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微蓝没说话,靳仰止扶着她坐下,等靳澜继续往下说。
“我和弯弯是在高中认识的,我是学生会会长,她是绘画社社长,她很温柔也很漂亮。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就深深的喜欢上她了。她热爱绘画,却什么都不懂,我就教她怎么经营绘画社,很快弯弯也喜欢上我,我们在一起度过一段很快乐很快的时光。”
靳澜想到那段快乐的时光,眼神都变得非常温柔,像是沉浸在那段快乐的时光里。
“后来我高中毕业考上大学,我们约定好,她会考京城的艺术学院,这样我们就能继续在一起了,我们甚至已经想好我们未来人生的所有规划,该怎么度过我们的一生。”
年少的爱情总是美好又单纯,同样也是易碎的。
叶微蓝微微的侧过头看向靳澜,声音漠然:“后来呢?”
“我上大学后,弯弯在海城我在京城不能常常见面,我那时很穷买不起手机,弯弯也没手机,我们只能靠着写信维持联系。弯弯毕业的时候来看我,她告诉我她很有信心考上京城的艺术大学,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只要过完那个暑假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靳澜看向叶微蓝,沧桑的眼眸里又期待却又悔恨,“可就是那个该死的暑假,如果我当时不让她回去就好了,或者我应该陪她一起回去,我为什么要留在京城打工,如果我一起回去,她就不会失踪,我也不会就这样失去她!!”
“失踪?”叶微蓝皱眉。
靳澜冷笑一声,“沈家和叶家是世交,那时沈家已经把生意转到京城,你父亲沈致远利用弯弯早恋这一点说服叶家一起来京城,并且和弯弯的父母联手断了我和弯弯所有联系。失去弯弯的消息,我像是发疯一样回海城找她,怎么都找不到,我怎么可能想到弯弯就在京城,她就近在咫尺我却找不到她。”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你深爱的人近在咫尺你却无法触及更悲哀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母亲绝对不会乖乖就范,她一定会想尽办法去找你去联系你的,不是吗?”叶微蓝感觉头已经没那么疼了,理智也一点点的回来了。
“是啊!我的弯弯虽然很温柔但也是一个很倔强的女孩啊,她怎么会就这么甘心和我分手,所以——”靳澜看着她眼神里透露出一股狠劲,那是对沈致远的恨之入骨,“沈致远就仗着沈家有钱,请了心理治疗师给她催眠,让她彻彻底底忘了我,然后将我和弯弯的记忆全部篡改成弯弯和他的!”
叶微蓝烟眸掠起,神色讶异却没有说一句话去打断靳澜的思绪。
“就这样把我从弯弯的生命里抽离,取代了我的位置,和弯弯交往结婚生孩子!”靳澜低头苦笑,“没有弯弯,我活的像是行尸走肉,如果没有景行的母亲不离不弃的鼓励与支持也就不会有今天的靳澜和靳氏集团,我不能负她,可惜她命不好……没享几年福就撒手人寰。”
叶微蓝眸光看向低头不语的郁晚晚,“你后来又娶,你已经忘记我母亲了。”
“是啊,我也以为自己忘记了那段无疾而终的爱情!”靳澜长叹一口气,“如果没有再遇见弯弯,我和晚晚应该会风平浪静的度过这一生。”
话音落地,他伸手去握郁晚晚的手。
郁晚晚抬头看向他的时候,眼眶已经红了,却只是轻轻的摇摇头示意没事。
“也许是上天都看不下去可怜的弯弯一直被欺骗,所以安排我们在画展上相遇,哪怕她已经被催眠,哪怕她已经没有了关于我的记忆,可是当我们面对面站着,看着彼此,我们就知道对方是自己生命里缺失的最重要的那块拼图!”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力量能阻止两个相爱的人想要靠近彼此的心。
“她……想起来了?”叶微蓝抿了抿干涩的唇瓣,幽幽的出声。
靳澜点头,“她想起来一切,想起我也想起自己可悲的婚姻!假的,全部是假的,她说希望这一切都噩梦,一觉醒来我们已经在京城上大学了。”
噩梦?
叶微蓝薄如蝉翼的睫毛轻颤,母亲的噩梦里也包括自己吗?
靳仰止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拉着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
她低垂着眼睑像是没感觉到。
“我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那个噩梦里,我要拉她出来,我去找沈致远,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只要他能放过弯弯,可是他却要杀我!”靳澜抓着郁晚晚的手用力的握紧。
郁晚晚疼的皱了下眉头却没有松开。
“所以你就杀了他!”叶微蓝抬眸冷声道。
“我没有!”靳澜矢口否认,“如果可以我倒希望可以亲手杀了她,可是我没有杀他,是他打晕了我,等我醒来弯弯已经死了,沈致远也死了,不知道为什么会起火把整个沈家都烧了,只有我一个人跑了出来。”
“所以,你没有杀我父母,也不知道是谁杀了他们。”
“是!”靳澜笃定的回答。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不管你信不信,真相就是如此。”靳澜声音肃穆,咬牙切齿道:“所有的悲剧都是沈致远一手酿成的。”
话音刚落,一直沉默的郁晚晚忽然开口道:“他这辈子心里只有你母亲,否则他也不会娶我。”
叶微蓝一怔,只见郁晚晚苍凉一笑,“弯弯,晚晚,有时我都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叫我,还是在叫她!”
靳澜看向郁晚晚的眼神里浮现浓郁的愧疚,“对不起。”
郁晚晚抬头望着他,不住的摇头,“算了,我要是真计较这些,当年也不会选择嫁给你了。”
京城人长叹靳夫人御夫有术,不像城中其他富豪红颜知己,情人小三数不胜数,殊不知她也不过是红尘中一个痴儿而已。
叶微蓝沉默了,看着靳澜和郁晚晚对视的眼神,抿唇道:“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