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是大事,还能有假?”沈妄言失笑回道。
“结婚时就咱们两个人吧,不需要太多人。我希望咱们隐婚,暂时别让外界知道咱们结婚了。”柳非烟说着,突然又有些不确定:“你还是再想想吧,别忙着答应,离二十六号还有半个月时间。”
婚姻毕竟是大事,她这样给他下最后通牒,感觉更像是逼婚。
如果他不是真心想和她结为连理,这样的婚姻能牢靠吗?
她心里没底。
沈妄言若有所思地看着柳非烟,微微颔首:“你也可以再想想,是不是确定要跟我结婚。如果真的嫁给我,以后就是我的人,不可以再和其他男人有任何牵扯。”
柳非烟笑着点头。
两人总算就此事达成一致意见。
晚上十点,柳非烟正想回杂物房休息,却被沈妄言制止:“你要去哪里?”
“睡觉啊,明天还要拍戏,早睡才能早起。”柳非烟说着打了个哈欠,难掩倦意。
“以后你陪我睡在一起。”沈妄言拽紧柳非烟的手,力道偏大。
柳非烟看到他别扭的神情,大概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大概是对她有那么一点内疚吧。
“你也早点休息吧,我去睡了。在我们正式结婚前,还是保持适当的距离更好,你也可以好好想清楚。”她挣脱了沈妄言的控制,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妄言跟出客厅,看着被夜色笼罩的背影,突然有一点莫明的慌乱。
明明他已经想好了,以后再也不推开她。
回避柳非烟的这些天,他仔仔细细想了很多很多,计算过和她在一起的风险,也盘算过和她分手的风险。
最后还是林落给了他当头棒喝。
如果林落这样的人都有后悔莫迭的那一天,那么他呢,会不会步上林落的后尘?
哪怕和她结婚后只能相敬如宾,那也好过有一天彻底失去他。
他是商人,算计的永远都是有利可图之事,哪怕是女人也一样。
柳非烟的性子他太了解了,不是爱便是恨。
这一次如果他不答应她的求婚,她大概会永远地走出他的世界,再不回头。
过去一年的生活还厉厉在目,他不确定自己将来自己后半辈子都要过那样的生活,便爽快地应了她的求婚。
让她冠上自己的姓氏,她总归是飞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柳非烟回到杂物房后,没有多少睡意。
她睁大眼看着头顶白晃晃的灯光,感觉有些刺眼。
照理说沈妄言答应她的求婚,她该很高兴、很兴奋。但除却一开始的喜悦和激动,之后盘踞她心中的情绪除了不安,就是不确定。
她上网搜索女人向男人求婚成功的概率,有人回答成功率高,也有人回答成功率低。
还有人说就算求婚成功了,男方不爱女方,迟早也得离婚。
总而言之一句话,求婚成功并不代表婚后的幸福,求婚成功也不代表男方就是心甘情愿地娶女方。
或许,只不过是男方一时冲动才答应求婚,也或许,男方是在被女方逼迫的情况下才勉强答应。
大致看了所有的帖子,她退出网络界面,不觉轻
叹一声。
她想要的婚姻是像老爸老妈那样的,朴实无华,相亲相爱。
自她记事起,老爸就事事依着老妈,父母亲真的很恩爱,也很有默契。甚至只需要一个眼神,对方就知道彼此心里在想什么。
她不确定沈妄言爱不爱她,更不确定沈妄言是不是在她的逼迫下才答应跟她结婚。
她总觉得真正的婚姻不该有一点勉强……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当会儿,外面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
她疑惑地开了门,在看到沈妄言抱着被子站在门外时,她傻眼:“你怎么来了?”
“怕你一个人害怕,来陪你。”沈妄言推开她,自己进了杂物房。
他爬上了床,却发现柳非烟还杵在原地,样子有点傻气。
他的心顿时变得柔软:“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一起睡。”
柳非烟反锁好门,规规矩矩躺好。
见她作挺尸状,沈妄言只觉好笑:“又不是没睡过,装什么?”
柳非烟觉得此刻的气氛很温馨,她心里却藏不住话。如果不问,她会挠心抓肺,睡不着。
“有话直说。”沈妄言看出她欲言又止。
柳非烟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懊恼地背对沈妄言,闷声回道:“我先睡了。”
她想问,他是否爱她。
此前问过他这个问题,他都否定了。
她怕这个时候他再否定一次,她会选择退缩。
她那么想跟他结婚,想给他生小猴子。
柳非烟以前不喜欢逃避问题,但遇上沈妄言之后,她总是避重就轻。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沈妄言和柳非烟每晚睡在一起。
两人就睡在杂物房,同床共枕,却再也没有以前的亲密。
曾经有一段时间,他们交颈而卧。而现在他们定下了婚期,两人却没有情人之间该有的亲密动作。
就好像,两人的感情走入了死胡同,再也没有出路。
商秋云才蹿到柳非烟的身边,就听到她在低声叹息。
她抓起柳非烟的手,戳了戳她纤指上的银戒:“不是说他答应你的求婚了吗,怎么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柳非烟摸上戒指,“男戒不适合,他戴不进去。他虽然答应了我的求婚,但好像不是那么热衷。我们两人同睡一张床,却碰不到彼此的心。这样的婚姻,要了有用吗?”
她知道,自己要的绝不是这样的婚姻!
“你是觉得,他不爱你?”商秋云捕捉到柳非烟话中的重点。
“也许吧。”柳非烟眼前闪过林落的脸。
最近总会想起和林落的那些过去。想起那些年卑微的自己,盲目的自己。
其实,林落拖了她这么多年,他有错,她自己也有错。
是她一味地纵容林落,他才有机会伤害自己。
她总以为只要她怒力,就能让林落爱上自己。不想这一等,就是六年。如果不是游轮上的那一幕让她大彻大悟,她可能还在麻痹自己。
现在的她和过去那六年的她又有什么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