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温暖一口气跑进电梯,迅速的摁了关门键,但这电梯的反应有点慢。
陆政慎跑出来,电梯门刚要关上,他立刻伸手,先挡住门,然后整个人挤了进去,差点被夹住。
林温暖退了一步,背脊紧贴着电梯壁,愣愣瞧着。
他此时衣衫不整,脸和耳朵都是红的,眼底是掩藏不住的欲望。他盯着她,像是盯着一只小白兔,下一秒就准备张嘴吃了她。
林温暖与他对视片刻,电梯开往下。
两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太多的举动,林温暖眼里全是警惕,双手死死抱着手袋,心想着他要是动,她就砸死他。
这人身上全是女人的香水味,脸颊上还留着口红印,恶心死了。
陆政慎这会身上药效发作,在他眼里,林温暖完全是光不溜秋站在他的面前,让他有点难以自控,并且他这会也没什么理智,去跟她解释。
他往前走了一步,就一步,林温暖猛地挥舞起手上的手袋,一下砸在他的脸上,“你走远点!”
她还要动手,陆政慎迅速捉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袋抢了过来,一步上前,整个人压了上去,在她耳侧,低声道:“我很难受。”
他呼出来的热气全部喷洒在她的脸上,气息炙热,林温暖挣扎,“你松开!别在这儿发春啊!”
叮的一声,电梯停住,电梯门缓慢打开,外面站着几个人,看到如此场景,都愣了愣,站在门口,进退不得。
陆政慎握着她手腕的手越发的用力,像是在极力的克制,眨眼间,他拽着她的手,迅速出了电梯。他走的很快,腿长,步子跨的又大,林温暖有些跟不上。
出了公寓大门,周旦已经开着车在门口等着了,见着他们出来,立刻给开了车门。
陆政慎先将她塞了进去,然后跟着坐进去。
林温暖从头到脚都比较抗拒,但陆政慎的力气实在太大,她的反抗就跟小猫瘙痒一样,一点威力都没有。
她迅速往边上坐过去,与他保持距离。
陆政慎微微喘着气,看样子不是太好。
周旦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林温暖,问:“哥,现在去哪儿?”
“去老街。”
他思路倒是很清晰。
“一会在市中心找个地方让我下车。”林温暖的思路也很清晰。
陆政慎侧目看她。
林温暖斜了他一眼,不打算跟他说话,别以为自己举报自己,她就不生气。
陆政慎咬着牙,不能分散注意力,一旦分散,药效就会很快侵蚀他的理智,到时会做出什么,很难说。没个轻重的话,林温暖会受伤。
周旦这一路,车速都在一百二以上,闯了N个红灯。
林温暖坐了心跳都加快了,有点害怕。
中间他一刻没停,直接到了老街。
陆政慎抓着林温暖下车。
她恼怒,一只手抓住门,“你干什么!”
他眼里的欲望太盛,林温暖有些怯,他说:“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我帮不了你!”
“只有你能帮我。”
他说着,不由分说,直接将她打横抱起,不顾她的反抗,径自入了巷子,一刻也没有停留,直接去了小屋。
进门,陆政慎抱着她进了房间,小心翼翼将她放到床上,整个人欺了上去。
林温暖迅速抵住他的胸口,“你,你敢!”
他闭着眼,额头贴着她的,呼吸粗重,喉头滚动,他微薄的理智,一直在抗争,但真的很难忍。
林温暖说:“你这么难受,干嘛要叫我……”
她的话没有说完,他微的侧头,嘴唇一下捕捉住她的,一只手迅速抵住她的后脑勺,牢牢压制住,不让她肆意乱动,更不给她逃脱的机会。
他的吻,急切而又霸道。
林温暖有些沉受不住,她用力的推他,却怎么都推不开。
吻越来越深,也越发的不可控。
林温暖架不住,也挡不住。
她一阵阵败下来,最终,还是被他给吃干抹净了。
所幸,他当时喝的不多,药效来的时候,他还能凭借着一丝理智,控制好力度。
林温暖却是恨死他了。
结束的时候,他神智清醒了一些,林温暖就坐在床边穿衣服,整个人阴沉沉的。
他伸手,手指刚碰到她,她就蹭一下站了起来,十分敏感,转身,毫不犹豫,一个耳光甩了过去,她愤怒的看着他,“陆政慎,你就是个畜牲!”
