阳

帝道剑意既成，楚离的武道境界又自向前踏出一步，不过，这次的进步可惜对生命印记的进化却是影响甚微，除非楚离能够突破人道剑意之颠峰，踏足更深一层的仙道剑意，发生本质性的改变，或许那时生命印记的进化才会很明显的凸现出来。

楚离缓缓睁开双眼，入目的是一片粘稠的白雾，抬手一挥，一道无形的剑气挥出，历史，周遭的白雾瞬间向四面涌动，形成一个通道；楚离沿着通道走出，进入一处方圆百丈的空间，这空间内薄薄的白雾在地面尺许以下流动，缥缈虚幻，恍如一处世外仙境。

此时，虚无忌正在一处木亭下假寐，听到声响，倏地回身，待看到楚离的身影，虚无忌顿时高兴的道：“主公，您出关了？”

楚离颔首回应，随即又抬头四顾，发现韩公度、直力行等人不在，虚无忌察言观色，禀道：“主公，韩兄、直兄得主公传授《天道篇》奇术，近日对武道多有领悟，各自闭关去了！”

《天道篇》，乃是三卷天书中，阐述天地大道的一卷，其中的内容更近似传说中的修仙炼道，不过，大道三千，殊途同归，其中有许多地方却是与武道相通，于是，楚离便选择其中一些与二人武道意念相近的法诀，传授给韩公度、直力行二人，在楚离看来，他们要将这些理论纳入自己的武道体系，恐怕须得数年之功，没想到短短数日两人便有了领悟，果然不愧是道门宗师，当今武林之翘楚！

“闭关了？”

闻言，楚离也为二人感到高兴，忖道：“这样更好，他二人若能借此突破，进入破虚阶的大宗师之境，在将来的惊雁宫之战中多了些许保命的手段，也不枉与二人相识一场！”

想及此处，楚离又问道：“那展风何在？”

虚无忌回道：“展兄弟带人下山采购生活用品，算算时间，应该快回来了！”话音未落，便见从对面的迷雾中走来十多个人影，正是展风等人。

“大人终于出关了！”

见到楚离，展风不由得惊喜叫道，而面上的忧虑之色顿时一扫而空。

楚离见状问道：“我闭关这些时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是的，大人！确实是出了大事——”

展风颔首说道：“大人闭关后不久，蒙古大汗忽必烈之弟，东征军大都督思汉飞便统领二十万蒙古大军南下，两月前，蒙古军兵临南阳城下，宋帝赵禥亲率大军于南阳城外，抵御蒙古大军，这两月来，战局已成僵局，双方大战数十次，各有胜负，不过，这几日，蒙古人正不断向南阳城增兵，恐怕宋军在南阳城已抵挡不了多久！”

楚离闻言沉默不语，没想到宋蒙大战最终爆发，而且还是以南阳为主战场，却是楚离始料未及；宋军的实力，虽然比之几年前增长了不少，但是与蒙古大军比起来，还显然有所不足，大战的爆发比预料的提早了几年，最终的结局会如何，楚离亦是无法预料。

略作沉吟，楚离忽而说道：“收拾一下，我们即刻回南阳！”

闻言，虚无忌迟疑道：“主公，可是韩兄与直兄——”

楚离道：“无忌留下，待韩兄、直兄出关，你三人可来南阳与我回合！”

“是，主公！”虚无忌应道。

随即，只略作收拾，楚离一行轻装上路，急速向南阳奔来。

与此同时，南阳城外的战场上，宋军与蒙古军又一次大战刚刚落幕，双方各自投入了两万余人的兵力，直杀得昏天黑地、血肉横飞，直到天黑时，各自留下近万俱尸骸，这才罢兵休战，而这个时候，南阳城外十余里的范围内，似是成了一个绞肉场，到处尸横遍野，残肢满地，黄色的土地却是被鲜血染成了赤黑色。

不止如此，而随着天气温度的深高，南阳城方圆百里内，皆被笼罩在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之中，而随着尸体的腐烂，病菌的滋生，南阳城已成了一片死地，霍乱、瘟疫等等疾病就仿佛一个装满炸药的火药桶，只要遇到一丁点的火星，便会爆发出来。

赵禥在百官的簇拥下登上城楼，望着城外漫山遍野的蒙古军营，赵禥心头一沉，连日来的交战，宋军的士气已消磨得差不多了，而士兵更是疲惫不堪，战力下降，尤其是战士的精神力一直紧绷，不曾有丝毫放松，长此下去，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然而，赵禥心中很清楚，蒙古军并未倾尽全力，这两月来的攻击都仿佛只是在试探什么，最多的一次兵力投入也尽是三万人，而宋军却是付出了阵亡四万五千人，伤五万人余人的代价，才将蒙古军的攻势击溃。

