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里是很怪异的,我其实是想做九叔的总顾问,但是我不想被别人说,我是拿了九叔的好处,才做这个位置的,我想要帮九叔赌赢了,然后我才做这个位置,这样的关系就变了,这就变成,我帮九叔做事,是九叔需要我,而我也帮他做了别人不能做的事,我拿他的好处心安理得。
我看着料子,瘦猴很我说:“娘的,这些人贼他妈有钱,你看。”
我看着瘦猴指着的方向,有个老板已经杀红眼了,直接开箱子拿钱了,箱子里面都是钱,那旅行箱里面的钞票看着都觉得晃眼。
我没有多看,又不是我的,我今天帮九叔搞定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我看着这里的料子,虽然多,但是场口比较少,基本都是老厂区的,新厂区的料子比较少,所以可选性就少了很多。
行业有一句名言,叫“不识场口,不玩赌石”指的就是要根据场区场口所翡翠的特殊性,来观察判断这块翡翠是否可赌。
在选购翡翠原石时,一定要懂得料的产地和特征,否则你就没有条件做赌石的生意,这里场口比较少,能赌的料子就少了。
但是没关系,老厂区出高料的几率是非常大的。
我蹲下来看着一块料子,是一块巨大的料子,将近两吨多,虽然我无意在大料子上面赌,但是这里基本上都是大料子,你想不赌大料子,也比较困难。
“我草,阿峰,这块两千六百公斤,你要搞啊?底价一千万呢。”瘦猴兴奋的说着。
我听着就笑了,我说:“看看。”
其实赌石吧,还是要赌大料子,因为料子越大,能出的料子就越多,你亏本的可能性也就越小,一块两吨多的料子,只要出一片有价值的,都比一块十公斤的小料子满料来的还要有价值。
这是性价比的问题。
九叔蹲下来,看着石头,他脸色很严肃,手里拿着强光手电,在石头上不停的打灯,但是也是走马观花的看,过了一会,九叔说:“这块料子不行,没有色的表现,而且,你看,这里还有裂,像是冰川的裂痕一样,肯定涨进去了。”
我看着九叔指着的裂痕,我点了点头,但是他说的没有表现是不对的,料子很大,有一米多高,我转过去,看了一会,表皮上有一些癣,我打灯看癣,这些癣很小一片,只有巴掌那么大,但是料子有白雾,我觉得这块料子的种水非常的好,皮壳发灰,不是老帕敢黑乌沙,应该是他的姊妹场口嘛蒙的料子。
嘛蒙的料子出色也是非常极品的,种水最高能到高冰,玻璃种是没听过的,但是嘛蒙的料子刚性好,打磨之后效果更好一点,如果起胶的话,那就完美了。
我仔细的看这片癣,不是灰癣,如果灰石头长灰癣,那一定不能赌,必定会被癣色给吃掉。
所以不是灰癣,这块料子就可以考虑考虑。
而且,在癣色的周围,还有一点像是漱口的时候喷在地上的水点一样的癣色,这种癣,叫做漱口癣,有这种癣,必定有松花,因为这种癣色是长在松花上的,我把灯关了仔细看,果然,在这些漱口癣上面,有一片片的松花,虽然不多,但是也有。
我皱起了眉头,这块料子是有表现的,这些表现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也看不懂的,有的人至多能看到这片松花,往往忽略这些漱口癣,如果你忽略了,很有可能就会死的很惨。
这些漱口癣是非常关键的,我拿着一张纸币,卡在这些漱口癣的周围,然后打灯,纸币的阴影遮住了这些漱口癣,立马漱口癣就消失不见了,像是被黑影给吃掉了。
我心里狂跳,这块料子绝对可以赌,因为这些漱口癣并不是被黑影给吃掉了,而是因为里面有色,在灯光的照射下,这些黑癣跟里面的色融合,所以他就消失不见了。
我把纸币拿起来,我说:“九叔,这块料子可以赌,咱们赌这块吧。”
九叔皱起了眉头,说:“不用,这块料子不会出高色料,我要赌的,是一块高色料。”
我心里有点难受,我看着料子,这块料子有可能是高种水的料子,他是老坑出来的料子,皮壳很紧,种水肯定没得说,而且,也有色的表现,虽然裂有点夸张,但是这么大的料子,就算是细裂也能打东西。
我伸手卡在裂缝上,有两指宽,打牌子完全没问题。
“阿峰,我爸爸说了,这块料子,他不想赌,你不要在白费心思了。”段琼抱着胸说。
我看都没看段琼,她不懂,跟她说也没用,我说:“九叔,高料并不一定要有色的,高种水的料子,也是可以做镇店之宝的,揭阳人就用玻璃种木那来做镇店之宝。”
“你能保证这块料子是玻璃种?”九叔严肃的问我。
我听着就皱起了眉头,我当然不能保证,但是我看这块料子很有赌性,有色的表现,虽然高色的可能性不大,而且也只有这么一小片,所以想要赌赢是很难的,但是这块料子是种水料,赌种水也是可以的。
“专心帮我挑一块色料吧。”九叔厉声说着。
我咬着嘴唇,我觉得九叔是太迷恋色料了,我说:“没有水的颜色,是死的,干的,木的,也就是没有价值的东西。对于翡翠来说,没有水就相当于没有灵魂的物体。就如万物没有水会失去生命一样,没有水的翡翠是毫无生机的。
翡翠的绿,只有在有水的玉肉上才有灵气。有水,才有颜色的变化,有动感,所以,你不必迷恋绿色。”
翡翠的表面光泽是翡翠水的一个重要方面。如果翡翠的种比较好,玉石内部的结构就会很紧,翡翠的表面光泽也就很好。正是因为如此,才常常把翡翠的种和水放在一起来说。
但是显然九叔不看重水的重要性,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成为不了翡翠大户的原因,一味的追求色,而忘记水,他是拿不到高货的。
九叔皱起了眉头,说:“你是在教我怎么玩翡翠吗?”
