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瑞宁当然是冲着莫如意喊的,莫如意衣裳齐整,就坐在她昨晚倚着的墙根下,依然是腰挺背直,根本看不出他在不久之前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衰样儿!
莫如意森森地朝她投来一瞥,略显苍白的面上不带一丝表情,就这么盯着她,咬了一口手里的东西,细细地咀嚼。
我去啊!要不是连脚都被捆住了,白瑞宁真想暴走当场!
“那是我的茶果!”
莫如意的眉梢轻动了一下,仍是不慌不忙地吃着,待咽下口中的茶果,才凉凉地回了一句,“谁让你不吃。”
白瑞宁几乎双目喷火啊!是她不吃吗?她是想等关键时刻再吃好不好?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啊懂不懂!
“那你把我放开!为什么捆我!”这个问题她从昨天想到今天,从被捆未遂到二次成功,她始终没想明白啊!
他们现在同是天涯沦落人啊!都被困在这里出不去啊!难道捆上她能让他得到什么变态的心理安慰?
想到这里,白瑞宁稍显恐惶,“你你你……莫非你想对我做什么下流事?”
莫如意看她目光里多了些鄙视,低头包好剩余的三个茶果后,哼笑一声,“是啊,你现在落在我的手里,我想怎样就怎样。”
白瑞宁见他那鄙视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想的不对,也是啊,他这样一个有着变态洁癖症的人,连别人碰他一下他都忍受不了,在如此脏乱差的环境下,应该没心情去想多余的事。
“你好歹看在我帮你包扎了伤口的份上,解开我吧?”白瑞宁改变策略,也不强求捆人的答案了,现在能重获自由才是正路。
莫如意干脆闭上眼睛不理她,白瑞宁连叫他几声他都假装没听着,白瑞宁怒道:“你昨天昏迷不醒,我不仅给你治伤、还照顾你,也从来没想过限制你的自由!反过来你偷吃我的茶果不说,还这么对我!”前头她捆他那段让她掐了。
莫如意哧笑,睁了眼睛道:“我可没让你救我,也没让你不捆我。”
白瑞宁气得直磨牙,“要不是看在你想拉我一把的份上,我才不会救你!”
莫如意蓦然冷了脸,“我想拉你?异想天开!”说完扭过头去,再说不说话了。
白瑞宁却很笃定,“我快要掉下去的时候,是你伸出手来拉我的,要不然我怎么能拉到你的手?只不过你受伤了,不仅拉不住我,反而被我扯下来。可能你只是下意识的反应,但毕竟你是想要拉住我的,可见你这人的本质还不坏啊。”
“你别白费力气了。“莫如意冷声道:“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开你么?”
“那你到底为什么捆着我?”白瑞宁就快抓狂了,“我又跑不了……哦,你是怕我趁你受伤的时候打你是吧?”
莫如意的脸色沉了沉,让白瑞宁更加肯定自己的推断。
“我不会打你的,你看我昨天都没打你。”白瑞宁自觉找到了突破口,“再说我爹和弟弟还在你手上,我哪敢打你啊?我求你还来不及呢!”
“哦哦,你一定是因为昨天我踢了你一脚你误会了……我当时没看清是你啊,要是看清了,我肯定不会反抗的……嗯?不对,我好像在踢你之前你就想捆我了……”
白瑞宁开始还觉得自己想的对,一路分析下来,好像又兜回原点了,不过她也不想追究,只想让他快点放开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听着就像单口相声似的,还挺热闹。
突然,白瑞宁停了下来。
寂静一下子充斥了整间石室,稍稍蔓延一会,莫如意垂下的眼睫颤了颤,“怎么不说了?”
