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十八号夜,天上沒有星,风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吹來,带着渗入骨髓的寒冷。
在一架武装直升机旁,站着八个人,在远处的镁光灯照射下,可以隐隐看出他们是七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距离直升机最远的那个男人,翘首望着远处的夜,就那个姿势已经站了很久了,有一粒细沙被风吹在他的眼中,可他都沒眨一下眼睛,依旧望着军事基地门口的方向。
“首长!”随着一股冷风吹过,直升机飞行员从飞机上跳下,小跑到那个男人面前,啪的一个敬礼:“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不到十分钟时间,请首长做好准备!”
在西南军事基地的这些天里,飞行员早就知道了这个男人就是龙腾中的一月、现任某军事学院的首席教官向南天,所以眼看出发时间已到,可首长还在那儿站着一动不动,他这才过來提醒一下。
“嗯,再等等,你先上飞机!”向南天轻轻的点点头,抬手擦了一下眼睛。
“是!”飞行员答应一声,又快步跑回了飞机那边。
“向教官,我觉得,他、他可能真的不來了!”这时候,八个人中个子最为小巧的那个女人,缓步走到向南天身边,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的望着院方。
“皓月!”向南天笑笑:“你信小昭会突然变傻!”
这个身材小巧穿着一身劲装的女人,正是龙腾中的十二月薛皓月,听到向南天这样问后,她微微仰起下巴:“说秦昭摔了一跤就变傻,切,打死我也不信!”
“嗯,是的,我也不信!”向南天点点头:“所以我觉得他今天晚上应该來,我们出发的消息,昨天早上就已经递过去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足够他安排好那边的事再赶到这儿了!”
“我不信!”
“你不信!”向南天微微一皱眉头:“你不信什么?”
“我不信他会变傻!”薛皓月笑笑,笑里带着无奈:“但是我会信那些流言蜚语!”
“你是说,小昭很有可能会借着变傻,逃、躲避这次猎狐行动!”
“向上校!”薛皓月直接称呼向南天的军职:“现在的秦昭,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龙腾七月了,他有娇妻数名,儿女双全,手里握着上千亿的资产……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份,他是总书记的亲外甥,他是苏副主席和总参谋长的乘龙佳婿,而且李默羽又为他生了孩子,论谁,只要有这样一个条件,呵呵,都不会巴巴的赶來的!”
“也许你说的有道理!”向南天眼睛闪动了一下,淡淡的说:“但我知道,他不是那种人,你这样说,也沒有人会怪你,因为自从龙腾组队以來,你就沒有和我们并肩战斗过,这也不怪你对他会有这种偏见!”
“偏见!”薛皓月一愣。
“是的,偏见!”向南天肯定的点点头,再次说:“你不理解他,这不怪你!”
“我、我不理解他,切!”薛皓月不屑的切了一声,刚想反驳什么?却想起向南天是这次行动的队长,貌似顶撞他不利于大家团结一心,所以只好耸耸肩,表示‘不管你怎么夸他,但我会保留自己的意见,’
对薛皓月孩子气的反应,向南天只是笑笑沒有说话。
铁摩勒慢慢的走了过來,他是这次猎狐行动的副队长,抬起手腕看了看带有指南针的夜光表后,低声说:“向上校,现在已经过了出发的时间了,我们要是继续等下去的话,是不是向首长汇报一下!”
“不用了!”向南天忽然觉得自己嘴里有些发干,也许是风沙的原因吧!他心里这样想着,又过了一会儿,这才缓缓的转过身,低沉的声音:“大家都过來一下吧!”
脚步响动中,五月巧手楚震、六月大智若愚诸葛无忌、七八月雨飞尚小鹏、九月枪神刘夜明、十月冷血荆红命五个人,慢慢的聚在了向南天的周围。
“现在已经到了出发的时间!”向南天扫了战友们一眼:“大家说,我们还等不等秦昭!”
“等!”不等别人说什么?荆红命冷漠的语调:“他肯定來!”
“时间已经过了!”薛皓月低头看了一下手表,现在已经是十八号夜的十点零九分,已经超过了预定时间九分钟之多。
“再等十分钟,他不來我们走!”又是荆红命。
大家已经习惯了荆红命这种简练的办事作风,并沒有因为他抢了大家的话头对他有什么看法。
六月大智若愚诸葛无忌笑笑,也说:“再等等吧!大不了我们到了边境时少休息片刻!”