她说完这句话,便胡乱捡起地上的衣服,就往外走。
陆政慎抓了条裤子穿上,赶紧追出去,拦在她面前,说:“我不是故意的。”
“你放屁,你就是故意的!你把我找过去,就是为了这个!”
“这是意外。”
“你还说是意外!”
“好,我承认,我有这个想法,但我被下药了,没有理智可言,我只想到你。”
“嗬。”林温暖冷笑,“我是不是得感恩戴德,这种好事儿,你还想着我!并且夸奖你一句,你真他妈的专一,是这些二世祖里最专一的一位!可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是把你从沈嫚露的床上带回来的!你是要恶心死我么!”
他上前,林温暖立刻退后,瞪着他,“你别碰我!”
“好,我不碰你。但我跟沈嫚露什么都没有。”
“是么,如果我不来,你不就有了?”
他皱起眉头,看着她,却没有说话。
林温暖等了一分钟,沉下气,说:“就这样吧,我要回去。”
林温暖怕自己说的不够清楚,“就这样的意思是,我们算了,之前的都当做没有发生过。最近,你不要跟我说话,也不要回家!”
她一把将他推开。
陆政慎反手抓住她的手,“我去找她有我的目的,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需要说,什么都不需要说。”她垂着眼,眼睛有点热,深吸口气,侧目看他,说:“就算没有沈嫚露,也还有冯梨薇。陆政慎,我现在清醒了,绝对不会再被你迷惑。”
她用力一甩,拉开门就出去了。
陆政慎去房间拿了衣服套上,紧跟着出去。
却没有再追上去,只不远不近的跟着。
林温暖擦了下眼睛,鼻子有点酸,她一口气走出老街,肚子有点不舒服。
陆政慎见她扶了一下肚子,立刻过去,“是不是不舒服?”
“滚开。”
这边没有车,还得再往出走一走。
陆政慎抓住她,“我让周旦回来,然后送你回去。”
林温暖不跟自己的身体较劲,不看他,点了下头。
他慢慢松开手,给周旦打了个电话。
他没有开远,大概十分钟之后,车子就开回来了。
陆政慎拉开门,对周旦说:“送她回陆宅。”
周旦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沉着脸的林温暖。
他没多问,只点了下头,就上车。
陆政慎站在旁边,看着车子远了,也没有走掉,退后几步,坐在了旁边的石墩上。
林温暖抱着胸,还是很气,气的要死。
车子遇着红灯停下,周旦偷偷看她一眼,咳嗽了一声,说:“嫂子……”
“请叫我林温暖。”她直接怼了回去。
周旦干笑,说:“林……林温暖。”
“干什么?”
“你是不是误会陆哥了?”
“误会什么?”
“就是刚才啊,是那个女的,设的圈套。”
“嗬。”林温暖哼笑,懒得去反驳,男人总是帮男人说话的。
“你看最后他们也没发生什么嘛。”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周旦看了看她,选择闭嘴,怎么感觉火气比之前更大了。
回到陆宅,林温暖直接回了房间,碰到姜婉竹,都没有打招呼。
姜婉竹还想问她怎么回来那么晚,谁知这人跟一阵风似得。
“吃炸药了这是。”她还第一次看到林温暖生气的样子。
回到房间,她首先洗澡,把手机丢到床上,看了一眼之后,又拿起来,把陆政慎微信删掉了,还把号码拉黑,然后拿了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
此时,陆政慎坐在秦叔餐馆的院子里,躺在藤椅上,一只手夹着烟,一只手拿着手机,发了两个信息,提示对方已经删除。
他抽了口烟,打了电话,拒接,连续打了好几个都是一样的结果,明显是被拉黑了。
他抓了抓额头,吐了口气,事情很严重啊。
他重新加了一下,又拿了秦叔的手机给打了一个,还是没人接,他就给蒋妈打了一个。
“蒋妈,你帮我去房间看一下温暖。”
“少爷,你今天不回来么?”
