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立洋跟他长得很像。”凌西泽慢条斯理地说,“毕竟,虎毒不食子。”
“”
司笙被他这套理论一噎。
许是被凌西泽的话打开了脑洞,司笙眼睛微微一睁,倏然问:“你说,喻立洋会不会就是他私生子?”
“”
“毕竟喻立洋父亲不详。”
喻天钦给喻立洋的理由是,父亲车祸去世。
实际司笙、凌西泽都知道,喻立洋是喻宁未婚先育生下的。
“冷静点。”
凌西泽无奈叹息。
“行吧。”
往窗外看了眼,司笙慢吞吞地说着,及时停止了脑补。
太阳下山,天边仅剩血染的晚霞,再过片刻,颜色即可散尽,只留青灰色天幕。
司笙舒了口气,“去吃饭。”
“吃什么?”
“地儿不熟,看着吃。”
稍作停顿,凌西泽似是感慨,“终于有你不熟的地儿了。”
司笙:“”
幅员辽阔,城镇众多,总有她没去过的。
跟凌西泽聊到天黑,听到他们在商量打道回府的事后,司笙也准备出门觅食,挂断了跟凌西泽的电话。
*
小吃一条街。
根据百晓堂app给的美食信息反馈,司笙确定地点,然后按照车载导航的路线抵达附近。
司笙将车往附近一停,扣上鸭舌帽,下车。
天色已黑,她没戴墨镜,只是将帽檐略微压低。
往来行人都顾及自己的事,鲜少会关注到她,偶有见她觉得惊艳的,不一定认识她,又或是不敢认。
手机来电,司笙将蓝牙耳机塞到左耳,尔后接通电话。
“什么事?”司笙问。
“师叔,沙州那伙人有消息了。”
说起正事,段长延倒是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说。”
懒懒开口,司笙视线在街上游离,搜寻着满意的店铺。
“抓了两个,剩下的跑了。”段长延道,“都是没经验的新人,参加过打劫沈江远的行动。钟裕遇上的那批人,应该是老油条了,跑得贼溜儿,一个都没抓到。”
听得段长延的语气,司笙微微一眯眼,凉声开口,“一无所获,你还挺满意?”
“”
段长延登时一个哆嗦。
微顿后,他声音有点微弱,辩解:“不是,好歹有点进展嘛。”
司笙嗤笑一声,“打草惊蛇也算进展?”
“”
段长延不敢说话。
“要么抓带头的,要么就别做。我怎么教你的?”
“又不是我抓的。”段长延弱弱地反抗。
司笙轻哼,“有区别?”
“你怎么不说木头呀,抓那俩是木头的线人,不是我们段家的!”段长延不服,跟她据理力争。
“没你什么事儿,你来邀功?”
“”
师叔想要怼人时,总能找到各种刁钻的角度。
段长延估摸着司笙心情不好,逮谁都喷火,当即不敢吱声了,挤眉弄眼地跟郑永丰求助。
半晌,郑永丰拿过手机,解释:“抓他们的确实经验不足,是我没交代好。不过,明天才送他们去警局,今晚应该能撬出一点情报。”
“没事,”司笙轻描淡写道,“我缺个撒气的。”
“”
郑永丰愣了一下,问:“谁惹你生气了?”
“谈不上是谁。”司笙望了眼头顶烧烤店的招牌,见客人不多,不紧不慢往里走,同时压低声音开口,“这事得尽快,怕他们跑路。”
虽然那伙人在沙州犯事,但根不一定在那边。
而且,抓的是新人,又不是老油条,信任度不高,怕新人透他们的底,他们先一步撤离,不是没这个可能。
这次是因沈江远误打误撞,才在那里遇上的。倘若他们察觉到风险,想等风头过去、或是换个地点,下次想要找到,指不定得是什么时候了。
“嗯。”
郑永丰应了一声。
随后,他问:“你在哪儿?”
“东峰镇,忙点事儿。”司笙道,“后天就回。”
这种户外综艺录制的话,基本得一天,明天录完应该会很晚了。没有特别重要的理由,她不会连夜赶路回去。
“行。”郑永丰一顿,旋即想起什么,“对了,上次在酒馆对你动手那个——”
找到空位置落座,司笙思索了下,想到司炳那窝囊样,兴致缺缺地问:“他怎么?”
