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尧原本想对她冷脸,可从刘护士长那听到宁清是因为担心他才去的灾区,心软了软,无奈的叹了口气。
“至于这么紧张吗?”
“我妈知道我……”宁清没说完,将手放在肚子上,“带着孩子去灾区了?”
陆青尧点头,“这粥就是岳母给你熬的。”
宁清哭丧着脸,垂头桑心的哦了声。
“怎么了?”
宁清听这男人关切的声音,委屈道:“老公,我妈揍我的时候,你一定要拦着呀!”
她平时对陆青尧的称呼要不直呼其名,要不我家那位,要不陆营长。
偶尔叫出这个老公,嗯,怎么说,男人还有点不适应,那张英俊的脸有些泛红,只是肤色问题看不出来,如同一个纯情小处。男那般。
陆青尧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汤勺僵着,低头掩饰自己的失态,刚想点头时,任慧卿的声音伴随着推门声响起——
“谁都拦不住老娘揍你!”
宁清虎躯一震。
“妈,你冷静,冷静,我这不是没事吗?”
任慧卿将手里的餐盒放在一旁,瞟了眼直往陆青尧怀里缩的小女儿,嗯,要她说,这模样,就像是即将被家暴的良家妇女。
她毫不客气的拎起女人的耳朵,严肃的板着一张脸,“自己是个什么情况自己不知道吗?怀着我的外孙到处乱跑长本事了?宁清,离得我远了,胆子是不是就肥了。”
宁清哎呦呦的讨饶着,连话不敢说一句了。
哭嘤嘤,幸好军区医院的床位这几天很宽裕,她这个病房只有她一个人,不然羞死人了!
好歹是自家闺女,又生着病,任慧卿根本不会下重手,见她这么配合的演戏,轻哼道:“我根本就没用力。”
说着,饶了宁清的耳朵,在她的另一边找了个凳子坐下,“你这动了胎气的人就好好躺着吧,索性不严重,这么大了没轻没重的。”
陆青尧将老婆扶正,也不插嘴岳母教育女儿的事件,继续做那个‘三好’丈夫,给她喂着药。
刘护士长进来的时候,就见任慧卿一改之前担忧的神情,嘴里像开大炮一般不重样的说着宁清。
陆青尧则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雷打不动的给宁清喂粥。
宁清的认错态度良好,她妈妈说什么,她就点头,半个不字都不敢多说。
嗯,这三人在一起的画风,怎么说呢?诡异无比,却异常和谐。
刘护士长轻咳了两声,见三人朝她看过来,她干笑了声,关切地往宁清的病床边走去。
“我听到这里面有声音,就知道你醒了。小清,你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宁清摇头,咽下粥之后,“谢谢护士长,我感觉好很多了。”
“等一会我让人过来给你检查一下,尤其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别有什么事。”
刘护士长见她点头,又道:“索性医院现在的床位不紧张,你就在这里住院观察几天。”
任慧卿赞同的点头,“我也不放心回去,得看着你把身体养得差不多才行。”
母上大人一声令下,宁清就过上了一周如猪一般的生活。
一周后,宁清从医院搬离,回到了家里。
两孩子因为天气比较冷的缘故,早早的被幼儿园放了假。
两人早上被陆青尧勒令看家,只能站在门口眼巴巴的看着宁清在外婆和爸爸的护送下走回来。
向军、向党看到宁清身影的时候,小跑上去。
向军在宁清面前想说什么从不掩饰,“妈妈,你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和哥哥。”
向党点头,见左右没有他站的位置,便往回推开门,让宁清回到屋内的路畅通无阻。
陆青尧将老婆抱到床上,见两小孩巴巴的站在床边好笑道:“你们在这里照顾妈妈,我下去帮姥姥做饭。”
随后,不放心的补了句:“一定不能让她下床。”
宁清:“……”
她明明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怎么感觉像是在养膘一样!
向党保证的点头,“爸爸,你放心,我和弟弟一定看着妈妈,什么都不让她动。”
陆青尧这才放心的下楼。
宁清望着自家的两个儿砸,见他们担忧的神情在她身上扫视着,嗯,也不知道怎么和他们说她没事。
向军小心翼翼的坐在床边,“妈妈,你吓坏我和哥哥了,爸爸抱着你回来的时候,我和哥哥怎么叫你,你都不回答。”
他想起来都后怕。
向党懂事的给女人倒了一杯水,“妈妈,你躺在床上就行,剩下的交给我和弟弟来做。”
宁清:“……”
母上大人上来了,不敢说话。
这样的日子,宁清差不多过了一个月。
任慧卿因为要过年,不能在这里久呆,索性,宁清去医院复查的时候,表示没什么大事。
她才放心回去。
宁清的身子越来越重,每天能做的事情也就是起来做个饭,时间再久一些就受不了。
陆青尧干脆找刘护士长,请她给宁清做暂时停工处理,让妻子安心养胎。
刘护士长心中本来就偏宁清,她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
春节来的很快。
大年三十的时候,陆青尧出去做任务,并保证绝对会在她生孩子之前赶回来。
晚上的时候,宁清和两个孩子吃完年夜饭,关起大门开始玩斗地主。
零点一过,三人各自回到屋子里准备睡觉。
这次陆青尧走的时间比较长,走了一个多月,一直回不来,宁清干脆在预产期时就住进了医院,两个孩子就交给刘婶帮忙照顾着。
三月十号凌晨刚破晓,宁清就感觉肚子很疼,又听到有开门的声音,心中一喜,他赶回来了?
女人本能的叫了声陆青尧,没听到回声,倒是旁边的产妇看到她不对劲,赶紧叫了护士。
后来她疼的直骂陆青尧——
“陆青尧你丫的,让老娘给你生孩子,之前走的时候说好了,等我生孩子的时候你回来,结果呢!不生了,我不生了,陆青尧!”
最后一句喊出来的时候,千呼万唤的男人终于出现,全然没有之前的意气风发,满是胡渣,浑身脏兮兮的,要多邋遢就有多邋遢,一看就是匆匆忙忙赶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