白瑞宁抿抿嘴,“我还是留点力气喊救命吧。”
“你还是继续说吧。”莫如意的声音低低的,目光看起来有点模糊,像是要睡着了,“在这里,就算你喊破喉咙也没人听得到。”
“你怎么知道?”白瑞宁抬头看看,那透入光线的地方看起来分明是和外面连通的。
莫如意没有回答,只是道:“不信你就喊吧。”
白瑞宁倒真的扯着嗓子喊了几声,但一如既往地没有回应,她那转动不快的脑速运行了一会,觉得莫如意应该不会想在这里等死,所以没理由阻拦她去求救,那他这么说应该就是发现了什么她看不明白的原理,比如说利用什么方法能让光线透进来,又能起到良好的隔音效果。
沉静了一会,白瑞宁见莫如意的眼睫再度垂了下去,挡住了他一双眼睛,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阴鸷,加上他苍白的面孔,虽然他极力保持着坐姿,但总是带出三分虚弱,和那日当街打她自信骄横的莫如意简直是天壤之别。
“你这几天去看过我爹和我弟弟吗不跳字。白瑞宁再次挣了挣手脚上的绳索,捆得还真叫结实,知道自己绝对挣脱不开,便不再浪费力气,倒负着被捆着的双手,屈了屈同样被捆着的双腿,尽量让自己坐得舒服一点。
莫如意的头偏了偏,而后抬眼看着她,好像是没听清楚。
白瑞宁就又重复了一下自己的问题,“我爹的伤好点了吗?瑞家的情况怎么样?瑞家昏迷不醒,每隔一个时辰就得替他翻一次身,不然很容易得褥疮的……”说着说着,她声音渐小,当然也没得到任何回复,她低下头,有点心疼地说:“不过想也知道,在牢里那样的地方,有人肯喂他喝点稀粥已经是相当不错了吧,等他回家的时候,肯定满身褥疮,有得护理了。”
莫如意轻哧了一声,“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放他回家?”
白瑞宁倒是有试探的意思,可惜莫如意一句话就给堵死了。
白瑞宁低着头闷闷不乐地,莫如意到提起了说话的兴致,“你那两个弟弟,一个昏迷麻烦,一个整日嚎啕,狱卒都厌得很,只要不要他们死了就成了,谁还会费心去关照他们?至于吃食,你恐怕是没见过牢里的饭食,见过了,就不会希望他们吃了。”
白瑞宁气结,“我爹根本无罪,我弟弟更是受了无妄之灾!不说瑞家,瑞宝才十一岁,还是个孩子,你把他关在牢里,会让他心理有阴影的知不知道?”
莫如意却似很开心,眼里也见了几分精神,“还有你父亲,他倒是配合,可惜我辨不了真伪,让他去寻龙点穴,他又推脱不肯,让我如何信他?皮肉之苦自是少不了的。”
说起这个,白瑞宁就想起白松石浑身是血的样子,顿时心如刀绞!
“你打他有什么用?你把他打死他也说不出更多!他已经把所有的东西写给你了,是你没本事去验明真伪而己!你这么折磨他,是不是希望他再写出一本假的来给你,你才开心?”
莫如意马上道:“以前也有过囚犯不抵刑罚胡说一番的,想知真伪倒也简单,只需对其严刑加身,在其身心俱疲之时让他重复供词,如此几次,胡说的部分自然会出纰漏。你父亲也是如此,若让他见你两个弟弟受刑,心神大乱之下再让他重写一遍乃至数遍,其间有差错的地方定然是编造出来的。”
白瑞宁立时急道:“你对他们用刑了?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他们一个昏迷不醒一个才十一岁!”
“也不用这么急。”莫如意吐出一口气,不再维持自己端正的坐姿,缓缓地靠到墙壁上放松了一下,“因刺杀一事,我还没来得及再审你父亲,不过等我出去,一定会这么做的。”
“你……”面对他的直言不讳,白瑞宁一时词穷,“亏得林渊还再三替你遮掩,说你不会打我爹的,说你根本不屑屈打成招……”
“我的确没下令对你父亲动刑。”
白瑞宁接下来的话顿时说不下去,怔了好一会,“你说什么?”
“我说我的确没下令对你父亲动刑,不过那些禁卫们,担心问不出实情无法交差,都会采用他们自己的方式问话。”
白瑞宁想通了他的逻辑,恼道:“他们要交差也是碍于你的命令,这和你直接下令又有什么不同?”
“我也没说有什么不同。”莫如意倚在那里,轻轻扬了扬下颌,“不过想将一个人屈打成招很容易,但没什么挑战性,做起来没意思。”
白瑞宁不由想起坊间流传的一些传闻,心底发凉,“你都是用他们的家人……”
莫如意轻笑,“这样很有效率不是么?不过我也遇过宁舍家人也不舍自己的,我就一块块地挖了他的脚趾骨,才挖到第四块,他就什么都招了,可见凡事都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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