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人算终究算不过天意。
再自私的沈妄言也不能伤害自己的家人。他差一点就失去了沈安宁,他甚至怀疑如果不是他答应放弃柳非烟,沈安宁是不是就被老天爷收回去了。
他从不信命,更不认命,过去的一天一夜里,他发现自己其实也认了命。
“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沈妄言抱起柳非烟,搁放在自己腿上。
他是真舍不得。
明明他这么爱她,却又得违心放了她。
柳非烟看着沈妄言,突然想告诉他,她不走了,一直陪着他。
临到他终于放手的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舍不得。
理智和情感来回纠缠,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
“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少喝酒,尽量别抽烟,你胃不好,别熬夜……”她话没说完,他的唇舌便钻了进来。
两人痴迷地吻在了一起,像是要把对方融入骨血。
柳非烟尝到了咸涩的泪水,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亦或是他们的。
也许吻了一辈子那么久,沈妄言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柳非烟,哑声道:“今天我放过你,你以后就别再冒失地跑到我跟前,别浪费了我放你自由的这番好意。”
她如果不知轻重地再跑到他跟前晃,他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柳非烟轻应一声,不敢再看沈妄言。
她用力掰开沈妄言的手,疾步出了卧室。
她下了楼,出了客厅,一直没敢回头。
既然他们都有了决定,放彼此一条生路,那就这样吧,果断点,这样对彼此都好。
回商秋云公寓的路上,商秋云告诉她,原来是沈安宁知道了真相,也是沈安宁助她一臂之力,让沈妄言放了她。
“昨天我们还无家可归,今天一切的困难迎难而解。非烟,世事无常啊。就算明天突然间再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奇怪了。”
见柳非烟情绪低落,商秋云努力转移她的注意力。
柳非烟失神地坐在沙发上,病恹恹的样子,让商秋云有点担心。
“不如我们去旅游吧?”商秋云抓住柳非烟的手说道。
之前有沈妄言盯着,出去旅游的机会不大。现在沈妄言主动放手了,这是不是证明她们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柳非烟还是傻傻地坐着,也不说话。
商秋云见状,下决论道:“这次听我的,我们出去玩十天半把月再回来!要不这样,我带你去我老家玩一趟。”
反正她们两个手上的工作都暂停了,可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就这样,在商秋云的带领下,两人当天就买了机票,飞往商秋云老家所在的一个南方城市。
下了飞机后,又坐了几个小时的车,才到了商秋云的家。
商秋云父母都健在,身体也不错,看到商秋云突然间杀回来了,吓了一跳。
“秋云,我看网上说你和非烟那丫头都被封杀了,是不是真的?”商母把商秋云拉到一旁问道。
 从小到大她家闺女就独立,很会赚钱,从来不需要他们操心。
不想最近传出了被封杀的消息,打电话问,丫头又说没有的事。
今天这死丫头突然间回家,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老妈,我不是早说过了吗,网上的消息都不能信。我和非烟这么好的演员,非烟最近还拿了个国际影后,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被封杀?”商秋云看了看坐在客厅的柳非烟,小声道:“非烟最近为情所困,她妹妹又在国外,所以我特意带她回来,感受一下家的温暖。”
商母一听这话顿时信了。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柳非烟被当成了商家重点照顾的对象。
“非烟,我突然觉得你才是我老爸老妈生的孩子。”商秋云跟柳非烟咬耳朵。
柳非烟已经很多年都没被长辈这样嘘寒问暖了,有点手足无措。
这时听到商秋云的打趣,她笑着回道:“我也觉得你像是阿姨拣回来的孩子。”
她这话招来商秋云的一记粉拳伺候。
吃完了饭,柳非烟去厨房帮忙洗碗,商母小声问道:“非烟,你和我们家丫头走得近,跟我说句实话,她到底有没有交男朋友?”
“暂时还没有。阿姨就放心吧,秋云这么好的女孩,不着急的,总会遇到一个适合她的男人。”柳非烟笑着安抚。
“她这岁数也不小了,我是担心呐,过两年就三十了,再不找,还嫁得出去吗?”商母长吁短叹。为了这事儿,她和老头子是操碎了心。
“有好多男人喜欢秋云呢。秋云想嫁还不容易,阿姨就让她慢慢挑吧,指不定哪天就给阿姨一个惊喜……”
商秋云站在厨房门口,看到柳非烟发自内心的笑容,就知道这一趟回家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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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韩宅。
沈妄言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踏足这个地方。
李静初命佣人上了茶,才问道:“妄言,你今晚来是?”
无事不登三宝殿,她知道,沈妄言来韩宅不会有好事。
“韩夫人,我今天来是想带走韩如意。”沈妄言看着李静初,淡声回道。
李静初一怔,而后才问:“是不是我们家如意又闯了什么祸,惹你不高兴了?”
沈妄言点头回道:“你们韩家养出来的疯狗应该关起来,不该放出去乱咬人。既然你们韩家不管,就只有我出手替你们韩家调教。我给你们三天时间,把人交到我手上。”
说完后,他起身,高高在上地俯视李静初:“对了,听说韩夫人和程世南走得很近。”
李静初优雅地端坐在沙发上:“韩氏和南方集团最近有一些业务来往。”
“我怎么听说很久之前韩夫人和程世南就是莫逆之交?”沈妄言想从李静初的表情看出些许端倪。
李静初却只是微微一笑:“好说。”
沈妄言只觉得眼前的女人做事滴水漏,说话也是模棱两可。
他没再废话,大踏步离开了韩宅。
关于李静初的来历,他一早查过。只知她是江南人,她的父母亲都已过世。她的其他亲人更是死的死,散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