他吐了口烟圈,说:“回不来。”
“那好吧,我去看看,一会给你消息。”
挂了电话,秦叔嘿嘿的笑,说:“怎么了?惹人家生气了?”
陆政慎坐起来,把烟头掐灭,拿了杯子,喝了口茶,说:“是啊。”
“温暖脾气很好的,你是做了什么错事儿,让她这样好脾气的人都生气。”
“她脾气好啊?”他低笑,“她脾气可不太好,反正对着我不怎么样。”
他吐了口气,“难哄的很。”
秦叔看着他,默了一会,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说:“你认真了?”
他不置可否。
秦叔叹口气,“这女孩子确实吸引人,心动也难免。”
他又拿了根烟出来,点上,眉宇间染上了一丝愁。
秦叔也没多说什么,笑了笑,说:“你现在是陆政慎,好哄。”
陆政慎笑了笑,没有多言,只闷头抽烟。
过了一会,蒋妈电话过来,说林温暖正常,刚才在洗澡,这会洗完澡准备睡觉了。
等这边挂了电话,陆政慎拿秦叔的手机给林温暖打了电话。
她那边没有秦叔的号码,她倒是接起来了。
“喂。”
陆政慎停顿了三秒,正要说话,那边直接给挂了。
他笑着摇头,这是什么情况?他都还没说话,就被认出来了?
林温暖坐在床上,看着微信请求添加的信息,好一会之后,把手机放在床头柜,准备睡觉。
只这一夜,她怎么都睡不安稳,脑子里反复出现各种画面,怎么也静不下心。
彻夜未眠,第二天,就精神不济,注意力都没法集中。
两台手术,她都推给了别人。
她心里有点烦闷,老是想一些有的没的,觉得很无聊,可这脑子又不受控制,难弄的很。
晚上,她原本想找林温馨出来吃饭,结果刷了朋友圈,这人在日本。
也就没有打扰。
想着家里头最近那么乱,为了不让老爷子察觉到什么,她还是回家了。
今个,卓玉琪出院回家。
林温暖回去的时候,碰巧跟陆政慎撞上。
他看她一眼,上前跟她说话,“回来了。”
“嗯。”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神色淡淡的。
即便心里翻天了,这会也要忍着。
两人先后进门,大家都在,老爷子也下来,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打着点滴。
林温暖他们过去。
沈嫚露坐在老爷子的身边,抬眼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神色淡淡,没有任何异常。
昨天他们出来以后,不知道沈嫚露是个什么情况。
人都齐了,陆江长便发话。
他说;“人都到齐,在吃饭之前,先把事情说清楚了,大家也好安心吃饭。”
卓玉琪安静的坐在那里,整个人瘦了一圈,脸色还是不见好,有点过于苍白。
加之,已经知道老爷子的态度,心里就更不舒服。
连着两天饭都吃不下去,心里是委屈的不行,对陆政慎和林温暖也是憎恶到了极点。
陆江长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了一会,说:“关于琪琪小产这件事,我已经让人查清楚了,具体的细枝末节我也就不公开了,这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我是个将死之人,我只盼着在我死之前,能够一家和乐,开开心心,然后看着我的小曾孙出生。我不管你们是真心还是假意,在我闭眼之前,就算是演戏,也要演的和和睦睦。”
“琪琪的事儿,我会开除两个人,一个是蒋妈,另一个是秦阿姨。”
姜婉竹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她回头看了蒋妈一眼,蒋妈只是笑了笑,眼神示意她冷静。
魏美婕倒是没有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陆江长说;“我希望以后在这个家里不要再发生这种事情,接下去若是谁在兴风作浪,谁的面子我都不给。只要我还活着,有一口气在,这陆家,依旧是我陆江长说了算!”