“段长延查了一下,才知道他跟你的关系。”郑永丰淡淡道,“昨晚气不过,又蒙头揍了他一顿。”
“”
司笙查看菜单的动作一顿。
段长延也是个奇才。
微微一顿,郑永丰问:“需要手下留情吗?”
“用不着。”
“哦,”郑永丰道,“我们查了他的朋友关系,开公司做生意的,基本都有点问题,看着不顺眼,打算一锅端了。”
司笙:“”你们高兴就好。
段家有钱。
虽然有钱不是什么事都能办成,但是,在一定范围内,还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得罪段小太爷的,损失点钱财亦或是住十天半月的院,那还是好的。搞不好,那就是众叛亲离,最终沦落为孤家寡人一个。
不过,段长延没有丧尽天良到“见谁不爽就动手”的地步。值得他费心对付的,都是真的做了过分事惹毛他的。
这次的司炳,是真的运气不好。
招惹司笙不算什么,在段长延、郑永丰跟前招惹司笙那才是真正的噩梦。
“小师妹,我们好久没见了。”
“快三年了吧?没想到,还能一起拍个综艺。”
“师父本来都不情愿来录综艺的,结果听到有你在,第一时间就答应了。”
新进门的客人说话声,吸引了司笙一点注意。
她微微一侧首,忽然听得一到熟悉的声音——
“太忙了,都没时间回去看看。”
嗯?
眯缝了下眼,司笙挑眉看去,赫然见到被三人簇拥着走进来的段桐月。
师父?
小师妹?
一起拍综艺?
哟,合着还是有武术功底的?
*
封城,一条古玩大街上。
将手机扔给郑永丰的段长延,百无聊赖地四下转悠。
这几日放假,这里举行“古玩交流大会”,沿街摆满了地摊,各式各样的瓷器、玉器、铜器看得人眼花缭乱。
不过,在段长延看来,入眼皆是赝品,没稀罕货儿。他走一走、瞧一瞧,拿着郑永丰的手机拍拍照,就当图个热闹。
路过一玉器居多的地摊前,段长延被一身段苗条、气质极佳的背影吸走了视线,他停顿着,看了两秒。
然后,他听到一个好听的声音——
“老板,这玉佩多少钱?”
一颗招蜂引蝶的心止不住作怪,段长延未等老板出声作答,就凑过去,视线一瞥那块玉佩,凑人姑娘身边。
嘴贱回答:“三块。”
老板当即愤怒地瞪过来。
段长延冲他一笑,熟视无睹。
这时,立在身侧那姑娘,悠悠然侧过身,露出一张漂亮姣好的脸,可打过来的视线,却是满满的凉意与杀气。
“”
看着跟前这张熟悉漂亮的脸,段长延神色登时一僵,有种死到临头的感觉。
姑娘冷冷剜他,将手中玉佩往回一扔,尔后拍了拍手。
她问:“来封城了?”
“”
喉结滑动两圈,段长延僵着表情,悄无声息地往后退。
死亡危机,一点点逼近。
姑娘冷笑。
他退后一步,姑娘就前挪半步。
“有话好好说——”
段长延虚得很。
“说个屁!”姑娘是个暴脾气,口吐芬芳,截了段长延的话后,一字一顿地出声,“段长延,我是不是说过,你要是敢来封城,我就打断你的腿?”
“木头——”
段长延扭头就喊,拔腿就跑。
“操,你给我站住!”
姑娘怒骂一声,抬腿就追。
“木头——”
站在街边接电话的郑永丰,听到段长延撕心裂肺地求救声。
他一顿,视线往回一瞥,见到嗷嗷大叫的段长延从跟前如风似的跑过,撞得路人一通抱怨,一个模样娇俏的姑娘紧随其后。
电话里,司笙听到求助声,问:“怎么了?”
郑永丰面无表情,事不关己地说,“没事,段长延遇上一笔风流债。”
“如果他能活过今晚,给我带句话。”
司笙一顿,端起师叔的架势,语重心长地交代,“惜命。”
郑永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