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一种什么感觉?
这个问题,估计是世界上最难回答的问题了。
假如真有人给出答案,绝没谁会哔哔着反驳。
谁不服气,死一次,试试啊。
死亡,就是站在没有天,没有地,没有光明,只有冷风和无数哀嚎的黑暗中,身不由己的飘飘荡荡。
高铁在很早之前,就曾经听人这样描述过死亡的感觉了。
还别说,高铁当前就是这种感觉,真是无比。
可他不喜欢。
他只想挣出这种感觉,快点回到现实中。
话说,他因受到瞎眼妞独自哭着吃饭的刺激,跑去七仙夜总会喝了点闷酒,又因对董波说要点夜场红牌来陪睡,就遭到十多个内保群殴,在酒意上涌,邪气顿生,索性冲到六楼某包厢,当着满屋子人,抱走韩师师——
他抱走韩师师时,只想让夜场所有人知道,老子就是这么吊。
但高铁不得不承认,他在抱着那妞随意踹开607包厢后,确实心生歹念,只想假戏真唱。
谁让韩大姐,生的那样妩媚漂亮,好身材,还是一身雪肤来着?
男人把她抢走后,如果还能保持冷静不动她,那还是个男人吗?
可就算打死高铁,他都不敢相信的是,腹黑娘们竟然在那个包厢内。
就在他犯浑,要对韩师师动粗时,那娘们一酒瓶子砸了过来。
特么的。
这老白菜帮叶子,真仗着她被哥们强上后,就以“老婆”自居,不许他祸害别的美女了?
高铁很生气。
决定借这件事,化解要强上韩师师的尴尬后,索性在607包厢内,让腹黑娘们叫唤半天。
反正,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
何况,无论高铁用多么尖酸刻薄的语气打击她,都无法掩盖,她要比绝大多数花信少妇更迷人的现实。
又让高铁没想到的事,发生了。
他刚走到白若影面前,狞笑着要做点什么时,心,忽然就爆炸般的剧痛了下。
然后,他就来到了这个地方。
高铁随着烈风,飘呀飘呀。
不知飘了多久后,混沌的脑思维,才缓缓转动了起来。
“沃草,老子不会真死了吧?”
高铁的大脑皮层,传回来了一个信息。
随后,就是无尽的恐惧,让他笃定,判断并没有错误。
然后,他就——没意识了。
脑海中,却有个画面,冉冉升起。
他看到,他真在黑暗的烈风中漂荡。
不知为什么会飘,要飘到哪儿。
他还在挣扎,不甘的狂吼,双手拼命撕扯着那些黑暗。
我不能死。
我不想死。
我死了,谁来保护瞎眼妞?
就她那点小智商,让人卖了,也会傻笑着点钱的。
妞,等着,等着老子回去!
我要回去,回去,回去——
以上,就是高铁全部的思想。
然后,他就看到——他在爬山。
那是悬崖峭壁,他只需稍稍松口气,松开一根手指,就会深陷万劫不复之地,永世不得超生。
关键是,他好像还背负着个人。
那个人,用双手搂住他脖子,两条腿死死缠在他腰间,好像树袋熊那样。
高铁不用、也不敢回头,就能确定,背上的人,正是瞎眼妞。
他正背着叶星辰,像好像没有终点,也无法抵达的山巅,奋力攀爬。
妞,别怕。
老子就算使出吃奶的力气,也要把你背上去的。
你给老子唱首歌。
嗯,就唱《你是我的小宝贝》吧。
于是,就有歌声,在高铁耳边响起:“你是我的小宝贝呀,咱俩是一对啊。无怨又无悔,恋上你的美。你是我的小宝贝,咱俩是一对。日夜去追随,给你爱滋味。请你收下,我送你的玫瑰——”
歌声,很轻
很悠扬,很缠、绵,还带有说不出的妩媚之意。
高铁凝神倾听半晌,忽然感觉,这歌声,不是瞎眼妞的。
瞎眼妞的声音,是那种脆生生的,只闻其声,不用见到她的人,就能听出这是个智商严重不在线的——
是谁,在给老子唱歌?
高铁刚想到这儿,大脑皮层又传回了一条消息。
这条消息,是来自肢体上的。
确切的来说,是他的第三条腿——
有只滑,软而且还微凉的手,正在对他的第三条腿,做那种不可描述的动作。
“沃草,这是什么鬼?”
高铁刚暗骂了句,就感觉到了冷。
太特么的冷了。
就好像,他在冰柜内,躺了好几个小时那样,血液都被冻住,心跳也停止,再也抓不住岩石,眼看就要摔下万丈深渊。
幸好,就在高铁再也坚持不住,即将狂吼一声,悲壮的松手时,一丝热量,蓦然从冰冷的丹田气海内涌出。
这丝热量虽然微乎其微,却给了高铁莫大的力气,让他抓着岩石的双手,重新有力。
他心中狂喜,咆哮:“热量再多点,再多点,再多!”
西方的上帝说,要有光,然后某人的脑袋就秃了。
高铁说,要再多点热量,来支撑他攀上山巅,热量就越来越多,从地狱内涌出的温泉那样,无声咆哮着,驱赶着寒意,赐予了他向上攀爬的力气!
“再多,再多。我要,更多的热量!”
高铁长啸声中,左手猛地用力,整个人往上提起,右手伸出,牢牢抓住了一块岩石。
更多的热量,源源不断,从某处涌来。
《你是我的小宝贝》歌声,也不曾停止,始终在他耳边,婉转悠扬。
高铁往上爬行的速度,更快。
甚至,他都遥遥看到一抹莹白色的光。
他知道,有光的地方,就是他拼死也要爬上去的山巅。
光,在即!
高铁被冰冻的血液,终于沸腾起来。
要不是身处险境,高铁真想手舞足蹈,哈哈狂笑。
他只能不住安慰背上的妞,让她再坚持片刻,他就能冲上山巅,彻底脱离险境。
近了。
近了,更近了。
荧光,触手可及。
从某处传来的热量,此时也像沸腾的水、不,就像积蓄待发的火山那样,岩浆开始沸腾。
随时,都会随着高铁的一声低吼,全面爆发。
光,就在眼前。
高铁终于发出一声怒吼,猛地——火山,也随着热量的不住积蓄,全面爆发。
以不可阻挡的速度。
“哈,哈哈,我终于爬上来了。妞,信高铁,得永生。”
高铁一个翻身,张嘴发出得意的狂笑,睁开了眼。
然后,四处鼓荡的黑风,好像从魔狱传来的哀嚎声,随时都能摔死他的悬崖峭壁,都消失。
光,却存在。
所以,他在猛地翻身坐起,睁开眼后,才能看到了一个人。
高铁认识这个人。
这不是夺走他第一次,到第十七次清白的渣女吗?
她怎么会在这儿?
还满脸见了鬼的懵比样。
她脸上,那些还在顺着嘴角往下淌的东西,是啥啊?
高铁和渣女定定的四目相对,过了好像一万年后,他才笑了下,抬手打招呼:“嗨,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