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丫头,我觉得你有必要把真相告诉他。爷爷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就希望你们能好好的,你能理解老人家的心吗?”
沈老爷子说着,心情很沉重。
他打从心底里觉得柳非烟是个不错的丫头,偏偏她得了那种病,这要他怎么接受她成为沈家人?
“沈爷爷,我都知道。这件事我会亲口告诉他,让他决定。我知道,是我自私,是我不好。”柳非烟又跟沈老爷子聊了一会儿才挂电话,眉目黯然。
怔了片刻,她回头就看到沈妄言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风那么大,傻站在那儿做什么,过来!”沈妄言朝柳非烟招手。
他知道她有事瞒他,而这件事让她难以启齿,而且连老爷子都知道这件事。
从老爷子的态度变化来看,他知道这件不是什么小事。
柳非烟垂头丧气地走到沈妄言跟前,看着他关切的眼神,还是说不出口。
沈妄言摸了摸她冰冷的脸,低斥道:“你是不是都不会照顾自己,穿那么少跑到在外面打这么久电话,是觉得自己身体很好吗?以为自己还年轻?”
“嗯,比你这个老男人年轻多了。”柳非烟淡声反驳了一句。
沈妄言脸色微变,他挑起女人的雪腭,深眸危险地半眯:“你觉得我是老男人?”
他才三十岁,正是男人的黄金年龄,怎么可能是老男人?不得不说,这个女人严重打击了他的男性自尊心。
“其实也还好,就是我比你年轻多了。”柳非烟咧开唇角一笑,没心没肺的样子让沈妄言心里头郁结。
他上前关了阳台上的窗户,确定没有冷风吹进来,又捂热了她冰冷如铁的手,这才安了心。
柳非烟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双眼有些刺痛:“你傻啊,我哪有那么脆弱。还有,我刚才说笑的,你一点儿都不老。哪怕是十年后,你也肯定还是第一帅哥,没人比得上你。”
她看得出他的郁闷,就因为她打趣的一句话,他真以为自己老了?
“可不是吗,不知有多少名门淑女想要睡我,我的价钱又涨了。可惜,那些女人都没有机会,就你近水楼台,你得好好守住我的身体才行……”
下一次,他钻进她的怀里,在她鼓鼓的胸前蹭了又蹭,闹了柳非烟一个大红脸。
这个大色胚,十年如一日,一秒不占她便宜就不痛快是吧?
她好不容易才推开怀里沉沉的男人头部,转身去给薛素素打电话。
她很不喜欢赵宋之,但那是素素喜欢的男人。就像她知道爱一个人不受控制,她是从荆棘丛中走过来的人,知道遇上一个自己深爱的人有多么不容易。
素素或许是该再给赵宋之一个机会。
素素二十年的青春和爱情给了同一个男人,却从来没有在这个男人身上得到过温暖。哪怕是将来彻底分开了,这一档综艺节目或许也可以让她的下半生有值得回味的瞬间。
“你不是和阿言正在培养感情吗,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薛素素笑着打趣。
“你和赵宋之正在分居,我想让你去谈一场恋爱。沈妄言也觉得你以前太宅了,现在可以试着走出来……”
“说重点,你们想让我相亲?”薛素素打断柳非烟的话问。
柳非烟忙摇头:“在电视上相亲,就是我和沈妄言参加的那档节目,少一个女嘉宾,我和沈妄言都推荐了你。”
“算了吧,我又不是艺人,没事儿瞎掺和什么劲儿,不感兴趣!”薛素素很果断地挂了电话。
柳非烟无奈地看向沈妄言,对他摇头:“那丫头不想参加。”
“这可不一定。”沈妄言不以为然。
一时间,室内安静下来。
沈妄言看出柳非烟正在酝酿情绪,没有摧她,只是静静地等待。
柳非烟靠在沈妄言的怀里,把玩他的长指,鼓足勇气道:“沈妄言,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这几天她一直在想这件事,沈妄言确实有知情权。她每次想说,看到他眼里满满的宠溺又有些怕,她怕这个人会嫌弃她,也怕看他失望的表情。
“嗯?”沈妄言状似不经意地轻应。
他知道她有事要说,也知道她犹豫了许久,他不想让她有压力,希望她是想通了才告诉自己。
“你喜欢孩子吗?”柳非烟轻咬下唇,鼓足勇气问。
沈妄言定驻了眸光,“你生的,我才喜欢。”她要说的事跟孩子有关?总不成小米团是她和程世南生的小孩吧。
这不可能,他做过亲子鉴定,小米团是程世南的骨肉,但和柳非烟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柳非烟眼神渐渐灰败,黯淡无光:“如果我不能生孩子呢?”
她不敢再看沈妄言,就怕看到他失望的表情。可这件事瞒不住的,迟早沈妄言都会知道。
沈妄言怔了怔,才问:“你想说什么?”是她字面上的意思吗?
“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收养小米团,为什么我确定阿南事先不知道我会收养小米团?我说过,时间对不上。因为我查出自己不孕的时间,比小米团母亲怀孕的时间要晚。所以说,阿南他除非未卜先知,知道我不孕,他才可能事先布下小米团这个局来牵拌我。”
柳非烟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说出来了,虽然很难启齿,但沈妄言有权利知道这个事实。
“沈妄言,我不能受孕,我这病找了不少医生诊治。我之所以到处跑,是找医生调理身体。所有医生都说,我这辈子想生下孩子希望太渺茫。”柳非烟直视沈妄言说道。
沈妄言身份矜贵,再加上沈家人丁单薄,作为沈家长孙,沈妄言有义务为沈家开枝散叶。他却摊上她这么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这对他不公平。
去年她晕倒在江边,进医院检查才发现自己不能受孕,随后得知沈妄言不爱她,备受打击,几乎崩溃。只有离开,她才能为自己找到一条活路。
“这样不挺好吗?以后做的时候不用戴套,多爽!”静默片刻,沈妄言淡声回道。
柳非烟却想哭,她知道他是在故意缓解沉重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