谁都没有出声。
沉默一会,陆江长缓和了语气,“开饭吧。”
他由老孙扶着往餐厅去。
大家都沉默不语的过去,各自落座。
陆政慎帮着林温暖拉了下椅子,她瞥见,不自觉的将椅子往另一边拉了拉,与他拉开一点距离也是好的,然后坐下来。
秦阿姨已经被换掉,换了个专业的大厨过来。
蒋妈这会已经回房间收拾行李,在他们一家子吃饭的时候,悄无声息的离开。
姜婉竹心里不高兴,脸上的笑也挂不住,蒋妈跟了她很多年,两人有深厚的情义,这蒋妈一走,日后她的日子便更是难过。
她低着头,忍着眼泪,安静的吃饭。
这一顿饭,大家都吃的很沉默,各自怀着心思和愤懑。
陆江长不将视频公开,不把秦阿姨找来对峙,是不想让事情演变到不可控的地步,那只会激化矛盾,到时候连魏美婕母子的关系都会出现裂痕。
而魏美婕的性子,势必是会把事情越闹越大,整个陆家都要被她闹翻了天的。
他只是想过几天清静日子,能调和就调和了。
饭后,他体力不支回了房间,顺便把陆政淅和卓玉琪一并叫了去。
林温暖见姜婉竹因为蒋妈的事儿伤心,就找了个借口,陪着她回房,并专门留下来,宽慰她。以此来逃避,跟陆政慎共处一室。
姜婉竹回了房间,哭的更凶,跟小孩一样,“自我跟着陆白霆,蒋妈就在我身边了,我父母死的早,身边也没有什么亲戚,就一个哥哥。蒋妈就跟母亲一样,事事为我着想,替我考虑。现在被诬陷赶出陆家,我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我真是太没用了,连自己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
“也是苦了阿政了,有我这么个母亲,所以他的路才那么难走。他其实很聪明的,不是我这个做母亲的自夸,在这几个孩子里,他真的很拔尖。从小就是,如果不是我这个当母亲的拖他后腿,他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声誉扫地,让人觉得他就是个纨绔子弟,废物。不是的,真的不是的,他其实心里很懂事。”
“他是知道我在这个家里难,他才出去开公司,自己闯事业。他也是希望我能够在这个家里,能够有一点地位,帮我争一口气。但你也看到了,他们这些人,怎么都不可能看着你变好。他们是要毁掉我的儿子,让他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废物!成为一个男女关系混乱,沉醉于男欢女爱的渣滓!他们才会开心。”
姜婉竹抹眼泪,林温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要做到出淤泥而不染,很难,这世间怕是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若真如姜婉竹说的那样,陆政慎是被人带坏,实属正常。但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就他结识的那几个朋友来说,不是一样的人,又怎么能玩到一块去?
有时候也怨不得人,在怨恨别人的时候,及时改正,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很显然,陆政慎并没有做到及时改正。
姜婉竹又哭了一会,摆摆手,说:“你回去吧,不用陪着我了,我好多了。”
林温暖也不多留,起身出去。
她回到房间门口,吸口气,推门进去。
陆政慎在书房,她稍稍松了口气,直接进了卧室。
洗完澡,就上床睡觉。
……
卓玉琪和陆政淅站在老爷子的面前,两人没什么话。
老爷子喝了口水,缓慢开口,他体力消耗太多,有些不支,“叫你们过来,是将把事情跟你们简单说一下,这件事绝不是你们看到的那么简单。东西是从蒋妈房间里找出来的,但未必就一定是蒋妈下的手。”
陆政淅神色冷淡,反问:“如果连这个都不能证明,那还是什么可以证明的?只凭借一张嘴么?”
陆江长看了他一眼,“所以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开除秦阿姨?”
他眯了眼。
“这件事不要再去追究,就这样算了,好么?”
卓玉琪说:“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您都这样说的,我们再一味的追究下去,反倒成了我们的错了。”
不等陆江长再说点什么,卓玉琪继续道:“爷爷,我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您也早点休息吧,您脸色不好看,要保重身体。我还是真心希望您,能够看着温暖的孩子出生,大家都开开心心的。”
话到了这个份上,陆江长也不多说什么,只淡淡的笑了笑,这个恶人,当就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摆摆手,说:“好好照顾琪琪。”
随后,两人出了房间。
卓玉琪闷不吭声回到房间,进了门,她才发作,斜了陆政淅一眼,说:“我现在算是看出来了,什么你最得宠,你到底从哪儿看出来,你自己最得宠,最受老爷子的器重?”
