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约定

德比！

决赛的德比！

在这之前就是杨成王竹也没想到，他们是觉得张声今年的状态不错，没意外的话应该能打进四强，可真没想到她能突入到决赛里，而且，和王灿进行了抢七。

“咦，张声没同你说吗？”杨成摸着下巴，仿佛沉思似的说，然后，想了想，一拍巴掌，“生气了，一定是生你的气了！”

李涛脸一红，王竹斜了杨成一眼，满脸的不赞同，杨成却耸了下肩，嘿嘿一笑，王竹没功夫搭理他，在警告的瞪了他一眼后，又转向李涛：“我同老沈通了电话，他们那边对你非常满意，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想再在那边做一年，然后，再回来考学。”

“回来考学啊，也好，你们学校还给你保留学籍吗？”

“当时是请了长假，学校说要是两年内能回来，并且能通过考核的话，就还让我上。”

“看来你们学校还挺看重你，好好干！”

王竹拍了拍他的肩，过后杨成道：“你没同他说爱动那边的计划？你当初把他弄到那边不就是看中爱动以后的发展吗？他再干一年就回来，还能有个屁发展啊。”

“……不管怎么说，大学总是最宽广的那条路。”

杨成哑然了，王竹继续道：“而且爱动的计划也不是马上就能成的，何况他真要离开，爱动也会同他说的，到时候他怎么选择都是他的事了。”

说到这里他斜了杨成一眼，看向桌面上李涛拿来的那些特产，慢慢道：“那孩子比你靠谱。”

“你什么意思？！”

王竹拿出一张报纸看了起来，任杨成在旁边跳来跳去也不为所动。

而在那边，张声正带着李涛看新扩张的碧蓝，还是在体育馆内，可现在他们不仅多了两个房间，还有了一台发球器，张声兴致勃勃的同他说着这个发球器：“你不是说这个好用吗？我就天天用，哈哈哈，现在我是能用这个时间最长的人啊！”

“怎么不同我说？”

“这不是正在同你说着吗？”

李涛抬了一下眼，张声脸一红，抬了下下巴：“你说那个亚军啊，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冠军。怎么，你真以为我拿不到冠军吗？我告诉你，我一定会拿到的，不仅拿到，我还能冲进全国大赛的决赛，让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

“嗯。”

“不信是不是？”

“咱们两个同年同月同日生。”

“那又怎么？”

“我去年要参加决赛，就不能打U16了”

“……啊啊啊啊！小涛你个坏蛋，人家好不容易忘了这一点！”

王灿和张声今年参加的都是成人组的比赛，他们延续了U16的强劲，狠狠展现了一把少年强，可，这只是在H省，H省是老牌的网球不行！这个老牌就意味着没有底蕴，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成年高手。相比之下，因为这两年网球兴起，学网球的逐渐增多，倒是少年组还能拿得出手一些。

但，这只是在H省！

去年王灿在全国就只进了三十二强。张声虽然最近打出了心气，可也知道，自己最多同王灿不相上下，就算王灿今年比去年有进步，可估摸着也就是十六强了，这还是往好的地方估算，真要平实的说，原地踏步的可能更大——你在进步的同时，别人也在，而且，每年都还有大批的新人进来。

而新人，就代表着新的力量，新的天赋。

大多数行业都能凭经验吃饭，体育在一定范围内也可以，但这个范围小的可怕。在其他地方，三十岁是正当年，在这里，三十岁是老将。张声当然远远还达不到这个年龄，可在她上面，有体能正处于巅峰的前辈，下面，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新人。

更何况，她还没有什么全国大赛的经验，所以今年的成绩很可能连三十二都是进不了的。

李涛哈哈一笑：“但你总是行。”

“哼，别花言巧语，这点事情我还是知道的。”

“你真行！”

“真的？”

“真的。”李涛一本正经，“你总有一种把所有不可能的事情都变为可能的本事。”

“哪、哪有啊。”

“怎么没有？你不从来都是学惯中西吧，很这个副词在你眼里不从来都是形容词？而且是和比较级一起用的。”