我低下头,我说:“不敢九叔。”
“对于赌石,你可能比我懂的多,但是对于翡翠,你在我面前说教,还太嫩了点。”九叔。
我看着九叔严厉的面色,我觉得他可能生气了,瘦猴急忙过来拉着我,说:“你他妈的,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老板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行吗?”
我听着就皱起了眉头,老板叫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吗?妈的,这句话还真是讽刺,是啊,我都已经忘了我是谁了,他是我老板,我只是个跟班看石头的而已,居然还教训起他来了。
我说:“知道了九叔。”
九叔没有搭理我了,而是走到一边去坐下来,因为太热了,所以他有点受不了,我还是有点不死心的看着这块巨大的石头,觉得非常的可惜,如果我有一千万,妈的,我肯定赌。
“阿峰,这块料子,你好像很看中啊,稳赢吗?”杀猪匠问我。
我看着满头是汗的杀猪匠,我说:“稳赢是不可能的,赌石都是有风险的,但是这块料子的种水肯定好,而且,有色,虽然有点淡,但是肯定是有色的,这么大一块料子,出手镯能上万只,我估算着,如果能出冰种阳绿的料子,哪怕只有牌子,这样的料子也能在三千万到五千万的范围,可惜,九叔要的是高色料。”
听到我的话,杀猪匠说:“那我拿下好了,阿峰,我如果赌赢了,照样分你一层,够意思吧。”
我听到杀猪匠的话,心里觉得也倒是可以,这块料子九叔不要,没有理由不让杀猪匠赌吧?如果杀猪匠拿下,赌赢了,也算是没有遗漏好料子了。
我说:“那就谢谢朱老大了。”
他不耐烦的挥挥手,说:“别废话,你觉得,这块料子,什么价位拿合适?”
我听着就四处看了一眼,这块料子底价太高了,一千万,摆明了是能宰一个是一个,所以没有人来看这块料子。
我说:“超过一千五就不要拿了,性价比就不高了,一千五拿下就拿,这样总体的利润在一半以上,如果运气好一些,三倍的翻可能,这就要看这片癣跟松花有多大的力道了。”
杀猪匠说:“行,剩下的交给我。”
他说完就对着一个老缅喊:“竞标,竞标。”
我看着几个老缅拿着牌子过来了,我就走到了一边,看着杀猪匠竞价,在这边赌石,那都是赌的非常大的,我只能做个掌眼的,至于出价,我是帮不上忙的,我倒是希望杀猪匠能把这块料子拿下,如果赌赢了,就算只是翻倍,那我也能拿上百万的分红了。
杀猪匠竞价之后,我就看着一个人在提价,其他人都没兴趣,那个提价的人,我感觉也只是拦标的老缅,这些老缅是非常可恶的,他们卖料子,如果没有人的料子有人竞价,他们就抬价,这样能宰你多少就宰你多少,反正他们不怕你不买,石头放在这里,每年都会涨价。
只要有一个人买,他们就是赚了。
“一千五……”
杀猪匠叫了最后一次,我看着他把牌子都丢在了石头上,这是最后的底价,如果拿不下,他也就不拿了,但是当我看到跟他竞价的那个人转身走了,我就知道,这块料子,杀猪匠拿下了。
我松了口气,看着九叔。
妈的,要是这块料子赌赢了,我看看九叔你的脸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