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夫您请说,有什么说什么,千万不要隐瞒才好!”杨华忠焦急道。
谢大夫略微沉吟了下,接着道:“我且多嘴再次求证一句,之前在来的路上,我听令郎说起病情和病发的地方,可是一个周家祠堂?”
“啊?周家祠堂?什么周家祠堂?”杨华忠一脸茫然。
一旁的杨若晴这时道:“没错,西街尽头一个小胡同口进去,最里面有一家荒废许久的两进宅院,宅院的门楣上没有挂名,但是发现我娘她们的那间屋子里,确实摆了许多神龛牌位,牌位上的名讳我匆忙扫了一眼,确实都是周姓!”
谢大夫恍然,抚着胡须微微点头:“那便对了!”
“大夫,那周家祠堂怎么了?有什么说法?”杨华忠又追问。
谢大夫却不语,目光看向一旁的何父。
何父之前在听到周家祠堂的时候,脸色就微微变了,脑子里在快速的回想和翻找有关周家祠堂的相关说法。
此时,何父也终于搜寻到了,脸色大变,满眼尽是惊恐!
“天哪,之前你们说祠堂祠堂,我还听成了池塘!”
“原来莲儿她们几个是闯进了周家祠堂,完球了,完球了啊!”
何父腿脚一软,险些跌倒。
小安在旁边及时搀扶住他,“岳父,那周家祠堂又不是龙潭虎穴,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惶恐?”
杨华忠和杨若晴他们也是满头雾水,祠堂这东西,不是很常见的么?
那些大小家族什么的,还有村子,宗族,几乎都有祠堂来供奉先祖。
而且那周家庭院早已败落,祠堂里也是一片狼藉,似乎很久都没有人打扫的样子,那样的祠堂放在别处,是流浪汉和乞丐们的乐园,遮风避雨所在。
何父接着说:“你们不清楚,我清楚。”
“我在庆安郡生活了大半辈子,庆安郡有几个邪乎的地方,而那周家祠堂,就是其中一处!”
“邪乎?咋个邪乎法?”杨华忠问。
何父看向床上躺着的孙氏何氏她们……
她们几个此刻躺在一张大床上,为了方便照顾,所以三人一人一个铺盖卷。
但是现在三人躺在那里,都处于昏迷状态,三个人的脸色都非常苍白虚弱。
尤其何莲儿,昏迷中还不时梦呓。
“诡,吊死诡……啊,尾巴……”
“别、别抓我……啊……”
随着这一声声梦呓,那豆大的冷汗从何莲儿的额头上源源不断滚落下来。
小花守在床边照顾着她们仨,于是赶紧拿出帕子去给何莲儿擦拭额头上的冷汗。
因为何莲儿梦呓中喊出来的那些话,太过惊悚,以至于小花在擦拭的时候,手都在抖。
大家的目光此刻也都跟着小花那只颤抖的手。
何莲儿突然睁开眼,并一把抓住小花的手腕。
吓得小花都跟着叫了一声。
何莲儿死死抓着小花的手腕,眼珠儿瞪得死大死大的,一脸惊恐的说:“都是人,屋里都是人,不,不是人,它们不是人,啊,来了,他们来了,别抓我……”
“莲儿!”
小安赶紧冲到床边,扶住何莲儿,何莲儿却眼睛往上一个劲儿的翻白,双脚乱蹬,双手也像鸡爪那样抓扯着身下的被褥,身体在小安的怀里抽搐起来。
小花早就吓得瘫倒在床边。
剩下小安紧紧抱住何莲儿,连声安抚。
杨若晴和何父杨华忠他们这时都冲到了床边,何父和杨华忠除了大声叫唤何莲儿的名字,别无他法。
谢大夫拿出一根银针来,试图从何莲儿头当顶扎进去控制她的病情,让她强行镇定下来,可是何莲儿这抽搐的实在太激烈了。
而扎针找穴位是一项极其精细的技术活儿,病人情绪如此激动不能配合,谢大夫也束手无策。
“我来!”
杨若晴眼见这混乱,直接撸起袖子,探身上前,照着何莲儿的鼻子下方嘴巴上面的人中穴狠狠掐了下去。
这一掐,杨若晴可是卯足了劲儿,把何莲儿那娇嫩光滑的皮肤掐得直接就破皮流血,只怕以后伤好了都会留下一道小小的月牙状了!
看到何莲儿的血都流到了嘴唇和下巴上,杨若晴真的是心疼极了。
这个弟媳妇于她来说,她是一百个喜欢一百个满意的。
理由很简单,不仅是因为何莲儿本人的乖巧坚韧,还有何莲儿对小安的爱慕和忠诚。
除此外,还因为何莲儿是直男弟弟小安的初恋和唯一让他愿意成家立业的女孩子。
所以杨若晴非常的维护和疼爱这个弟媳妇,别说打了,就算重话都没有说过半句。
此刻看到这张清秀漂亮的脸蛋被自己掐得血流满面,杨若晴真的是……哎!
好在随着这掐人中的刺痛,可算让何莲儿的抽搐情况暂时控制住了。
她已经停止了抽搐,倒在小安怀里,再次陷入更深层次的昏迷中。
屋里再度恢复了安静,就连小花的啜泣也是紧紧捂着嘴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屋子里的这种安静,安静到让人窒息,压抑。
大家都明白,虽然何莲儿暂时被压制住了抽搐,但是不代表她就摆脱了梦魇。
还有另外两个,孙氏和何氏,她们虽然没有闹出动静来,但是,从她们昏睡中那紧紧皱着的眉头,不时发出的痛苦闷哼,大家不难推测她们仨,此刻应该都陷入了那恐怖的梦魇。
虽然她们的身体已经被家人从周家祠堂带了回来,但用谢大夫的话来说,药是用来治肉体的病,如果是精神层面受创,这药可能就效果不明白。
“谢大夫,可有更好的建议么?”
杨若晴转过身来,继续询问被晾在一旁的谢大夫。
“先前我听你那番话,你从前也遇到过类似的病患对吧?”
“嗯,确实遇到过。”谢大夫点头。
“后来是咋样治好的?”杨若晴又问。
这也问出了何父和杨华忠他们的心声,甚至小安和小花他们都期待的望向谢大夫,希望他能提供有用的线索和建议。
谢大夫却缓缓摇头,满脸凝重:“我是大夫,我治病救人靠的是药石,但是这类情况,我只能说惭愧,我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