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文泽看来,只要沈妄言要的东西、喜欢的东西,那就合该是属于沈妄言的,任何人不得染指,哪怕是沈妄言不要了,也轮不到其他男人觑觎。
“是吗?”沈妄言不觉莞尔。
他只是不想沾上麻烦。
或许,他该再仔细想想,毕竟还有十天的时间。
本以为一夜睡醒,他就会想通,事实上他还是低估了夏烟雨对他的影响力。
“大哥有什么话想说吗?”
柳非烟若有所指地看着沈妄言的手,不知道他是哪根筋搭错了。
她刚才想下车,一路上没有吱声的沈妄言突然间拽住了她的手,也不说话,就这样以莫测的眼神看她,看得她头皮发麻。
沈妄言眼里有她看不懂的东西,也许是占有欲,也许是挣扎,也许还有不确定……
“去吧。”沈妄言终还是松了手,看着女人从他掌心溜走。
她头也不回地走远,背影在朝阳下充满活力,竟也让他觉得好看。
他几不可闻地低叹一声,难道他一定要卷进这场是非当中吗?
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会不舍了。
如黎文泽所言,沈轻尘不是托付终身的对象,他不忍心看她嫁给沈轻尘那样的男人,毁了下半辈子。她适合更好的男人,对她好,宠着她,惯着她,像他一样……
警觉自己想到了什么,沈妄言眉眼低沉:“去公司。”
回到公司后,沈妄言破天荒地没办法进入工作状态,夏烟雨那个女人占据了他全部的心思。
直到傅九给他电话。
傅九不只查出了那天晚上夏烟雨从梦园拨出去的电话号码来自关村,还把关村所有的监控录像发给了他。
只可惜公用电话亭周遭并没有监控录像,自然也就看不到当时接电话人的脸。
荣轩派私家侦探去了一趟关村街区,两小时后,侦探传了一份关村的资料过来。
上面有用的信息太少。毕竟街区很大,鱼龙混杂,说是贫民区也不为过。那边住了很多人,想要从那边找出一个不知名的陌生女人,难度太大。
“夏小姐身为夏家千金,怎么会和住在那种地区的人打交道?”荣轩道出心中的疑问。
这也是沈妄言的困惑。直觉上如果能挖出接电话的神秘女人,就能找出夏烟雨的秘密。
乍一看他像是找到了突破口,实际上却走进了死胡同,再一次断了线索。
“派人继续调查。那附近应该有值班的交警或保安,也许能在那晚找到目击证人。还有,盯紧夏烟雨,那个女人很猾头,别让她发现她被人跟踪。”沈妄言把资料给回荣轩:“夏氏那边查得怎样了?”
“这是我要汇报的另一件事。夏氏亏空不只是运营不当,而是近三年来一直有人在暗中操控。你一定想不到,谁是这幕后的指使人。”荣轩眸中隐有兴奋的色彩。
沈妄言慵懒地看一眼荣轩:“听你这意思,应该是我认识的熟人。沈家可以剔除,韩家和程家也不至于看上夏氏那样的小门小户,他们也
没有理由对夏氏下手。最近和夏家人走得近的、又对夏家人有目的的倒是有一人,林落。”
荣轩目瞪口呆地看着沈妄言,没想到自家老板竟然猜了个十成十。
“真是他?”沈妄言看到荣轩傻愣的表情,就知道自己随便一猜就中了。
“可不正是林落。我只是想不明白林落为什么会对夏家那么感兴趣,如果说他对夏小姐真感兴趣,为什么早在几年前就在对付夏氏?这一点也说不通。”荣轩说着把另一份文件递给沈妄言。
“也许林落早在几年前就看中了夏烟雨。”沈妄言眸光微闪。
林家配夏家倒是绰绰有余,如果林落早对夏烟雨感兴趣,为什么不直接和夏家联姻,非要在暗中做这么多的事?
沈妄言想不明白林落对夏烟雨究竟抱着什么心思。
他大致看了荣轩整理出来的报告。单从报告内容来说,林落是个心计很深的商人。他步步为营,做得不露痕迹。就算现在林氏突然宣布要收购夏氏,那也是一句话的事。
林落撒网几年,却到现在还没收网,这玩的又是哪一出?
沈妄言意兴阑珊地扔了手上的文件,他现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关心林落在想什么。
夏烟雨即将和沈轻尘结婚,他却没想好要怎么处理夏烟雨,这才是他纠结的地方。
事情的转机是在两天后。
这天沈妄言接到来电,他去到了婚纱店。
刚好女人穿了一件洁白婚纱出来。婚纱很华丽,长长的裙摆拖曳于地。穿婚纱的女人脸上并没有半点笑容,她似乎在想心事,全然没有半点准新娘的喜悦。
柳非烟确实有心事。
她在琢磨这件事该怎么收场。现在逃婚是一定的,在逃婚前,她要准备的事情太多,心里没底。
商秋云很豪气,昨天给了她一张卡,里面有六位数的存款。
钱有了,她自己也琢磨出一套出逃计划,打算过两天就安排柳善先出城。
悲催的是,林落昨天给她派了一辆保姆车,还给她找了一个名叫冯笑笑的助理。另外,葛从云也派了人明目张胆地跟着她。
虽然沈妄言这边没表示,但她怀疑沈妄言也暗中派人盯梢她。
简单直白的说,她这边有三拨人盯着她,而柳善那边也有两拨人盯紧。
这么多人盯着她们姐妹的一举一动,她们两姐妹该怎么逃?
她到底把逃婚一事想得太简单,现在火烧眉毛了,才发现事情太棘手。
她在想心事,直到一双乌黑澄亮的皮鞋印入眼帘。
她惊讶地看向对方:“大哥怎么来了?”
沈妄言薄唇轻抿,眸色复杂地看着夏烟雨。比她漂亮的女人不是没有,可她到底不一样。最起码,他从来没见过穿婚纱比她更好看的女人。
女人的肤色白得有些透明,穿着这套纯白的婚纱,更让她显得年轻而娇嫩。
她的水色瞳眸晶灿而夺目,当她看他的时候,专注得仿佛这世界只有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