陆政淅也生气,瞪了她一眼,没说话,只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抽起闷烟来。
“老爷子最喜欢的怕是陆政慎吧!摆明了的事儿,他还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包庇了。陆政淅,你在这个陆家,还有什么颜面可存!我真是瞎了眼了,当初嫁给你!你连我的孩子都保不住!没用的东西!”
“你他妈说什么呢!”陆政淅用力踹了一脚茶几,瞪圆了眼睛,“你再说一遍试试看!”
“卓玉琪,你自己蠢,掉了孩子,你怪我啊!”
卓玉琪一点都不怕,回瞪过去,“我不怪你我怪谁?!这是陆家!你没本事就是没本事!不但让我丢了孩子,你还让我丢了颜面,现在你还冲着我大吼大叫,你算什么东西!”
“陆政淅,老爷子现在软着态度私下里恳求我们,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卓玉琪!是因为我卓家!你还敢跟我大声!你是疯了吧你!”
陆政淅猛地站起来,一扬手,却久久没有落下。
卓玉琪瞪着他,一字一句,“没用的东西!”
说完,她就转身进了内室,把门摔的震天响。
陆政淅咬着牙,猛地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狠狠往门口扔过去。
这一声,同在三楼的陆政慎和陆政洵都听到了。
陆政慎坐在书房只抬了下眼皮,没有太大的反应,他这会也是心烦,烟抽了好几根,越抽越烦,当即把没抽两口的烟,摁灭在了烟灰缸里,而后起身,出了书房,径自走到卧室前。
只犹豫了一秒,转动了门把,门竟然反锁了。
他无奈的笑,敲了敲门。里面一丝动静也没有。
他说:“你不给我开,我直接撞门了。”
还是没有动静。
“那我撞了。”
他说到做到,林温暖听到连着几声撞击,赶紧过去把门开了。
这门开的突然,他正准备撞第三下,人就一下冲了进去,差一点撞到林温暖,幸好他收力迅速,并一下揽住她的腰,猛地转了一圈,才得以站稳。
林温暖吓了一跳,有点发懵。
站定几秒之后,才回神,一把将他推开,“你干什么?”
他适时松开手,双手举起,说:“你能不能听我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不听。”她别开头。
嘴上说不听,但也没有把他赶出去,俨然一副等着他解释的样子。
陆政慎说:“我那么做只是权宜之计。你好好想想,如果我真要跟她做什么,我为什么还要给你打电话,让你亲自过来捉奸?”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她哼了声,并不买账。
“之后对你做的那件事,我也后悔,但当时她给我下了药的,我是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她眯眼,当时她可没喝醉,脑子清醒的很,他每一下力度都控制的刚刚好,不轻不重,要真是因为药效,能控制的那么好?她才不信。
“你明明控制的挺好,你就是故意的!”
“好好好,我就是故意的,我确实是很想。”
“承认了吧!”
“那我也只是对你很想,不然我不用费那么老大的劲,非要把你叫来,是不是?”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开心了?”
“没有,绝对没有。我只是想跟你解释清楚,跟你坦白我当时的内心想法。”
“我不听你解释,我也不想听你的内心想法。”
他低笑,这人生气的时候,倒是可爱的很,他不动声色的往前挪了一步,拉近距离,小心翼翼道:“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她上下打量他,突然问:“你们亲嘴了么?”
他愣住。
不用他回答,就这个神色,林温暖也知道答应了,她一把将他往外推,“滚,我不听你解释,滚出去!”
