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从没打算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要挟燕春来乖乖的听话。
不过当他偷听到燕春来两口子的对话,又看到叶明媚现场直播的真正用意后,就觉得这办法貌似才是最好的。
他只需享受美色就行,不用动燕春来一根汗毛,就能起到比他所想的要好一百倍的效果。
这都是燕春来逼的。
是他逼着已经放过他的陆宁,连夜赶来燕家自投罗网。
是他逼着叶明媚,失去了最后一丝能安稳活下去的希望。
陆宁说的没错,得罪女人的后果很严重,尤其是男人要想用最残酷的手段,来折磨女人求生不能时,女人就会在瞬间,找到最能给予他致命打击的报复办法。
这怪谁?
不能怪陆宁,他已经对燕春来释放了足够的善意,只想他兄弟在明珠,能够安稳的生活下去。
更不能怪叶明媚,在陆宁活生生的蹦出来后,她就已经跟燕春来定好协议,来保护她的安全,燕家的颜面了。
要怪,只能怪燕春来。
他以为自己够强大,只要能躲过陆宁在最恰当时才最有力的致命一击后,就能迅速扭转乾坤,靠他的实力让这对男女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他小看了陆宁:他精心布置的陷阱,人家是如履平地。
他更小看了叶明媚:这个女人为了活命,把她女人最后一丝尊严,都用高跟鞋狠狠践踏在了脚下。
有燕春来亲笔签字的某协议,也许还有被抵赖的可能。
当前的现场直播呢?
无比痛苦中的燕春来,甚至都能想象到燕家老爷子在看到这些后,会被直接气死,燕家这栋艰难航行在大海中的航母,会被随后掀起的惊涛骇浪,给彻底掀翻。
本来,他不用遭受这么无敌的羞辱,他完全可以把叶明媚当做一个透明人,从此后再彻底忘记报复陆宁,就能过他想过的那种日子。
甚至,他都能利用这对狗男女,从中为燕家博取一些可观的利益--
晚了。
一切都晚了。
燕春来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实,正精彩上演。
他纳闷自己为什么没有死去,竟然能艰难的转身瘫倒在沙发上,看到他的妻子就像狗那样,跪趴在沙发上,任由某个恶魔男人的疯狂轰炸。
时间过的很慢,仿佛又是很快。
当燕家别墅后山树林中,有一只雄性野鸡给给给的打鸣后,天已经蒙蒙亮了。
陆宁也从浴室内走了出来。
一个多小时的征伐,这个混蛋竟然没有丁点的倦意,反倒是昔日让燕春来又爱又怕的叶明媚,死狗那样的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你的伤势不要紧,只需安心休养半个月,就能恢复如初的,这一点我能保证。”
陆宁来到燕春来面前,伸手抬起他的左臂,右手攥拳在他受伤肋骨下,稍稍用力打了一拳。
“呃!”
燕春来发出一声惨叫,接着用力咬住了牙关。
还是很疼,但那种总是要忍不住咳嗽的难受,烈阳下的薄雪那样不见了,浑身也充满了力气,右手捂着左肋,坐直了身子。
“很抱歉,我不想用这种方式来逼你的,是你自己想的太毒辣了。”
陆宁态度真诚的道歉。
燕春来没说话,只是用力咬着牙关,看向了对面沙发上的手机。
陆宁也回头看了眼,才说:“已经晚了--贵太太是个网络高手,这次她没有把本次的现场直播交给任何人,而是压缩到了一个木马病毒内,直接上传到了网络中。”
叶明媚制作的那个木马病毒,上传网络后,就像一滴水滴落浩瀚的海洋中,除了她之外,任何人都别想找到。
那个病毒的发作,是有固定时间的,可能半个月,也可能是一个月。
期限将到时,叶明媚会重新设定病毒爆发时间,确保它不会随着各种下载器,流进千家万户的电脑内。
一旦叶明媚‘忘记’重新设定日期,那么病毒就会爆发,网络上就会发现刚才超长现场直播,让燕春来,整个燕家,都遭到唯死才能逃避的侮辱。
“真得很抱歉,我没理由制止她这样做。她这样做,对我,对她自己来说,都有着说不出的好处。这次,你是真得失去她了,是该好好反省一下了。好了,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等我走后,你们两口子再详谈吧。”
替燕春来整理了下衣服领子,陆宁又说:“哦,对了,借你一辆车子用。呵呵,我现在去机场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回唐王了。”
“开我的吧。”
跪趴在沙发上的叶明媚,懒洋洋的抬起了右手,拇指食指间捏着一把钥匙:“我的车,坐上去舒服。”
“谢了,以后有机会去唐王的话,再把车还你吧。”
陆宁接过钥匙,笑了笑转身要走时,叶明媚问:“你就这样走了?”
陆宁低头:“还有事?”
