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那你可知道,开店做生意,手续繁琐,又得寻找合适的地段,房子,需要花费多少银子?”梅仙瑶定下了和苏慕言开店的心思,便打算好好认真琢磨了。
“银子的事情,我来负责。至于房屋,尽量选择物美价廉的地段。”
苏慕言也给梅仙瑶说了些她的想法,但是,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把图册上的每一件衣服都真实化。
只有真实地呈现出来一件衣服,才能知道那件衣服到底是否符合审美。
“好吧,那你准备好布料,我先绣一下便是。”梅仙瑶答应了。
“可以。那我先去准备东西。”苏慕言起身准备离开了。
“你就这么走了?”梅仙瑶当真是气极。
敢情这位苏小姐还真是和他来谈生意的,半点私人感情都没有。
“梅公子,你还有什么吩咐?”苏慕言好言好语,好态度。
“最近,我总是失眠,你可有什么法子,能让我安神?”梅仙瑶问道。
他希望苏慕言可以每天晚上过来陪陪他,让他心安。
然而,苏慕言的直女属性在这一刻,完美的展现出来:“我给你熬些药膳,保证你每天一觉睡到天亮。”
“……”梅仙瑶冷着脸,不说话。他要的是药膳吗?那种难吃的东西。
气氛冰降,仿似数九寒霜。
苏慕言察觉到梅仙瑶又开始不高兴,但是,仍然没有想到具体原因,只能在梅仙瑶的目光下,一步步地往外退,直到退出房门,然后,溜了。
梅仙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不打一处来,心肝脾肺肾都跟着疼:“这个坏丫头……”
“公子,您先喝杯茶水,缓一缓。”青梅看出来梅仙瑶被苏慕言气得不轻,赶紧递上一杯暖茶。
“我都被她气饱了,还能喝什么?”梅仙瑶那些画册起身,手搭在青梅的腕上,“扶我回去。”
“公子,您真的打算缝衣服?”青梅有些好奇。
梅仙瑶冰眸一冷,不悦:“怎么,你担心我没那个本事?”
青梅看出梅仙瑶是把对苏慕言的火气转移了,赶紧摇头,“公子,是担心您累着了。”
“那倒不会。少不得,晚上早些休息就好了。”梅仙瑶说他夜里失眠,的确如此,并非假话。
可是,那是因为他总是胡思乱想,才这般毫无睡意。
梅仙瑶想起这件事,就又联想到了苏慕言说为他做药膳,小声又嘟囔了一句:“难吃至极。”
青竹收拾好餐桌,端着食盘走出门。
陈堂看见了空荡荡的粥碗,不免惊讶,疑惑地问:“公子今日胃口很好?”
“倒也不是,只不过,是苏小姐在,公子抹不开面子,便全吃了。”青竹回答。
“那你多准备些消食的蜜饯,千万别再积食了。”陈堂嘱咐完,走赶紧去厨房忙活了。
…………
苏慕言外出采买布料,发现在整个秦安县城,布料算是极为昂贵的东西。
普通的粗布倒还算便宜些,倘若是上好的绸缎,价钱便是普通百姓望尘莫及了。
不过,这一点倒是难不住苏慕言。
苏慕言给她的衣庄定位是:轻奢品。
什么是轻度奢侈品?
即是普通百姓咬咬牙,省两三个月,也能买到的东西。
虽然不属于大众消费,但是也没达到大众消费不起的程度。
试想,一旦那些富家小姐穿得好看了,普通百姓看着就会羡慕。
当百姓们发现他们忍两个月,过着吃土的日子,然后也能买的时候,心中必然向往,早晚都会买一件。
所以,苏慕言一早就下了决心,衣服不在数量,重在质量。
苏慕言买了两匹价格中等的布匹回去,既然是先给梅仙瑶练手,肯定用不着太好的绸缎。
路过药庄,苏慕言想起了昨日病重的苏清月,就去集市里买了两包糕点和一盒水果,去探望苏清月。
郊区的房子里,苏大虎已经外出打零工了。
田月荣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刷碗,愁眉苦脸的,愣神中。
冰凉的水从她的手指上漫过,她一点都感觉不到冷。
苏慕言下了马车,拎着东西站在门口,叩响门环:“苏夫人,我来探望月小姐。”
田月荣这才回了神,将手从冷水中甩了甩,擦干净,她接过苏慕言递来的东西,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你。”
“不客气。月小姐情况是否好一些了?”苏慕言朝屋内走去。
若是以前,田月荣必然得拿话嘲讽苏慕言一番,可是现在,她万万不敢再那般做了。
“好多了。大夫开的药就是有疗效,昨天还说不出来话,今天嗓子已经能说话了。”田月荣将糕点和水果放在东边的大屋里。
苏慕言掀开门帘,看到苏清月正坐在炕上喝粥,清汤寡水的,一点营养都没有。她原本想问两句,但是,她早已不是苏家人,没有说话的资格。
苏青月本来不愿意吃东西,看到苏慕言走近,立刻捧起碗,把粥一口喝掉,快速抹了抹嘴唇,不愿意被苏慕言看到狼狈的一面。
“你来了?”她问。
“恩,过来看看你,昨天说好的。”苏慕言打量了一下房间,窗户倒是打开了,稍微通风,空气好了一点,也算不错。
“明天,你还来吗?”苏清月低着头,看着衣角,回避苏慕言的眼神。
“你好好养病,别胡思乱想。”苏慕言说道。
田月荣洗了几个果子放在盘子里端过来,“苏小姐,你吃水果。外面还有活,我先去忙了。你们说话。”
苏慕言将手中的一颗梨子递给苏青月,“梨子很甜,我尝过了。”
苏清月动作很慢,小心地咬了一口,点点头,“真甜。”
“我不骗你。”苏慕言笑着说。
她对苏清月没有特别的敌意,也没有特别的好意,只不过,看到亓官倾城的时候,偶尔会对苏清月有些怜悯。
“嗯。”苏清月又咬了一大口梨子,再次问道:“那你明天,还会来吗?”
“明天很忙。”苏慕言随意找了一个借口,委婉地拒绝了。
虽然怜悯,但是,总该怜悯有度。
万事一旦过分了,便不再是同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