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道知道自己是个无情无义的生物,并且他一直以此为荣。
叶家人虽然早就知道这点,可是再次被叶无道用实际行动打脸的时候还是感到难以忍受的暴躁,觉得这个家伙简直是疯了!
“你就是个害群之马!你会把我们整个家族都毁掉!”
族长痛不欲生的说着:“我当初就应该把你赶出去!而不是让你留在这里危害整个家族!”
“可是你没有,你甚至不敢这么做。”叶无道说,“你从始至终都在害怕我,不敢对我有任何违逆,你甚至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出你的真心话,你害怕真心话会惹怒我,让我不再保护这个摇摇欲坠的家族。”
“……摇摇欲坠?”
族长的秘密被拆穿,表情顿时萎靡。
叶无道点头,说:“叶家已经摇摇欲坠,虽然它还是参天大树,可我们都知道,它已经成不了多久,它随时随地可能倒下,对它而言,任何外来的攻击都是让它倒地的助力。所以你明明讨厌我还得讨好我,因为你知道,叶家其实无药可救,急需新鲜的血液。”
“……你是新鲜的血液吗?”
族长嘲讽的看着叶无道:“你不是!你什么都不是!你只是奴隶毁掉我们的家族!你是个疯子!你会把整个家族带到无法回头的可怕方向!”
“那又怎么样?”
叶无道满不在乎地说着:“你从来都没有在乎过这点,不是吗?”
“——我!”
族长愣住。
叶无道又说:“其实你和我一样,从来不在乎这个家族的未来,你成为族长,仅仅因为做了族长以后会让你的家人感到满意,而他们的满意比任何事情都更让你喜欢。”
“——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这种人!”
“别在我面前撒谎,”叶无道说,“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就像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们都是一类人,只是我们都擅长伪装自己,仿佛自己从始至终都是个善良的对世界充满热爱的普通人,其实骨子……我们都憎恨这个世界,恨不得把世界毁掉!”
“”你真的……你真的已经疯了!
族长的表情仿佛被人一刀刺穿那么痛苦。
叶无道笑了笑,说:“既然我们都是疯子,疯子又何必看不起疯子。对了,你知道叶伊现在谁的领地吗?”
“谁?”
“叶枫。”
叶无道说:“你最讨厌的男人的儿子的领地。”
“……原来你连这件事情都知道!”
族长的表情突然狰狞起来。
叶无道大笑,说:“你该说,在这个家里,我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你确实是什么都知道,你知道很多不该知道的东西,就像我一直都知道你其实根本不是叶家人!”
族长也抛出杀手锏:“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并不关心也不觉得有必要关心,我只希望你明白,这里的人虽然和你没有血缘关系,可我们毕竟是一家子,希望你能守着最后的底线,别把事情做得太绝!”
“我如果有意把事情做得太绝,你还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对我发号施令吗?”
叶无道戏谑地说着。
族长闻言,重重地坐在座位上。
叶无道,确实,已经,手下留情了!
想到这里,族长对叶无道说:“你说的很对,我确实应该感谢你的宽容,我们也确实不应该继续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没有必要的事情上。”
“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一致,那就开开心心的做我们都觉得正确的事情吧!”
叶无道欢快地说着。
但是族长知道,真正让叶无道开心的是叶家人即将不得不面对的死亡和血腥。
“我现在很惶恐,我不知道我到底在做些什么!也许是拯救,也许是毁灭,也可能只是……把一切都打碎然后再重新开始……”
“你后悔吗?”
叶无道突然问。
族长摇了摇头,说:“刚开始的时候会害怕会后悔,但是现在,突然觉得后悔和害怕并不能改变任何东西,唯一能够战胜害怕的,只有直面害怕。”
“所以我们——”
“是的,我们应该直面害怕。”
族长说:“害怕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面对害怕。”
“……你可真是个精灵鬼!”
叶无道莫名揶揄一句。
族长心中有鬼,不敢反驳。
……
……
转眼间,叶伊一行人已经在原始森林里呆了整整二十四小时。
因为高浓度的氧气,以及现代仪器设备没法精准测定的名为灵气的存在,在这二十四小时里,叶伊有了极高的收获。
现代文明压着的灵力和潜力都全面爆发,她的能力以一种超越这个世界的想象力的速度飞快增长,就像一个压缩过度的海绵终于放进水里,它疯狂的汲取海洋的水分,变得无比壮大又——
嗤嗤嗤!
空中掠过多股气流。
叶伊的成长已经引起这一带的统治者的注意,对方不知道叶伊的来路,但能感觉到叶伊对自己的威胁。
他放出人手前来探查,甚至也可说是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叶伊感觉到杀机的临近,深吸一口气,将已经凝结成雾气的灵吸入体内,温润的眼睛也恢复空洞的黑色,看着这些突然闯入的外来者。
“……你们是谁?”
她假装不谙世事的无知少女。
修真者们属于低等家族,无法感觉到叶伊体表的不同寻常的力量波动,反而对她的清纯绝美面容感到前所未有的激动,闻言,主动说:“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
“这里很危险吗?我们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
叶伊一脸真诚的看着男人们。
她当然知道这些人都在打什么主意。
不管哪个时代哪个世界,男人看女人的眼神都不会脱离那些恶心的低级趣味。
修真者们却不知道眼前的少女的天分是他们这辈子都追不上的优秀,他们看叶伊的表情很单纯,以为她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姑娘,又看她的衣服款式虽然很新颖但略显陈旧,可见是别人穿剩下的衣服,对她的乡下人的身份更多了几分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