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想接受……”)
这句话过后,用腾蛇鳞片做成的玄学版窃听器就没有再传出任何的声音。
叶伊看着战海霆,说:“这是被发现了,还是——”
“应该是被发现了,”战海霆说,“这些人也不简单。”
“确实,都是些不简单的货色。”
叶伊想到伯爵夫人为首的那些怪物,深表赞同。
“但是这样一来,等于我们在窃听的事情已经暴露在他们的眼皮下,他们会不会——”
叶伊有些担心。
她自己是无所谓,大不了和这些人来一场血战厮杀,但是师傅——
至于董明和秦南胤这些累赘,她倒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当回事,说:“这艘船什么时候靠岸,我们可以等靠岸以后再行发作吗?”
“你想等靠岸以后来一场大的?”
李一剑耳朵尖,马上就听到了徒弟的话。
他本是血性男儿,意识到徒弟居然不想让他卷入战斗中,气得眉毛胡子一把吹,说:“徒弟,你是不是翅膀硬了就不把师傅当成是师傅了,居然敢不让我加入战场,简直是对我的侮辱!我现在命令你必须把我算做战斗力,老头子我可是比船上大部分的男人都更加有实力的!”
“知道你十分厉害,哪里敢不把你当成战斗力,我们就是觉得您老人家是一把年纪的人,担心打起来以后会刀剑无眼,闪着腰杆子。”
叶伊无奈地说着。
她是真拿这个老顽童一样的师傅彻底地没办法。
但是无奈的同时,她也感受到了师傅对自己的爱,如果不是因为爱,他又何必一大把年纪还留在这里陪着自己出生入死。
说到底,因为他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女儿,而自己也是真的把他当成了父亲。
“师傅,我们一起打下去吧!这艘船上就算全是吸血鬼,劳资也要咬死他们,拼个同归于尽!”
“不许说什么同归于尽的废话,你必须赢,我也相信你一定会赢,因为你是我的徒弟,我的徒弟是不可能输掉的。”
李一剑的口气带着笃定的信心。
叶伊经过他的鼓励,也觉得自己不该有任何的灭自己威风的想法,对李一剑说:“我知道了,我已经准备好了!”
李一剑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对一旁一言不发的战海霆说:“师弟,你呢?”
“打下去。”
战海霆一如往常的言简意赅,但是话语中带着浓浓的煞气。
李一剑露出笑容。
这时候,秦南胤这个白痴走了进来,说:“大师,姑奶奶——”
他看房间里气氛严肃,赶紧改口说:“对不起,我现在就出去,我知道我走错地方了。”
“你没走错地方,我们正在讨论打起来以后要怎么办。”
李一剑严肃地看着秦南胤,说:“宋天成已经确定被我们的敌人拉拢,他会成为我们的敌人,而且是个非常强大的敌人。”
“什么!”
秦南胤吓得舌尖发抖:“我只是过来打一场比赛,为什么会赶上那么多的事情!我这是倒了几辈子的运气,居然这么惨的事情都能遇上!我……我能不能申请开着救生艇离开这里……我想回家了……”
经过赌船的这段时间,秦南胤的傲气已经连渣渣都不剩了,除了救命还是救命,恨不得现场变出一个任意门逃回京城和他的红颜知己们亲亲热热。
可惜,机器猫是动画片里的生物,现实中没有任意门,所以即使满脑袋都是逃亡的念头,现实中的秦南胤也只能硬着头皮留在这里,苦笑着说:“老板……我是真的……真的不想……不想继续……”
“那你想怎么样?”
叶伊反问秦南胤。
秦南胤顿时缩了,可怜兮兮地说:“没想过怎么样,就是觉得……觉得我这辈子有点儿……哎呀,能够和战少、叶小姐还有老爷子死在一起,我也是死的光荣啊!我很骄傲,我已经一点都不害怕了!船上的妖魔鬼怪们,只管冲着我过来吧,爷爷我不怕你们!”
秦南胤突然又开始豪气万丈了。
只是他的豪情万丈本质是冲氦气冲出来的,所以刚刚爆完豪言壮语又马上萎靡,哀求着说:“真要是死定了,能不能预约一个漂亮的死亡法子?我现在很惶,慌得有点慌张……”
“害怕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叶伊说,“只要你面对敌人的时候能够忍住不跪下来,我也就无所谓了。”
“那就好,那就……我绝对摆正姿态,绝对不会在敌人面前下跪的……”
秦南胤的样子可怜地不行。
叶伊看他这幅模样,突然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是有些太残忍了,说:“算啦算啦,我们也不是很需要你这个战斗力,真要发生危险,你就赶紧混进人群里面逃走吧!”
说完,叶伊对李一剑、战海霆说:“我们去外面看看。”
……
……
冰冷的镜子让宋天成的心也变得好像冰冻一样,他看着无影灯,看着医生们将他的身体划开,把各种看不懂的五颜六色的东西塞进去,但不知为何居然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永无止境的寒冷慢慢杀过来,让他越来越冷,冷得快要受不了了。
“为什么会这么冷,因为没有温度吗?”
不知为何,宋天成的心头掠过这句话,随后,意识的海洋就被驳杂的愤怒杀得一片狼藉。
他开始感觉到力量,因为手术而进入体内的力量好像海洋一样浩瀚无边,疯狂的冲刷着他的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开始相信那个大长老的承诺,他确实可以因为这种改造拥有全新的未来和命运。
得到这种力量的我,别说杀死叶伊,就是将整个宋家纳入掌控也是易如反掌。
宋天成兴奋地妄想着,在他心里,支配宋家始终是最重要的事情,比任何的事情都更加重要。
而手术这边,感受到宋天成的欢喜和兴奋,也是一样的笑容诡异。
透视墙后,是大长老和他的拥护者们。
“真是个愚蠢又狂妄的男人,”他们如此说着,“一点点地力量就能让他疯到这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