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关于封神之战，总是有无数种传奇和讨论。

但是叶伊知道，封神之战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它根本是介于真实和虚幻之间的最不切实际的感情或者说——

虚伪！

封神之战，奠定了华国的神话体系，同时也将殷商文明的所有一切都作为封神之前的蛮荒彻底抛弃。

“其实，封神之战并不是神灵体系的开始，更不是神灵体系的毁灭，它只是两个体系的碰撞，截教和阐教就是这两个体系里面最强大的势力，最终的封神，是两个体系的握手言和，或者说，两个体系的融合一体。”

叶辛长叹息着，解释说：“封神之战的背后，有远比后世想象更加深刻的内涵。”

“内涵吗？”

叶伊下意识的握住鱼肠剑。

这把剑，也是来自殷商时代的。

在这把剑的背后，是无数场祭祀和鲜血。

但对殷商时代的人而言，祭祀本就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不仅奴隶要祭祀，贵族也要祭祀，甚至有殷商时代的王把自己作为祭品送给了上天。

殷商时代的信仰是很奇妙的。

那个时代的人称天为天帝，国王则是天帝之子，称为帝子。

和后世的“天子”的说法不同，殷商时代的王更接近宗教领袖，王是国家的最高元首、最高军事统帅同时也是最高祭司。

而到了周朝，祭司和国家元首的身份剥离，从此规则也完全不同。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叶伊摸了摸下巴，说：“殷商时代的中原地区的气候非常湿润，甚至有大象在地面行走，类推的话，倒是和现在的东南亚差不多。”

“嗯，那时候的气候气候很热。”叶辛说，“我们都穿得很单薄，并且直到住在河图洛书空间里面很多很多年以后才知道什么叫大雪纷纷。”

“果然……”

叶伊并不意外叶辛的回答。

远古时代的人类并没有太强的御寒能力，也没有办法在冰天雪地里面耕作粮食，因此，最早的农耕文明都是诞生在温暖湿润的地方，而寒冷的地方多是游牧打猎者。

所以，四大文明古国的起源地都是温暖湿润的土地，虽然这些地方现在或许已经沙漠化，不再适合人类耕作，但在三千年以前，它们都是地球上最肥沃并且气候最适合耕种的好地方。

吃饱穿暖以后，人类才会有更多的时间思考文明和艺术这种对活下去而言更接近锦上添花的存在。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殷商文明之后，商人全部消失？而周朝……”

“商人这个词，最早指的就是那些被周朝剥夺了权力的商朝贵族。”

叶辛说：“那时的人类可没有现在这么多的奇奇怪怪的规矩，奴隶是牲畜，而贵族是平等的生命。殷商灭亡后，少部分贵族在殷商王室的带领下去了现在的山东那边，逐步迁徙直到朝鲜半岛，称为箕子朝鲜，而其余的普通贵族留在了周朝的统治区域内，他们没有被杀死，只是沦为商人，不配拥有土地和官职。”

“……奴隶们呢？”

“奴隶是贵族的牛马，当然是分配给新的贵族们。”

叶辛直言不讳：“不要和两千年前的人类讲人权，人肉在那个时代都是合法的食物。”

“其实，哪怕上溯一百年，人类社会的人权也是只有少数人才能拥有的。”叶伊说，“人权是奢侈品，只有国家稳定以后才能实现。”

“是啊……”

“不过我还是觉得不能理解。”

叶伊说：“如果真如你所言，这里的东西都是封神时代的遗迹，那为什么他们要从中原地区迁徙到湄公河附近？那时候的湄公河周边可是非常炎热而且没有适合人类生活的东西。”

“事在人为，”叶辛说，“对失去土地的商人而言，流浪已经是生活的一部分，同样失去特权的神灵们也只能走到新的政权力量无法控制的区域。”

“……”

叶辛的话语让叶伊感觉很莫名其妙。

这个家伙似乎什么都知道，但是又什么都不肯说。

“你呀，什么时候才会学会不装神弄鬼。”

叶伊无奈的叹息着。

叶辛大笑，说：“装神弄鬼才是好事，不装神不弄鬼的话，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呵呵……”

叶伊干笑。

叶辛也不再绕弯子，直言说：“其实，古代人的安葬并不和土地绑在一起，死后挖骨重葬这种事情非常普遍，所以这些尸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都是二次甚至三次五次安葬。”

“死后还得不停的颠簸吗？”

叶伊突然感觉有些可怜。

叶辛：“难道他们还有选择的权利？”

“这个……”

叶伊哑然。

叶辛：“生命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没有任何选择权。”

“可是……”

叶伊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任何辩解都是无意义的。

于是她放弃思考，只是认真研究这些来自远古时代的大能们的尸体炼制而成的傀儡们。

“不管这些东西的来历多不干净，他们都是实打实的好东西。”叶伊说，“非常实在的好东西。”

“是啊，实在得让人想再次废物利用。”

叶桀说：“虽然这样做在道德上非常的不厚道。”

“难得你也会觉得不厚道。”

叶伊感慨。

叶桀：“胜者为王是这个游戏的基本要素，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对未来有更多的担忧和谨慎。”

“听你的意思，莫非未来会发生一些……”

“嗯，未来会发生一些不干净的事情。”

叶桀的眼中闪过莫名的莹白色的光芒：“未来其实一直都握在你的手中。”

“这句话，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叶伊看着叶桀和叶辛：“你们到底有多少秘密瞒着我？还有，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这个……”

两兄弟试图回避问题。

叶伊单刀直入的追问：“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开始不断的做梦，梦见许多常规意义上被称为前世的内容，我想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是前世的记忆，还是人造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