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嫣然既能搜罗京华夜场最顶尖的妹子,去派出所保释高铁,知道他住在哪家酒店,一点也不难。
她包下茶馆的整个三层,给高铁打电话——结果却被他臭骂一顿,为此委屈的哭鼻子,眼睛都红了。
高铁苦笑了下,走到她面前,弯腰鞠躬,轻声说对不起。
粟嫣然端着茶杯,翘着的秀足轻颠了下,眸光流转,幽幽问道:“我好心好意请你来喝茶,你却无端端的臭骂了我一顿。一声对不起,就算了?”
“你穿这身黑旗袍,真好看。”
高铁马上付出最最真挚的赞美,加大认错筹码。
粟嫣然启齿一笑,却又抬手掩住小嘴,扭头看向窗外时,泪花又在双眸中闪烁了起来。
高铁有些尴尬。
知道,这次骂人,骂的太狠了些。
他坐在她对面,伸手拿过她手里的茶杯,满了点水,双手端在人家面前。
敬茶赔罪。
粟嫣然视而不见,没任何反应。
高铁把茶杯放在桌上,站起来——
粟嫣然却轻轻一跺脚,带着哭腔的问:“你骂我骂的那样很,还不允许我和你耍耍小性子,不能让着我点?爱走,就走吧。”
高铁愕然,实话实说:“我只是想去洗手间。”
粟嫣然呆住,接着看向窗外,开始琢磨,一头扎下去后,能不能痛快的摔死。
粟女皇虽说七窍玲珑,心机深似海,可在香楼内出来的人渣面前,保证分分秒秒的,就能让她哭,或者让她笑。
几分钟后,高铁重新坐在了她面前。
那杯茶,粟嫣然已经喝了。
可她干嘛,还用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空杯?
摆明了,是要高铁再给她满水。
高铁可是个有原则的人,已经再三道过歉了,心中无愧后,当然不肯无偿伺候光屁股妞。
再三用咬牙的动作,来提醒高铁赶紧给姐姐敬茶,就会原谅他,这厮却装傻卖呆后,气的粟嫣然抬脚,轻轻踢了他一下。
高铁这才后知后觉:“想喝茶吗?”
粟嫣然骄傲的抬头,回了声鼻音。
“自己倒啊。这么大人了,还要人伺候。”
“高铁——”
“小光。”
“什么小光——”
粟嫣然明白,小脸再次羞红,又抬脚。
高铁懒得躲。
有些女孩子啊,就是虚伪的要命。
就说小光踢男人吧,穿着鞋踢他时,还能起到她想要的效果。
可她偏偏除掉鞋子,脚趾好像蚕宝宝般的雪足,踢在腿上后,疼不疼的先放在一边,更像打情骂俏。
咱们很熟吗,就打情骂俏?
哦,貌似光着屁股搂着睡过一整天。
不过,看她眼圈又有发红的趋势,高铁也不好再驳她面子,帮她满上水:“小光——”
“我叫粟——”
“小光,咱们萍水相逢就是缘。缘尽后,就会相忘于江湖。”
高铁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也承认你很美。但对我来说,意义不大。”
粟嫣然看着他,半晌后,才轻声问:“高铁,在你眼里,我们的关系,依旧只是萍水相逢?”
高铁反问:“你能嫁给我吗?”
粟嫣然愣住,随即脱口回答:“当然不能。”
高铁点了点头:“你敢以朋友的身份,和我漫步于街头吗?”
粟嫣然沉默。
她不敢。
高铁笑了:“你既不能嫁给我,甚至都不敢让人知道,我们认识。那,我们不是萍水相逢,又是什么?你是谁,我有必要知道吗?”
粟嫣然继续沉默。
因为她发现,她根本没有任何的理由,反驳高铁。
她如果只是普通女孩子,高铁知道她的名字,家庭背景之类的,和叫她“小光”,没啥区别。
可她不是。
她是京华粟家的掌上明珠,京华第一美女,被好事之徒誉为粟女皇,绝对是极品白富美的代言人。
知道她是谁后,就算高铁再怎么洒脱,心态都会受影响。
正如高铁现在所说的:“何况,你也知道我是谁了。如果,我真对你感兴趣,对你产生坏心思。你觉得,你的家人,能保护得了你?”
端起茶杯,好像喝酒那样,一饮而尽后,高铁看着窗外,叹了口气:“唉。人,都是善变的。我的原则性再强,也有把持不住的时候。”
粟嫣然的脸色,终于变了。
那晚在长城上,那俩职杀看到高铁后,跪地请罪的那一幕,深深烙在她脑海中。
他们只是最普通的职杀,就给粟嫣然带去了那么大的威胁。
而高铁,则是他们的王者!
高铁要是放弃原则,对粟嫣然心生歹意呢?
把她掳走,搞大她肚子——那绝对是轻而易举的。
真那样,她将何去何从还在其次,关键是粟家和林家,都会颜面扫地。
所以,高铁不想知道她是谁,是为了她好。
说俩人是萍水相逢,缘尽各走个的关系,还是为了她好。
粟嫣然拿起玻璃茶壶,帮他满了杯水,轻声说:“好,随便你叫我什么名字。”
高铁笑了。
粟嫣然又说:“可我觉得,你变了。”
高铁的笑容,收敛,眉梢眼角间,尽是蛋蛋的忧伤——
看出他忧伤后,粟嫣然心情大好——把盛着各类坚果的果盘,推到他面前:“可以说说吗?看在,我们是萍水相逢的份上。你放心,我可不是那种长舌妇。”
嗡,嗡嗡。
粟嫣然刚说完,她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高铁下意识的看去,手机屏幕上有个号码在闪烁。
看到这个号码后,粟嫣然秀眉微微皱了下,她却没察觉,更没避着高铁,纤指一滑,接通了电话。
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声音,清晰的传出:“嫣然,你现在哪儿?”
高铁看着手机,心想,这可能是那个林志东。
“在家,看书。”
粟嫣然人长的这么漂亮,撒谎时,眼睛却都没眨一下。
“七点,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好。”
“好。那就这样。”
男人沉默了片刻,轻声说再见。
粟嫣然把手机推开:“这是我未婚夫。”
高铁无所谓的点了点头,表示不感兴趣。
其实,他还是有点兴趣的——
既然这是粟嫣然的未婚夫,那么在她手机里的备注,不是未婚夫,怎么着也得标注他的名字吧?
可她却没储存他的手机号。
这证明了什么?
只能有两点。
第一,粟嫣然对她的未婚夫,不是太感冒。
第二,这是她的习惯,除了她至亲的人外,任何人都不屑被她刻意备注。
当然,这需要一定的好记性。
高铁脑海中,就储存了很多联系方式,用着时找找就好。
想到这儿后,高铁忽然来兴趣了,趁粟嫣然给玻璃壶添水时,拿出手机,找到光屁股妞的号,拨打。
嗡,嗡嗡。
粟嫣然的手机再次响起。
高铁看去。
我的魔——
这三个字,在粟嫣然的手机屏幕上,欢快的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