陆政慎被她推到门外,他及时抓住她的手,林温暖直接上嘴,狠狠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
他却不松手,不管她如何用力,他都坚持不松手。
最后,还是林温暖松开了嘴,手背上的牙印泛着血丝。
林温暖看了他一眼,别开视线,还是生气。
“解气么?要是不解气的话,这只手也给你。”
她没理,看着别处,沉默了很久,才把视线落在他的身上,神色认真,说:“我觉得还是算了吧。”
刚才那几分钟里,她想了很多事儿,理智一点点拉回来,她才觉得自己之前答应他,是多么荒唐的一件事。他这个人,她怎么可能吃得下,也根本就管不住。
她对男朋友要求不多,只求一心一意,两个人能够安安分分的过日子。
可陆政慎显然不在她的选择范围内。
她垂了眼,又说了一遍,“算了吧。”
陆政慎抓着她的手没有松开。
林温暖说:“我们不合适。”
是真的不合适,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相信,陆政慎也适应不了她的喜欢。
她说:“我对待感情认真,要求也不高,只求个一心一意。显然,你做不到这一点,我也看得出来,这对你来说比登天还难。所以,还是算了吧。之前,就当做是做了个春梦,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好了。”
她看了眼他的手,“松开吧,你抓的我手都疼了。”
林温暖已经过了为爱奋不顾身的年纪,更何况,她自认为,还没有喜欢陆政慎喜欢到要放弃原则的地步。现在家里头那么乱,她也不想给别人找麻烦,更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她眼里的怒气渐渐消散,只余下平静,将心里对他的那一点喜欢,全部都收起来,好似从未有过一般。
陆政慎还想说什么,可看着她的眼睛,最终,什么也没说,垂了眼帘,淡声道:“随你吧。”
他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站定了几秒,“我出去一趟,你早点睡。”
他拿了外套,转身就走,没有片刻停留。
房门关上,这屋子里,顷刻间就陷入了寂静。
林温暖只听到自己的心脏的跳动声,片刻,她的内心深处冒出来一点酸涩,就只有一点点。
她兀自笑了笑,回到床上,拿手机给江莹发了个信息。
【我跟陆政慎结束了。】
江莹回过来一张满脸问号的表情。
林温暖在对话框里,打字,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打不出来,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江莹直接发了语音电话过来,林温暖接起来。
“什么情况?”
“就是分手了呗。呸,连分手都谈不上。”就他们之间,有什么分手不分手的。
“你两这是玩游戏呢。”
林温暖说:“还行吧,现在我得到过了,啥也不会想了,以后就心如止水。”
“这么洒脱,真的假的?我怎么那么不信。”
“真的,比珍珠还真。”
“那到底为什么?这才几天啊?加起来三天都不到吧?”
林温暖不想细说,“就是觉得不合适,本来就不合适,我想找的对象又不是他这种。灰姑娘的故事,就只是故事而已,这种人,我驾驭不了。”
江莹听出了猫腻,“啧,不会三天就出轨了吧?”
林温暖只笑了笑,扯开话题,说别的去了。
两人聊了些医学上的事儿,那边她有事儿,林温暖也觉得困了,便挂断了电话,关灯睡觉。
陆政慎原是准备去喝个酒,可走到酒吧门口,又退了出来,还是转道去了秦叔那里。
也不多喝,只喝了三杯酒,然后回小屋睡觉去了。
……
蒋妈离开陆家之后,姜婉竹让她去了姜腾家里,姜腾一个人住,她一直记挂着,就让蒋妈去帮忙收拾屋子,做做饭什么的。她总归还是舍不得蒋妈回老家去。
之后的几日,倒也安稳,陆江长的身子慢慢有些恢复过来,不用每天输液,能自己出去散步。
家里头又跟平常一样,林温暖和陆政慎似乎也回到了原点,那日之后,两人很少说话,没有必要的事儿,几乎不讲话,只各做各的。
陆政慎也忙,早上出门早,晚上回来的晚。
明明两人还在一个屋檐下,林温暖愣是三天没有看到他。
第四天,她因为睡的太晚了,听到了他回来的动静。
然后起身出去看了一眼。
他见着她也有些诧异,“这么晚还没睡?”
