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命不可违!
皇上要你即刻进宫,就容不得你拖到一刻钟后。更不用提这件事与国师有关,禁卫军就是想通融一二,也没有那个胆量。
“池少,请别让我们为难。皇上说了,你若寻理由不去或者拖延,就让我们就直接动手带你去。”不知何时,禁卫军已将应池团团围住,根本不给他说不的机会。
“哈哈……我知道。”应池大笑一声,却是无泪哽咽,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道:“好,我跟你们去。”
没有祖母的庇护,他什么都不是。现在,他必须自己立起来,像个男人一样,去面对所有的事。
“楚九歌,我祖母就交给你了……不管什么结果,我都不会怪你,你尽管放手去治。”一瞬间,应池像是长大了一般,少年的棱角与朝气,一瞬间从他身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放心。”楚九歌心里微酸,却不知如何安慰他。
皇上一刀刀割去了应池的骄傲与尊严,应池成长的代价太大了。
“应家,帮我看着一二。”得罪了国师,应池也不知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
这几年,应家几乎不与人来往,他先前的朋友,在看到应家交出兵符后,就与他关系越来越疏远了,他现在唯一能依仗的,只有这个认识了几天的楚九歌。
“好!”楚九歌自己都麻烦缠身,但是应池一开口,她却满口应下了,没有一丝迟疑。
有了楚九歌这话,应池这才安心跟着禁卫军走了……
应池一走,应家的老仆就上前,朝楚九歌作了个揖,哽咽的道:“楚姑娘,我们家老夫人……已经去了。”
这话,他们家少爷在时他们不敢说,就怕他们家少爷撑不住。
“长公主……”楚九歌一脸震惊,踉跄后退一步,自责的道:“是我,是我来晚了!”
“不!少爷他离开的时候,老夫人就去了。”应家老仆满脸悔色,自责的道:“早知道,早知道……我们当时就该拦下少爷,也就没有这场祸事了。”
“你们为何不早说?”楚九歌脸色一变小,转身就要去追应池,却连马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禁卫军,走得太快了!
“啊?”应家老仆一脸不解。
楚九歌无力摇头:“算了,祁姑娘可在?池少不在府上,有些事她得撑起来。”
应池已经被带进宫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当务之急,是尽快把人弄出来。
“祁姑娘……”应家老仆恨恨的咬牙,竭力控制自己的怒火,咬牙切齿的道:“她回祁府了。”
“回去了?”楚九歌不可思议的反问,“这个时候?”在应池最需要她的时候,在应家最需要一个主子的时候,她回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
“是呀,这个时候,我们都不敢告诉少爷。”患难见真情,祁珞茵此举着实伤了应家老仆的心。
他们自认,不管是他们还是他们少爷,待祁珞茵都不薄,她怎么就在这个时候走了呢?
“她走了便走了,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楚九歌叹了口气,她心中有主意,但这毕竟是应家,她也不敢乱下令。
“我们……现在一团乱麻,也不知该做什么。少爷被带进宫了,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追随她而去了,府上没个主事的人,我们也不知如何是好。”
应家老仆平日只管应府的安危,府中的事务都是长公主和她的人在处理,现在贸然接手,他们根本不知从何下手。
应家的人没有主意,楚九歌就不再藏着掖着,直言道:“如果你们信我……就立刻发丧,将镇国长公主为救驾而逝的消息,告诉各家好友,同时也把应池被带进宫的消息,传给各家。如果,如果你们想应池尽快出来,可以披麻带孝的跪在宫门口,求皇上放应池出来,送长公主最后一程。”
最后那句话,楚九歌说得异常严肃与认真。
这是逼迫皇上,一旦应家人这么做了,必会让皇上不满,但是……
不这么做,天知道皇上会把应池关到什么时候,又会怎么待应池。
楚九歌说得如此慎重,应家老仆自然明白各中利害,但他们却想也不想就应下了:“楚姑娘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们的命,本就是大将军的,现在为了小少爷,哪怕是死也甘愿。
至于皇上的不满?
他们应家怎么做,都不会让皇上满意,他们还要在意皇上的态度吗?
反正,只要应家军没有死绝,皇上就是再怎么不高兴,也不会动他们家少爷。
有了主意,应家老仆执行的力度十分高,不到一个时辰就将灵堂搭建好,也派人将消息给各家送过去了,最主要的是……
他们已经穿好孝衣,从应家出发,浩浩荡荡的朝皇宫走去了。
一路上引来不少人百姓围观、打听,应家人也不遮掩,有问必答……
应府位于城中心,离皇宫并不远,约莫半个时辰就走到了,但这半个时辰却引来了数百、上千人围观。
这些人不敢靠近皇宫,只站在对街看着,议论着……
应家老仆知道,事情成了。
只要皇上还要脸,就不得不放他们家少爷出来。
“咚咚咚……”应家二十余老仆,齐齐跪在宫门口,哽咽的请求皇上放应池出宫,送镇国长公主最后一程,他们愿代应池受罚。
他们都是年近六十岁的老人,一个个面露老态,头发花白,本身就足够让人同情,这一跪一哭更是叫人心酸……
别说对街看热闹的百姓,就是守宫门的小兵也不禁为之动容。
但是,皇上得知此事却是怒火中烧:“反了天了,谁给他们的胆子,敢这么逼迫朕?”
“皇上息怒。”皇上身边的太监,连忙劝说、安抚,“皇上,镇国长公主救驾而亡的消息,已传得人尽皆知,要是不把池少放出去,怕是会引得文武百官和百姓不满。只是,这池少的情况……”
后面的话,太监没有说,但皇上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