“吻我一下,算我祝你一路顺风。”
叶明媚费力的坐在了沙发上,闭眼嘟起了唇儿。
“不好吧,你丈夫在呢。”
陆宁假惺惺的说着,低头在叶明媚唇上轻吻了下,转身快步走出了客厅。
燕春来看向了外面。
当他看到陆宁脚尖一挑,一个恐怖的捕兽夹就咔咔的咬紧,被他当做趟雷器扔出去,引发其它捕兽夹都紧紧合上嘴后,才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在他,还有五子等人眼里看上去威力十足的陷阱,却被陆宁当做小游戏中的闯关,根本不需要太费力,就走到叶明媚那辆白色玛莎拉蒂面前,上了车。
跑车发出的低沉有力咆哮声,很快就消失在了清晨的曙光内。
“春来,今早想吃什么?”
叶明媚缓缓站了起来,身子踉跄了几下,满面羞红柔声问话的样子,就像世间最贤惠的妻子。
“我想喝苦菜粥,最好是再加上点黄莲,最近火气有些大,想去去火。”
燕春来轻吸了一口气,缓缓回答。
“好的,我先去洗个澡,再给你做。”
叶明媚点了点头,走向浴室门口。
“哦,对了,五子他们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伸手推开浴室房门时,叶明媚转身看着燕春来,脸上的笑意已经不见,只有说不出的阴狠:“我希望,他们能留下来,帮我做点*门,提包的小活。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他们支付薪水的。”
“你这是在收买人心。”
燕春来眼角突突跳了几下,声音沙哑的说道。
“算是吧。他们都该很清楚,栽在陆宁手里让你丢尽颜面后,将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依着你在华夏的实力,他们变成孙猴子也别想再逃出去。”
叶明媚又笑了,声音甜甜的说:“他们现在肯定无比的渴望,能够有人站出来保护他们。我觉得,我就很适合担任这个角色。”
“我好像无法拒绝。”
燕春来说。
叶明媚摇了摇头:“你无法拒绝的。”
“那我就不拒绝了。”
燕春来右手捂着右肋,轻咳了几声问:“能不能,让他们先把我送到医院?我这儿,疼的厉害。”
“这不是问题,等我洗完澡后,我亲自送你去吧。丈夫下楼梯时不小心栽倒受伤,我这个做妻子的,要是不管不问,别人肯定会说我不合格的。”
叶明媚抬手,掩嘴轻笑着推开了浴室。
她没有关门,就站在水龙头下面,打开了水。
水像细雨那样,嘶嘶的飘落了下来,又清越委婉的歌声传来,是《南飞雁》,叶明媚最喜欢的一首歌:“有情人多羡慕鸳鸯飞,可我却想把你来追随,悠悠的岁月,慢慢回味,有你有我还能有谁,虽然只有平淡的滋味--”
陆宁不喜欢这首歌。
可能是他不喜欢演唱这首歌的人,是个男人。
在陆宁看来,男人就该是阳刚的,像大山,像大树那样,无论遭到了多么沉重的打击,都不该像女人这样,发出委婉忧伤的雌声。
非要唱歌的话,也该唱诸如《精忠报国》之类的,再不济也得对天嘶吼我是一只来自北方的狼,咬着冷冷的牙齿四处游荡,寻找那只穿真空睡衣的花姑娘--
不过叶明媚这辆车内的CD,基本都是此类的歌曲。
倒是有他还算喜欢的《白狐》《焚心似火》之类的,就是没有《卡秋莎》。
他现在很想念卡秋莎,想念那个出世仅仅两年多,就从一萝卜头转变为白天鹅的女孩子,尤其是想到她那么有气质的女孩子,挺起的大肚子里装着他一对儿子后,委婉忧伤歌声带给他的些许惆怅,也就很快消失在了细雨中。
昨晚,明珠还是满天星辰看上去很浪漫的,黎明前那阵黑暗过后,却有细雨洒了下来,就像--就像燕春来的眼泪。
陆宁搞不懂,自己怎么能从细雨联想到这是燕春来的眼泪。
细雨,好像从来都跟男人不怎么搭调的,只适合女人才对。
不过现在陆宁既然想到了燕春来的眼泪,那么细雨就只能是那个男人的泪水了。
这种莫名的错觉,让陆宁觉得很不舒服。
无论燕春来是个多么阴险的男人,陆宁都不希望他在遭到跟叶明媚联手狠狠一击后,就像女人那样无声的哭泣。
陆宁希望,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能像他的性别那样,只能让人联想到坚强、豁达,最不济也得像毒蛇那样,嘶嘶的吐着信子,却永远都不会流泪。
其实陆宁更清楚,燕春来能落到如此下场,确实是他咎由自取的。
他实在不该小看叶明媚--当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女人,丢掉所有的羞耻后,就会变成最可怕的恶魔。
占了很大便宜的陆宁,也是叶明媚自保中的一枚棋子。
如果不是觉得自己的处理方式,远远不如叶明媚制订的差了太多,又能借机释放回国小半年积攒的某些精力,陆宁今晚真不会跟她配合,来打击自己的男同胞。
“希望,她以后不要把这种歹毒心思用在我身上。”
陆宁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低声祈祷一句时,猛地踩下了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