林温暖说:“哦,有点睡不着,你那么晚啊。”
他点头,随便解释了一句,“应酬了一个饭局,弄到那么晚。”
“哦。”她站在门口。
两人安静了几秒,林温暖才退回去,说:“那我先睡觉了。”
他点头,没说什么,脱了外套,坐在了沙发上。
林温暖最后看了一眼,轻轻的把门关上。
林温暖的肚子慢慢变大,她现在行动上,没有之前那么利落。
家里头两个大肚子,余浅已经八个多月了,肚子已经很大了,每天上上下下的也挺轻便,到底是年纪轻,怀孕看着很轻松。
林温暖稍微观察了一下,发现她每天的生活很有规律,早睡早起,还会出去晨练。
她做什么都很低调,平日里大家在一块的时候,也很少说话,所以很少有人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俨然像个局外人,不过陆白霆也是很紧张她,将她保护的很好,不让她掺和家里的纷争。
然而,在这样一个家庭里,想要独善其身,很难。即便她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但她始终是陆白霆现下最宠爱的小老婆,怎么可能没有人注意她。
余浅摔下楼梯那天,家里头都没有人。
她摔在地上起都起不来,还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结果还是自己打的120,急救车到了,才引起了人的主意。
魏美婕刚回来,就看到她被抬着出去,吓了一跳,赶紧跟着,并立刻给陆白霆打了电话。
陆白霆正在开会,会议才到一半,他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去了医院。
余浅羊水破了,被拉进产房,照过B超之后,确定小孩位置,和大人情况,选择了剖腹产。
小孩早产,被送去了保温箱。
全程,魏美婕都跟着忙进忙出。
等一切稳妥,余浅送进病房,陆白霆才有时间询问事情经过。
“到底怎么回事儿?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刚回家就碰上救护车。我记着,姜婉竹在家里呢,但我当时也没看到她。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魏美婕一脸茫然,“你问问余浅,她是当事人,她应该知道。”
“等等吧,等她休息一下,精神好一点再问。我去看看小孩。”
“嗯。”她点点头。
陆白霆紧皱着眉头,去了新生儿科。
结果小孩那边情况不是太好,医生发了病危通知,他压着的这口火气一下就窜上来,随后回到病房,看到余浅抹眼泪,又气又恼。
但面对她,还是一脸温和,“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你别憋在心里,都跟我说。”
余浅看了他一眼,说:“我从楼上摔下来,楼梯特别滑,我没有注意就……”
“怎么回滑呢?”
她摇摇头,倏地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他的手,问:“孩子呢?孩子没事吧?”
“暂时没事,别想没那么多,你先好好休息。身体要紧。”他给她擦了擦眼泪,“刚生完孩子不能哭的,别哭了,有我在呢,肯定不会有事儿,我也不会让我们的孩子出事。”
余浅也不多言,只无声落泪,然后轻轻点头。
余浅生孩子的事儿,陆江长到晚上才知道。
姜婉竹听到,还有点惊讶,“怎么那么快就生了?不是说要下个月底的么?”
魏美婕看了她一眼,问:“你今个一直在家呢?”
“在啊。”
“那就奇怪了,救护车都到了,你没听见呢?”
她摇头,“没听到,我在睡觉呢。”
魏美婕笑了一下,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陆江长咳了声,问:“母子平安吧?”
“孩子好像不太好,具体也不清楚,我看白霆是挺生气的。”
正说着,陆白霆怒气冲冲的回来,一下将外套摔在地上,“你们自己说,究竟是谁做了手脚,让余浅从楼梯上摔下来!”
……
林温暖进门,就听到家里头闹哄哄的。
过去一看,便发现姜婉竹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的,脸颊通红一片,看着像是被人打了。
魏美婕站在旁边,也在抹眼泪,一脸的委屈。
陆白霆盛怒,倏地一脚,踹在了姜婉竹的身上,“你这女人心思可真够恶毒的!还了琪琪,现在还把主意打到余浅的身上,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姜婉竹哭着喊着道:“我没有,我没有呀!是她冤枉我!一定是她冤枉我!”
魏美婕也不说话。
陆江长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揉着额头。
林温暖迅速过去,把姜婉竹扶住,“发生什么事儿了?”
姜婉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林温暖的手,说:“温暖,他们,他们联合起来欺负我,你要帮帮我,我真的没做!我没有故意在楼梯上擦肥皂液,害余浅摔跤。我真的没有!”
林温暖看了看陆白霆,显然,他这会没什么理智,便看向了陆江长,“爷爷,是不是有误会?”
偏巧,陆政慎这两天出差去了,还得三天后才能回来。
姜婉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对,这一定是魏美婕想用来害温暖的,结果没害成,余浅遭了秧!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