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待对于数着时间等待的人来说,两个时辰真得很长。
楚九歌按揉了半个时辰后,就抱着双腿,坐在草地上,靠着墙壁休息……
她是真的累了。
这两天,先是丹玉容的挑战,后来又是比试,接着又是坐牢,差点就死在牢里,现在……
只要大长老的医术不太差,她也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楚九歌不禁苦笑……
想来皇上和国师也是看明白了的,她所有的底气,都来自于大长老实力不济。
只有大长老实力不济的情况下,她才有出头之日。
这种感觉其实是很憋屈的,因为她当年就是这样才一步步成为国手,成为首.长的保健医生。
没有家族可以依靠,没有师父领着,没有人能为你证明,你只能一点点靠自己,硬拼上去。
做最危险的事,医最严重的病人。
别人医不好的病,她得医好;别人救不了的急,她得救好;别人不敢医的病人,她得下手。
没有选择,没有后路,成则等下一次挑战,失败则跌入尘埃。
最主要的,每次遇到这样的事,旁人还说这是她的机会,让她好好把握。
天知道,她一点也不想要这样的机会,她只想和爷爷一样,做个乡野游医。
但有些事,不是她能选择的……
因为走过一遍,知道个中心酸,知道个中委屈,她真的不想再走一遍,但重活一世,她仍旧没有选择。
她不这么做,就无法站在高位,无法摆脱楚家的钳制;她不这么做,就得按原主的心愿,嫁给北王。
“这真是一件悲伤的事。”楚九歌无所谓的感慨了一句,便闭上了眼,等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
两个时辰一到,没见人来,楚九歌不着急。
从东宫到大牢,总是需要时间的。
过了一刻钟,楚九歌仍旧不着急,大长老实力不济,但背靠大书好乘凉,而且他的名气在那里,皇上和国师当然是更相人他。
两刻钟过去了,仍旧没有人过来,说实话楚九歌是真的有点着急了,但同时也庆幸,至少皇上也没有让人打她板子,断她双手,把她丢出宫不是吗?
“哒哒哒……”两刻钟过去,就在楚九歌一瞬不瞬盯着转角看时,脚步声传来了。
“来了!”不知是来断她双手的,还是来带她去治病的?
在谜底没有揭开前,她也不知道结果。
“楚九歌,出来!”来人是皇上身边的叶公公,楚九歌见过。
楚九歌看着他,没有动:“叶公公,太子可好?”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叶公公面上半点情绪不露,没人能他脸上看出情况。
但是,楚九歌还是知道,她赌赢了。
楚九歌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草,笑道:“这世间之事,不到最后,又有谁敢保证会怎样?”
“楚姑娘何必谦虚,旁的不好说,太子的病你确是有十足的把握,不是吗?”被楚九歌猜出来了,叶公公瞬时换上忧心忡忡的神情,好似有多关心太子一样。
“两个时辰前我敢保证,现在却是不敢了。大长老给太子吃了什么,会引起多大的反应,我一概不知。我需要看过太子后,才能做出判断。”她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但绝不会到盲目的地步。
“如此……楚姑娘,请!”叶公公抬手,示意身后的人打开牢房的门。
楚九歌从容淡定的走了出来,走到叶公公面前,停了下来:“按说,我该去沐浴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不过,医者仁心,太子的病要紧,我们先去看太子。”
“楚姑娘放心,你的话我会如实转告给皇上。”叶公公暗暗松了口气,微微弯腰,侧身给楚九歌让路。
他还真怕……
怕楚九歌在猜出太子的情况不好,大长老没有办法好,会故意拿侨。
这种事,丹医堂那几位长老常做,哪怕是在民间口碑最好的丹清,遇到这种情况,也不会给皇上面子。
无他,越是有本事的人,越是受不得委屈,受不得气,像楚九歌这般有本事,且知太子非她不可的情况下,还不摆架子的,实在少有。
楚九歌不置可否的笑了一声,走在前面……
太子的东宫离天牢距离很远,好在楚九歌不是什么娇弱的小姑娘,走得很快,不到一刻钟就赶到了东宫。
“楚九歌,快,快……太子,太子在吐血。”国师看到楚九歌,也顾不得对她有什么不满了,上前就要去拉人。
楚九歌并不习惯与人有身体上的接触,不着痕迹的侧了一步,在国师反应过来前,朝东宫跑过去。
“楚姑娘果然是医者之心。”叶公公站在后面,不由得赞了一句。
这要有一点私心,就会先谈条件再医治。
这个时候,哪怕皇上要太子死,也得答应楚九歌的条件。
太子是储君,本身就有一定的权利有地位,就算皇上看他不顺眼,也不可能不救他。
但楚九歌没有这么做,她先救人了。
国师心中那一点不满,在听到叶公公这话消散了,他转身,快步踏上台阶,还未走进去,就听到楚九歌冷静的声音:“去,熬一碗金银花水来,没有就拿莲心煮水。还有我先前熬的药呢?倒了没有?没有倒,拿过来给我看看,要倒了,立刻按我交待的再熬一副。”
楚九歌身上很脏,太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个时候谁也别嫌谁。
楚九歌看过太子的情况,交待完后就将外衣脱了,并将双手洗净,拿出随时带的针药包。
国师进来,就看到楚九歌脱了太子的上衣,将手指长的细针,扎进太子的背上。
“你这是……”国师张嘴寻问,就对上楚九歌的冷眼,当即闭上嘴,站在一旁不说话。
楚九歌施针的速度极快,几乎是不假思索,就在太子背上扎了十几针,而后轻捻针尾,只见银针“嗡嗡”作响,仔细看会发现每一根银针震动的频率皆不一样。
“这……好本事。”国师不是外行,只看一眼就知楚九歌这针不是随便扎的,尤其是最后轻捻银针的动作,要是要有大本事才能做到。
没看到,楚九歌扎针的时候脸色还好,捻完针后,整个脸色都变了吗?
“没有本事,你以为我敢等两个时辰后吗?太子服下丹药后,受了多少罪,国师心里明白。”楚九歌施完针,稍稍缓了口气,自然也就有闲功夫怼国师了。
她这人……
不喜欢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