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回复往日的安静。
沈妄言安静地躺了一会儿,觉得头晕,他紧闭双眼,哑声道:“柳非烟,你的醒酒汤做好没有,我头疼……”
许久许久,室内没有任何声音的回应。
他缓缓睁了眼,狭长的眸子有点迷茫。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柳非烟走了,她不在梦园,也不在这座城市。
那个女人终还是被他赶走了。
他跌跌撞撞地下了床,不小心撞到支在一旁的东西。他定睛看了看,才想起这是柳非烟试穿过的婚纱。
试婚纱那天他没去,黎文泽发给他的照片当中,有一张柳非烟穿婚纱的背影。
这件婚纱是在半个月前送过来的,就搁在他的床头边。
似乎随着时间的流逝,婚纱的边角渐渐在泛黄,就如同人一样。再新的人都有变旧的一天,再深浓的感情也会渐渐淡薄。
这世间大概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他看了一会儿婚纱,缓步去到窗前。
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在辞旧迎新的这一天,这座城市又下起了很大很大的雪。
依稀还记得她说起下雪时的憧憬,一把年纪的女人,似乎还对这种小孩子喜欢的事充满好奇。
他推开窗户,冷风迎面扑来,夹杂着雪花,打得脸颊生疼,珠帘亦被冷风打得叮当作响。
他捞起挂在珠帘上的男性戒指,借着微光仔细摩梭。
这是柳非烟送他的结婚对戒,她那天很勇敢地向他求婚。她说她这辈子第一次求婚,也将是最后一次。他若答应,她嫁他,他若不允,她离开。
当初他还嫌弃戒指太便宜,其实他心里是很欢喜的。
可惜那个女人傻,连戒指这样重要的东西都能摸不准尺寸。
这枚不合尺寸的戒指他没有拿去改尺寸,他是故意把这件事忘了。
他是临到结婚前一天才下定决心要跟她结婚。
在那天之前,他都还在试着推开她。
结婚前一天他一直在找她,第二天结婚她没来,这件事就这么搁浅。
柳非烟走后,他把戒指很随意地挂在了珠帘上。他想着风大一点的话,戒指可能会被卷走,时间长了,过往的一切都能了无痕迹。
不过这枚戒指就跟柳非烟这个女人一样,很固执地挂在窗前,就在这里静静地看着他,日以继夜的,不愿意离开。
他以指腹划过戒指的轮廓,直到指尖探入戒指,他摩梭片刻,感觉里面有点凹凸不平。
他心念一动,索性取下戒指,在灯光下仔细看了又看。
这一细看,才发现里面果然另有乾坤。那里是刻了字的,很娟秀的三个字,虽然很浅很淡,在灯光的映照下,它们依然闪闪发光,那三个字是:
我爱你。
新年的钟声响起。
这一瞬,沈妄言泪流满面……
**
时光是很神奇的东西,它并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去留而停止转动。
在新
的一年里,朝阳集团在林落的打理下,业绩蒸蒸日上,闯进了全球500强企业。
以前邪气风流的花花公子一去不复返,展现在人前的林公子稳重老成,俨然是一副成功商业精英的模样。
他偶尔会因为公事在高级会所出入,但身边再也没有任何女人。有人更甚至拿林落打赌,赌他能安份多长时间。
于是半年过去,一年过去,林落身边还是没有任何女人。他上班时间待在公司,下班准时回家,过着三点一线的枯燥日子。
只有沈安宁固执地追求他。
如果说朝阳集团崛起的速度之快,令所有人诧异,那么沈妄言在新一年鱼跃龙门,成为亚洲首富却在大家的意料当中。
帝业集团不只成为娱乐军团当中的巨鳄,更在继奢侈品品牌成功打入欧洲市场后,再杀入美洲市场。
都说沈妄言在商场上的铁血手腕让人胆寒,但是沈妄言本人的变化更让人战栗。
以前他就不喜与人过分亲近,新一年开始,他的脸上更是像戴了一层寒冰面具。只要近他身畔,就会被他身上的寒意冻伤。
当然,还是有很多不怕死的女人想爬沈妄言的床。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进帝业集团工作,成为秘书团中的一员。
帝业集团的秘书团据说是所有大集团企业当中美人的集中地,有人说,整个娱乐圈的美人,都不及帝业集团秘书团中的美人来得漂亮。
外界传言沈妄言有收集美女的嗜好,只有江怀影知道,不是沈妄言喜欢收集美女,而是这些美女在洽谈业务的时候能发挥巨大的作用。
通常只要有难缠一点的合作伙伴,只要找准胃口,随便出动几个美人秘书,再难啃的骨头都能啃下。
当然,美人秘书拿下业务是有奖励的,那就是能和沈妄言吃上一顿饭。
就为了争取这一顿饭的机会,秘书团的女人哪一个不卯足了劲儿?
所有美人秘书都知道这是沈妄言在利用她们的美色拉拢客户,却一个个都甘心被利用,只为能得到亲近沈妄言的机会。
时间久了,就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是觉得自己够美够艳够妖娆的,秘书团来者不拒。
甚至有些女星觉得演艺圈的发展前途还不如帝业集团的美女秘书团,弃演戏而进入帝业集团工作。
这些传闻带着一些香-艳传奇色彩,终沦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时间匆匆流转,眨眼间,已是十一月。
美国,洛杉矶,这是一座孕育很多人梦想的城市。
柳非烟混迹于唐人街,原因很简单,因为语言障碍。她在这里待了半年时间,英语勉强能听懂一些,口语却不行。
来到洛杉矶以前,她还去过一些其它地方,但只有这里待的时间最长。
她原本以为自己很快会回国,在出国后,才突然发现这个世界很大很宽广,原来自己的思想太过狭隘。
这天她才外面晃了一圈,才回到出租房,就见里面坐了一个男人,面容温和地对她笑。
她兴奋地迎上前,扑进他的怀抱:“阿南,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程世南抱了个满怀,很享受温香暖玉在怀的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