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咬破食指,在自己每一根手指的指腹上,都用血迹画了一朵莲花。
待到血迹干涸,血沙被风吹落了,每个指腹上,就都留下了一朵浅色血莲花。
李慕白轻抿了抿唇,食指指尖儿,划过了两边腕上的血脉。
血水奔流而出,染红了他指腹上的莲花痕。
一缕缕妖娆刺目的血水,竟然逐渐融入莲花痕中,盈盈欲动。
很美,很惊艳。
两名血族发现了李慕白的身影,立刻朝他扑来。
李慕白扬手一甩,抛出一滴血珠儿。
血珠儿打在两只血族的脸上,一经接触皮肤,发出滋滋声响。
那两只血族的脸上,即刻出现两个鲜血淋漓的血洞。
没过几秒,便露出白骨,把整张脸皮都融化了。
其它血族看到这一幕,俨然全都惊呆了。
它们歪着脑袋,表情迷茫,好像是在研究李慕白。
可是,当那只领头的血族再次吼叫出声时,它们仿佛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它们咆哮着,勇敢地朝李慕白杀了过来。
李慕白微微怔愕,不敢懈怠。
在他面前,少说也有两百只血族。
他以一人之力,单打独斗,着实需要小心。
世人皆知,青莲剑阵之所以威力无穷,全是因为那一柄自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青莲剑。
可是,世人却不晓得一件事。
用剑之人,惟在剑心。
剑心若在,尽皆为剑。
李慕白曾经学过四年古武,深晓剑道根源。
他深信,手中无剑,胜有剑。
在他的十指尖上,肌肤之下,骨血之中,寸寸血色,皆为莲。
黑夜中,强风渐起。
一只只血族无所畏惧,前仆后继,不停地朝李慕白压去。
李慕白站在高架桥上,时而跃起,时而停住,躲避着血族们的攻击。
他割破的白皙手腕上,血色如染。
温热的血水,沿着掌心,滑入指腹的莲花印。
少部分洒落到了地面上,化成风干的血痕。
他修长的手指尖上,甩出一串串晶莹剔透的血珠儿。
或是砸在了血族的皮肤上,或是直接打入了血族的眼角眉心,以及大脑。
血族人倒下一片,将近半球。
它们有的已经死去,有的仍然在挣扎。
场面惊悚恐怖,已经开始控制不住了。
可是,剩余的血族并没有逃走。
那只领头的血族不停地发出嚎叫,指挥所有血族发起进攻。
血族听到命令,不知后退,只知前进。
这一次,是规模最大的进攻。
所有剩余的血族,全部都在一瞬间攻向李慕白。
李慕白的脚下,血族的尸体俨然已经堆成一座小山。
他站在山顶上,修长精致的十指,挽出两朵盛开的莲花印。
等到血族们一涌而上,他扬起手腕,在半空中甩出两道血影。
他的十指,轻轻划过血醒,沾起一汪血珠儿,洒向天空。
在稀薄的血雾中。
无数血珠儿,全部幻化成千千万万朵青莲模样。
李慕白站在那青莲血色中,指骨拈若莲花,冷冷开口,说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青莲剑阵诛邪,封!”
霎时间,天地变色,风云再起。
漆黑的夜空下,凡是血雾存在之地,所有苍生,全部枯萎、凋零。
而不仅仅是血族们的身躯……
“嗷……”血族们纷纷倒地,痛苦抽搐着。
对于他们来说,李慕白的鲜血不是补品,而是毒药。
可是,它们为什么要抓捕李慕白?
不知道。
它们最后的记忆,只停在一间极为广阔的房子里。
那里有很多穿着白衣服,带着白口罩、白手套的人。
它们一出生,就被关在一个巨大的透明瓶子里。
它们在里面可以游泳,可以玩耍,可以无聊地睡觉。
它们到底为什么要出来呢?
是因为,有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说它们已经长大了,是时候该放出去了。
所以,它们就被放出来了。
今天,刚刚才从透明的瓶子里跑出来。
它们很想念那个瓶子。
那里,是它们的家……
血族怀着一颗思念的心,横七竖八的躺在地面上。
除了那一只发号施令的领头血族,全部死去。
李慕白身骨一软,倒在地面上。
他扶着桥栏,勉强站起来,失去了说话的力气。
流了那么多的血,正常人早已该昏过去了。
然而,他却莫名地觉得舒服了许多,就连精神也好了一点。
李慕白望着自己慢慢凝住的手腕,疑惑不解。
这是为什么呢?
今天晚上,太多事情,透着诡异了。
水坝岸边。
领头的血族孤零零地站在草丛里。
它发现李慕白的身影,直接冲了上来。
李慕白刚刚用尽所有力气。被头领举起来,从高架桥上,一下子摔了下去。
李慕白摔在地上。
幸亏,这里是一片新铺的草坪,否则,他死无葬身之地。
血族跳跃下来,走到李慕白面上。
它张开尖牙,行想咬李慕白。
忽然,它身体一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它意识模糊,表情呆滞,眼神空洞虚散,不知怎么了。
它的眼睛里,出现了一点生机。
它仿佛是接收到了什么指令,转身快速往草丛里跑去。
李慕白望着那只血族远去的身影,多少放心了些。
血族之中,能力强悍者,往往都是领头的人。
可是,李慕白的乐观,只维持了几秒。
赢荼走向李慕白,很好喝的血。
“赢主,不要。”云光阻止道。
李慕白是暮离看上的猎物,别人不能动。
赢荼也不例外。
“你阻止我?”血族散形的时候,大多六亲不认。
赢荼的自控能力算是很好了。
他能够识别赝品,还能够心平气和的,质问云光。
云光犹豫着,说道:“暮离快来了。”
“那又怎样?”赢荼反问。
眼前这个男人的血,很美味。
总是诱惑着他,让他难以自持。
云光妥协道:“不怎样。”
赢荼冷冷扫她一眼,张开嘴巴,就要吸血。
云光不能阻止,顽主不敢阻止。
“求我,我就放冷。”千年以前,这个男人就不肯求他。
现在呢?
还是不求?
李慕白坐在草地上,没有丝毫声音。
他没有向别人求饶的习惯。
“哼,果然很像上一世的样子,文人墨客,风骚傲骨。不过,我就是喜欢这个腔调。”说完,赢荼昂首,就朝李慕白的颈子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