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凡的工作效率非常高。

答应了叶伊后，他就埋头走进昨天晚上连夜搭建完成的新型实验室，认真彻底的开始干活。

作为一个经典的低情商高智商宅男，他废寝忘食的工作着，如果不是午餐时间会准时出现在餐桌前，大家甚至会以为他已经不存在。

当然，在他忙碌的时候，叶伊等人也没有闲着。

“现在的情况非常紧张，我们必须在一切都无可挽回之前把事情的害处降到最低。”

一开场，叶伊就把现在的局势做了一个彻底的总结。

“我们有至少三波敌人，第一波是八岐大蛇为首的善恶不明的古代神灵，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想要得到什么；第二波是紫微真人，他的实力未必比我强，但是他活了那么久，人脉和人际关系网都不是我能及得上，因此也是个非常棘手的问题；第三个问题也是最大的问题——‘主上’是谁！”

闻言，大家都沉默。

江泰德已经从李一剑处知道叶伊在轮船上和“主上”的那些往来，神色尤其凝重。

叶伊见状，担忧地问：“师傅，我们是不是应该——”

“不是是不是应该，而是必须考虑应该不应该。”

江泰德叹了一声，说：“我不知道‘主上’到底是个什么怪物，但我知道在‘主上’之前，这个世界上还存在一些不明目的的怪物，就是这些东西让紫微真人走上了歪门邪道。”

“……到底怎么回事！”

叶伊惊恐。

江泰德叹息着说：“事情要从很久以前开始说起，那时候紫微真人还不是现在的样子，他热爱世界，积极生活，对我们这些孤儿也充满了感情，但是他——他终究还是走上了邪恶的道路，在见到太多的黑暗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以及，接触到一个可能和你们口中的‘主上’有特殊关系的使者后——”

“使者？”

叶伊倒吸一口凉气。

她知道江泰德不会撒谎。

江泰德也是直言不讳，说：“整件事情要从满清政府还没有灭亡的时候开始说起，那时候的我还很年轻，不过比唐政稍微大一点，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将卷进怎样的风波……”

惆怅中，江泰德开始他的讲述。

“……紫微真人那时还是一个非常尊贵的存在，所有人都以求得他的符文为荣，我作为他的徒弟，难免也备受尊重，但是这种尊重并非长久不变的，因为我们很快发现，玄学并非什么都做得到！

我在漫长的时间中发现了这个事实，师傅比我活得更长，更清楚玄学的无能为力，他只能尽自己所能的安慰大家，让大家觉得，即使得不到解脱，能够在死亡之前得到安慰也是好的。

可惜，事情并不是我想得那么简单，至少，师傅的心态并不是我以为的那么健康。

有一天，我回到我们的住处，正要将自己的失败报告给师傅，突然看到师傅从后面回来，脚上是新鲜的泥土，这让我感觉很意外——因为我们住的地方已经很久没有下雨，师傅除非散步去了很远的地方。

当然，真正让我怀疑的还是师傅的态度。

当他发现我居然注意他的鞋子的时候，他立刻露出虚假的笑容，让我进屋，不要多想。

我不知道我那天有没有多想，但我知道，师傅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铁定已经多想了。

后来，我开始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发现了越来越多的奇怪之处，例如他总是在深夜外出，回来的时候脚上满是泥土，又例如他对他的信徒们越来也没有耐心，有时甚至会主动嫌弃这些没有任何过错只是愚昧的求救者。

他的情绪超出预期的暴躁，一点点的小事都可能让他发疯发狂。

甚至，连上门求援的人都发现了这个问题，而我也——我作为他身边的人，怎么可能没有早早发现不对！但是我什么都不能说，我只能安静地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以此维护师门的尊严，直到有一天，我们再也无法把事情埋藏起来。”

“……发生了什么！”

众人异口同声的问着。

尤其是李一剑。

他和江泰德那么多年的感情，今天也是第一次听老伙计提到这么久远的过去。

江泰德叹了一声，说：“我们之间还能发生什么？除了惊惶不安和无止境的恐惧，还能发生什么？对，发生了，发生了一个让我回想起来都会感觉害怕的事情。”

“那时，我们接受一个任务，要给一个已经废弃许多年的宅子做超度，这个宅子曾经发生过灭门惨案，所有的人都死掉了，因此阴煞极重。

但是我们进入宅子后，却完全感受不到阴煞，缠绕整个屋子的阴煞力量仿佛被看不见的另一股力量赶走一般，安静德不正常，但是师傅却——我以为我能够承受这些彼岸花，然而，危险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还是有些无法忍受！

紫微真人当时好像魔怔一般在整个宅子走来走去，所到之处，阴煞全部消失不见，唯独空气中残留着火烧过的干燥味道。我觉得他的行为有些怪异，我努力想要做一个信任师傅的普通徒弟，但现实却让我——

不知所措，也无法后退！

我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山谷中徘徊，看着各种古怪的东西在我面前飞旋而过，并且这些脏兮兮的东西最终全部都落在师傅的身上，变成他的一部分。

我一度以为这些是煞气为了分化我们变出的幻觉，我告诉自己——假的！全部都是假的！

但是师傅却走到我面前，说：这些全部都是真的，他确实已经背叛了我的信任，事实上，他从一开始就不值得我那么认真的信仰。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杀了一个徒弟，将已经有所成的徒弟的修为和寿元一起占为己有，他同时也喜欢把这个世界拖进黑暗和血腥中，因为杀人得到的熵值可以给他更加强大的生命力！

我惊恐的听着这些根本不想知道的事情，感觉梦想都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