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为鬼魂的他突然闻到一阵令他极安逸舒爽的清香之气。他抬眼四望,发现他此刻正身在一个极美的空间里。
这个空间的面积并不太大,也就有两三间屋子那么大。在这个空间的最中央,有一个用湛蓝色美玉砌成的小池子。池中的水是乳白色的。在这乳白色的水面上,长着一只小小的莲花苞。
在这个空间的上方,悬浮着一片中间略往下凸,有点像漏斗状的碧绿、剔透又极静谧的湖水。
这片漏斗状的湖水就像是这个小空间的屋顶。而这个屋顶的最中间,也就是这个漏斗的尖尖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滴下一滴乳白色的液体来。刚好滴在那朵小荷花苞上,然后顺着小莲花苞流进下面的小池子里。
他所闻到的那一阵清香之气,刚好是一滴乳白色的液滴滴下来,从小莲花苞上滚落进小池中时,带出来香气。
说来也奇怪,不知道是为什么,此刻已经是鬼魂之体的莫云起,一闻到这阵香气,竟然有了饥饿想进食的感觉。
此时的他,感觉那个小池中那乳白色的液体,就像是无上美味的琼浆玉液,他特别想喝。
于是,他便趴到那个湛蓝的小池边上,把头扎进池子里,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随着那些乳白色液体进入他的身体,他感觉他的魂体慢慢凝实起来。不再复原先的那种轻飘、空虚的模样了。他的魂体除了凝实如肉体外,还散发出点点的金光。他感觉他这个身体竟然有使不完的力量。似乎是比他生前拥有的灵力能量还充足。
这些变化发生后,他感觉他竟然能接收到一些那朵小莲花苞的意念了。从小莲花苞那里,他知道了此处竟然是苍灵大神当年设下的控制中枢,是决不许任何人轻易靠近的。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作为这个控制中枢的守护者,这朵小莲花苞竟然接纳了他,并把一部分这个控制中枢的控制权限交给了他。
为了报答小莲花苞对他魂体的再造之恩,他便尽心尽力地帮小莲花苞守护起了这个地方。
自从喝了小莲花苞池子里的白色液体之后,他的魂体已经不同于普通的鬼魂之身,他不但拥有了许多鬼魂没有的如人的肉身一样的功能,还能在白天自由出没。只除了不能在阳光下曝晒。其他的方面,几乎跟正常的人身没多少差别了。
在守护这个控制中枢的十几年间,他的日子过得还算悠闲,但就是时时地思念他的妻子和女儿。他总是在内心里奢望着有朝一日能再见到自己的妻女。尽管,他知道这的确是奢望,但就是忍不住去期待。忍不住天天向苍灵大神暗自祈求。
没想到,就在今天,他的奢望居然真的成为了现实。他竟然真的见到了他那已经长大成人的女儿!
所以,他感谢上苍,感谢苍灵大神,也感谢自己。幸亏自己始终没有放弃希望,而希望终于为他创造了奇迹!
听了莫云起的讲述,看着莫云起热泪盈眶激动万分的样子,扬扬的心里百感交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抛去其他的感想,她最深的感触,便是莫云起的这个不放弃希望了。
放弃希望,就永远没有希望。不放弃希望,虽然并不一定会真的有希望,但也不是一点也没有希望。她觉得,这个世界是有奇迹的。而创造奇迹的人,永远都是那些不放弃希望的人。只要你不放弃希望,希望也就不会放弃你。
所以,她也要不放弃。她永远都不会放弃有朝一日可以返回地球上自己那个家的希望。
讲述完自己的遭遇后,莫云起很是沉默了一会儿,等将激动的心情平复好之后,他有几分热切地问扬扬:“岚儿啊,你母亲她现在可好?我这么多年不在家中,莫云生那个畜牲和他的母亲有没有欺负她?这十五年,你们母女两个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吧?”
听了莫云起的问话,扬扬心里一阵悲哀。可怜莫云起,作为莫家大族家主一脉的嫡长子,家主继承人,他前脚被亲弟弟亲手杀死在秘境里,他深爱的妻子女儿后脚就被赶出了家门。而对这一切,身为鬼魂的他完全一无所知。真是可怜可叹啊!
扬扬深深叹了口气,黯然道:“我母亲她……已经不在了。”
“什么?婉儿死了?何时死的?怎么死的?”莫云起一脸惊愕迅速地化为悲哀,一连串地问道。
扬扬沉默了片刻,努力整理了一下脑中相关的所有资料,面色沉重地说道:“父亲,当年自你离家身亡之后,母亲和我发生了很多事。这些事情一言难尽。您别着急,听我慢慢说……”
“……好,爹不着急,你……慢慢说吧!”莫云起的眼中已经含满了泪水,他哽咽着点了点头。
于是,扬扬便把当年莫紫岚的继祖母和莫云生母子如何借着莫云起在外身亡的事做文章,污蔑莫紫岚是妖孽克父,将他们母女两个赶出莫家的事。
走投无路之下,成婉云如何无奈改嫁嫁入江家的事。
江家二叔江潮起为报江潮生儿时误害死他母亲的仇,如何处心积虑鼓动江碧影对成婉云投毒的事。
江碧影如何从小到大明里暗里欺负痴傻的莫紫岚,将她引诱到山崖之巅推下去的事。
以及后来的“莫紫岚”如何因祸得福从痴傻中清醒过来,如何被“灵修师父”所救修炼了灵力,如何回到江家,如何发现成婉云母子中毒的真相,后来成婉云如何被江碧影害死,还有她如何带着江澈去回春谷求医,又如何来这个秘境寻药,如何因为杀死寒钟被寒冰岛的人阻截关在秘境的事,以及她又如何来这个莲花峰找控制中枢的事。
这林林总总的好多好多的事,除了取渡魂幡的事,其它的扬扬统统都跟莫云起讲了一遍。
扬扬讲的这些事,莫云起是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咬牙切齿着听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