这一战，赵禥首次将骧龙军的青山军重骑兵投入战场，这五千重骑兵在这一战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甫一投入战场，便将重骑兵的优势发挥至极致，很快便将那三万蒙古军的阵营冲开，即便是如此，宋军还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才将这三万蒙古军全部留在了南阳城外。

虽然胜了，却是惨胜，而这一战的胜利也并未让赵禥感觉到高兴，在赵禥心中隐隐感觉，思汉飞此举似乎别有用意，否则以蒙古军的兵力，攻破无险可守的南阳城并非不可能，只是赵禥却猜不透，此时思汉飞的心中所想。

“陛下！”

大战过后，负责南阳北门守卫任务的是鹰扬卫和御龙卫，做为鹰扬卫统领，秦丹枫已三天三夜未曾合眼，见到赵禥一行，秦丹枫连忙率部迎了过来。

连日来，蒙古军的攻势主要集中在北门和东门上，因此，这几日大战下来，无论是北门的鹰扬卫、御龙卫，还是东门的骧龙军，都是战损严重，尤其是负责东门的骧龙军，除了青山军在上次大战中战死了近千人外，疾风军、豹林军以及烈火军三军阵亡人数过半。

骧龙军乃是楚离亲自挑选的精锐，战力更在宋军各军之上，战损依旧如此之巨，可见这两月来战况之惨烈，时至今日，宋军阵亡人数已接近十万人，然而蒙古军却不断的从北方增兵，人数已反超了宋军。

虽然，在合川还有王坚的川东军，在扬州李庭芝的扬州军，但是，在南阳大战开始之初，蒙古西路军阿术部，东路军伯颜部亦加紧了对合川与滁州的攻势，钳制住两军的主力，使其抽不出手来对南阳进行增援！

南阳城的战局形势对宋军越来越不利了，可是赵禥却抽不出更多的兵力增援南阳，唯有强撑着，等待东西两路大战的结果，一旦东西两路大战失利，南阳将成孤城，直接面对蒙古三路大军的攻击。

赵禥微笑着拍了拍秦丹枫的肩膀，和声说道：“秦将军，辛苦了！”

秦丹枫闻言心头一热，有些感激涕零，又有些拘谨的应道：“多谢陛下关心，这是臣下该做！”

“将军不用拘谨！”

赵禥闻言颔首笑道：“秦将军，现在城外蒙古军的动向如何？”

秦丹枫恭声道：“启禀陛下，自两个时辰前蒙古军发动最后一次攻势，这次的时间间隔已经超过了之前的频率，而且那最后一次攻势，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要猛烈，臣下以为，这可能已是蒙古军最后一次试探性的攻击了，接下来，蒙古军或许将会大举攻城了，那时——”

说到此处，秦丹枫却是语气沉重，而赵禥闻言亦是心中一沉，问道：“为今之计，秦将军以为该如何应对？”

“这——”

秦丹枫没想到皇帝突然问计于自己，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讷讷道：“臣下，臣下以为——”

“为今之计，陛下当放弃南阳，退守襄阳——”

忽而，一个声音传来，说道。

听到这个声音，赵禥蓦地一怔，旋即大喜道：“太傅，你终于回来了！”

楚离的出现，令得赵禥精神一振，心中似是有了主心骨，之前心中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随即，赵禥急忙问道：“太傅可有破敌之策？”

“陛下倒是心急！”

楚离淡淡笑道，“陛下还是让众将士早点歇息，否则如何应对蒙古军下一次的攻势？”

赵禥闻言一怔，旋即回首四顾，发现城墙上已站满了人，甚至于那些已经换防下来休息的战士亦纷纷起身，赵禥见状不由得自责道：“是朕的错啊——”

随即，赵禥急不可耐的拉着楚离返回自己的行宫，屏退左右，赵禥急忙问道：“太傅，您的意思是要放弃南阳？”

楚离点头说道：“陛下，南阳城终究是太小，之前我攻下南阳后，城墙也未来得及修缮，不足以抵御蒙古军的攻击，城破只是迟早的事情，为今之计，唯有放弃南阳，退守襄阳城，借助襄阳的墙高城坚来抵御蒙古军的脚步！”

赵禥闻言却是迟疑道：“可是二十余万大军撤退，却非一两日之功，万一蒙古军乘机追袭，恐怕到时候撤退真的变成了大溃败了！”

“无妨！”

楚离摇头笑道，“陛下若是担心蒙古军追袭，此事交给骧龙军吧，楚某保证蒙古军不敢出南阳一步！”

赵禥闻言顿时激动的道：“太傅，计将安出？”

楚离笑道：“天机不可泄露，陛下且直管安心的去襄阳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