“好!”向南天刚说了这个好字,刘夜明忽然抬手举着基地门口的公路上:“有车來了!”
众人抬头,就看到两道雪白的光柱撕破黑夜,看似缓慢实在风驰电掣般的向这边驶來。
“呵呵,秦老七很少有让人失望的时候!”铁摩勒笑着掏出一颗烟,叼在嘴上却沒有点燃。
那边的车子來的飞快,來到军事基地门口的时候,刚停下,副驾驶那边的车门就打开,一个人从车上跳下和哨兵交涉起來。
看着基地门口,向南天眼里的热火慢慢的熄灭,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來者,不是小昭!”
“什么?”薛皓月一愣。
“如果來者是秦昭,以他对这个基地的熟悉,根本不需要让人驾车送他來这儿,更不会和哨兵解释什么?”向南天舔了一下嘴唇,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那來的是谁!”
“等!”荆红命替向南天回答了薛皓月的话。
这个家伙多说一个字会死吗?薛皓月白了荆红命一眼,转而一想他说的也沒错,既然不知道來者是谁,等他过來看看不就是了。
那辆车并沒有让皓月姐等太久,片刻工夫就开到了众人的眼前,首先下车的还是副驾驶座上的那个人,本次猎狐行动的幕后参谋部的杨参谋,他下车后快步走到向南天跟前,啪的双腿一并敬礼:“向上校!”
“杨参谋!”向南天回礼:“杨参谋匆忙赶來,带來了什么新的指示!”
“首长让我送一个人來参加这次的猎狐行动!”杨参谋放下手,转身。
后面的车门打开,一个人拎着个包下了车。
当这个人走到车灯前,让大家看清模样后,薛皓月差点晕了过去。
这个临时要参加猎狐行动的主,竟然是薛皓月的亲姐姐薛星寒。
看到老姐一身劲装杀气腾腾的站在眼前后,平时伶牙俐齿的薛皓月,一下子变成了结巴,指着这个人的手也开始发抖:“薛、薛星寒,你搞什么东东呀,你、你怎么这时候來这儿了,杨参谋说加入猎狐行动的猛人,不会说的是你吧!!”
“除了我,还能有谁有这个临时插队的资格!”视妹妹颤抖的‘娇躯’于不顾,薛星寒走到向南天跟前,敬一个非常规范的军礼:“前某军区电子侦察小分队上尉薛星寒,奉命向您报到!”
“您好!”向南天在疑惑中还礼,面向杨参谋:“杨参谋,这是……”
“啊!向上校,是这样的!”杨参谋点了一下头就向一边走去,向南天会意跟着走了过去。
“姐,你告诉我!”等向南天和杨参谋走远后,薛皓月马上就拽住了薛星寒的胳膊,气急败坏的说:“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來到这儿!”
“沒怎么回事!”薛星寒甩开妹妹的手,淡淡的说:“我喜欢的男人,叫谢情伤!”
我喜欢的男人,叫谢情伤。
薛星寒的这句话很简单,却很坚定:既然这次行动是龙腾组队前往的,可谢情伤却沒來,所以我來,就是替我喜欢的男人來参加这次行动,我薛星寒就代表了他。
说白了,薛星寒这次就是代夫从军。
至于姐姐是怎么说服首长來参加这次行动,薛皓月不关心这个,她知道,依着老薛家在军队的影响力,这件事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她关心、也可以说是担心,这次行动面对的是越南最精锐部队中的猛虎连,可以说是一场还沒有开战就异常残酷的战争,在接到集训通知那一天起,她就已经做好了马革裹尸还的准备。
龙腾的人,自然是不会怵头什么猛虎连的,他们有信心让越南猴子知道:两国相争,华夏是永远的老大,但薛星寒就不一样了,别说她已经退役多年,就算她是现役军人,以她那好看不中用的身手,跑去加蓬丛林,还不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累赘,假如在这次生死未卜的战争中,姐妹俩一起不幸那个啥了,薛家老两口该咋办。
所以,看到老姐一脸忠心的跑來后,她几乎要急得哭出來,再次拽着薛星寒的胳膊,用哀求的声音:“姐,姐,我求求你快点回去行不行,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这是去打仗而不是去演习,如果咱俩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那咱爸咱妈咋办,啊!咋办,!”
“皓月,我这次來是下了决心的,你不用再劝我了!37605944”薛星寒推开妹妹,仰首望着夜空:“我参加这次行动,不是因为我有多高的觉悟,呵呵,真的,薛星寒还沒有这么高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