李涛继续一本正经，张声已经开始磨牙了，而且越磨越响，最后大吼一声：“李涛！骂人不揭短，我一定会让你刮目相看的！”

“好啊，我等着。”

张声瞪眼，李涛看着她微笑，再次轻声道：“我等着。”

他的声音很轻，却非常坚定，张声突然觉得满腔的怒意都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说不出的害羞——我害羞个毛啊！我害羞个屁啊！她在心中不断的嘀咕着，可那脸，却是越来越红了，而且一个念头也越发坚定了，她要让李涛大吃一惊，一定决定肯定！

七天的时间是很快的，虽然李涛特意卡了一个休息日，两头算起来能有九天的假，可去掉来回路上，真正能在大梁市呆的时间也不过只是七天。在李家夫妻看来，这七天基本上没怎么过，就过去了……李涛走的那天，连李老太太也执意去送，他们包了一辆出租车来到火车站，这里，和他们相同模式的，大多是来接孩子的，唯独他们是要去送。

李老太太拽着他的手不丢，郭重芳一个劲儿的要他多吃点吃好点，千万不能委屈了自己，想吃什么就对她说，她做了给他寄过去。李建设一直不出声，到他临走的时候，才对他说不用操心房子的事：“我和你妈能给你顶下来！”

“爸爸……”

“我是你爸爸，说能给你顶，就能！”

李涛想说不用，想说这对自己来说很轻松，想表明自己在爱动的地位，不过李建设两眼瞪着他，他最后，只是点了点头。张声没有来送，她要上学，他们在昨天晚上就告别过了，当然，这种告别和往常也没有太多区别，就是一起在旁边的城墙公园走了一圈，然后探讨了一下天上的月亮，那月亮只是朦胧的一弯，淡淡的笼罩在那里，此时的大梁，已经有些雾霾了，可人们还没有什么感觉，一早起来看不清只以为是雾，晚上了，就以为还是雾，虽然老人们纳闷这雾怎么一直不散，却没有人往霾这个方向想，此时的人们也没这个概念。

“现在的天好像没有过去那么透彻了。”张声看着月亮，道。

“嗯。”

“魔都那边呢？”

“一样吧。”

“你好像不太确定。”

“嗯。”

“为什么？”

“因为总是在馆里。”

“馆里，你不是在露天的地方吗？”

“晚上会冷啊。”

张声斜眼看他，他也看了眼张声，然后笑了，后者脸一热：“你笑什么？”

“你到底想问什么？”

“才没有。”

“没有吗？”

“没有。”

李涛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张声抗议：“喂！”

李涛没有再说什么，两人在寒风里溜达了片刻，最终还是回去了，他们都有很多话要说，比如张声想说——你要保重自己，你不要被坏女人勾搭了，你要想我，要记得给我联系……

李涛想说——你要保重自己，注意安全，不要看其他男生，要记得我给你打电话的时间……

这些话他们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暗自思量了很久，想着要告诉对方，可真到了这个时候，谁都开不了这个口。他们模模糊糊的感受到了对方对待自己的心情，也自信自己是最适合对方的，却又同时的，不知道要怎么跨出那一步。而且他们都还有畏惧。

李涛一直的强大让张声免不了有一种自卑，她觉得自己的这种心情糟糕透了，就像从同学那里看到的言情小说中哀哀怨怨的女主角，为什么对自己不能更自信一些呢？为什么只是自己想而不对对方说呢？可是，她就是这样了，在李涛面前，她忍不住想自己的糟糕，然后，胆怯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而李涛则是因为未来的不确定。他说明年回来上学，但真的能回来吗？虽然他还在看着书，可一定能通过一高的考核吗？就算通过了，他又能考上一个什么样的学校呢？他不想在张声面前表现自己的懦弱，可在这里，他的确是，什么都说不出来的。

“明天不能去送你了，我要好好学习的。”在回到他们家门前的时候，张声道。

“好。”

“喂，我真会好好学习的。”

李涛一阵大笑。

李涛上了车，刚坐稳，就收到一条短信，是张声发来的：“我一定会让你刮目相看的。”

他一笑，迅速的打下几个字：“我等着。”

“哼！”

“就这么约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