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浓烈的男性荷尔蒙味
暮色四合、灯火阑珊。
俞桑婉从公司出来,乘坐地铁,回到和朋友合租的小公寓。
“来了、来了。”裴珮脸上贴着面膜,小跑着过来开门。
看到俞桑婉,吓了一跳,“艾玛呀,这脸色煞白的……撞鬼了?昨晚去哪儿了?不会是回安家了吧?”
俞桑婉疲惫不堪,绕过她往里走。
裴珮手扶着面膜,跟在她身后碎碎念。“不是我说你,可千万别心软,安子皓太不是东西了!不能因为他们家对你有恩,你就什么都忍着啊!”
俞桑婉捋了捋头发,打开冰箱,拿了瓶水喝,默了默没说话……
俞桑婉的记忆里没有母亲,母亲生她是难产,她一口母乳都没喝过、母亲就过世了,剩下父女俩相依为命。
不幸接踵而至,国中那年父亲俞致远在跑生意的路上因为疲劳驾驶出了车祸,命是保护了,但人却从此瘫倒了。
俞致远在东华无亲无故,他的老板安道勋好心收养了俞桑婉,俞桑婉是在安家长到这么大的。
俞桑婉乖巧懂事、性格大方沉静,安子皓年长俞桑婉,成熟稳重、一直很照顾她,他们的关系算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在她上大学之前,安家给他们办了订婚。
原本的打算便是俞桑婉毕业了,就让他们结婚,眼看着她就要毕业了,却没想到……
想到这里,俞桑婉不由将手里的纯净水瓶子捏的‘嘎吱’作响。
“别光喝水啊!”裴珮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给她热饭。
边忙边‘数落’俞桑婉,“你可记住了,千万别相信安子皓那些鬼话——”
“——说什么为了公司?为了拿批文,就要把牺牲‘美色’?那他可够没用的!那‘小三’叫什么来着?徐慧是不是?她哪儿好看啊,真有勇气当‘小三’!不就是有个当土地局长的老爸吗?仗势欺人也是没谁了,看他们能好多久!”
听了这话,俞桑婉不禁笑了。
上前去搂住裴珮,蹭着她的肩膀‘撒娇’,“珮珮,你要是男的,我肯定跟你好!”
“那是,我这样的还不把小姑娘迷得晕头转向?”裴珮笑着瞥了她一眼,推推她,“快坐下,可以吃了。”
“嗯!”
俞桑婉正要转身,裴珮却猛然吸了吸鼻子,“等等,我怎么觉得你身上有味道?”
“什么味道?”俞桑婉瞥了她一眼,莫名心虚,“汗味吧?我两天没洗澡了。”
为了蹲陆谨轩的点,为了拿头条!结果,头条没有,还惹得一身骚。
“不是不是。”裴珮吸着鼻子,突然嘴角一勾,阴恻恻的笑着,“嗯……男人味!好浓烈的男性荷尔蒙味!这野性的味道,好生猛!”
“噗——”俞桑婉正往嘴里灌纯净水喝,听了这话,一口水喷了出去,直喷了裴珮一脸。她讪讪的笑着,“对不起啊!谁、谁让你胡说八道来着?”
裴珮挤挤精致秀气的五官,巴掌大的小脸上肌肤晶莹剔透,突然尖叫起来,“臭婉婉,知
道这面膜多贵吗?啊……你个败家娘们!”
“哈哈……”
俞桑婉笑着躲闪,这一整天的不愉快仿佛都烟消云散了。只是,她身上的男人味?裴珮的鼻子这么灵?她身上真的还有陆谨轩的味道吗?想到陆谨轩强有力的臂膀、精实的胸膛,俞桑婉心有点慌……
汤池别苑。
客厅里,水晶吊灯璀璨的光芒洒下来。
陆谨轩洗了澡,只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整个人显得有些慵懒、人畜无害,当然一旁的特助唐越泽深知,这只是假象。
唐越泽把一只IPAD递给陆谨轩,“大少,这是俞桑婉的资料——”
“嗯。”陆谨轩微一颔首,接过翻看起来。
俞桑婉,20岁,东华大学新闻系大四学生,现在SINO网站实习。父亲俞致远,七年前出车祸瘫倒了,一直在疗养院住着。俞桑婉十三岁起,被鼎泰实业的老板安道勋给收养……
“鼎泰实业?”
陆谨轩垂着眼帘、头没抬,语调上扬。
唐越泽忙解释到,“一家小企业,养着几十个员工,经营的马马虎虎,算是有些营利。”
陆谨轩不甚在意,对陆家来说,鼎泰这样的公司实在是入不了眼。
“哼。”陆谨轩勾勾唇角,继续往下看。突然蹙眉,眸光盯着屏幕上俞桑婉和安子皓的合照上,口气顿生不悦,一脸的鄙夷,“未婚夫?什么东西?”
跟随在他身边多年,唐越泽深知他这样子已是动怒了,“大少,您吩咐。”
“哼!”陆谨轩冷哼一声,把平板扔给了唐越泽,眸光一敛、阴郁深沉。
“大少……”唐越泽猜不透他的心思,犹豫着问到,“要请治疗师过来吗?您这两天,又没有休息好。治疗功效虽是有限,好歹能让您多睡上一会儿。”
陆谨轩抬着胳膊,修长的手指抵着太阳穴,颇为疲惫的揉了揉,最终摇摇头,“不用——”
关于失眠,他是当事者,这滋味当然只有他自己最清楚。那一晚上,抱着俞桑婉睡得太好……比起她来,那些治疗师所谓的治疗,全都是隔靴搔痒。
“‘他’,有消息了吗?”陆谨轩朝唐越泽挥挥手,问起了另一件事。
唐越泽一怔,随即低下头,“属下无能,暂时还没有。”
“唔。”陆谨轩沉着脸,右手掌心摩挲着那只古董火机,静默良久,“你回去吧!”
“是。”唐越泽躬身离开了别苑。
四下里极为静谧,陆谨轩站起来走到落地窗边,‘哗啦’一下拉开了窗帘。窗外灯火星星点点,陆谨轩长身而立,眸光深沉内敛,眉心紧蹙。
他的时间并不多了,‘他’……还能不能找到?
脑仁一阵抽痛,陆谨轩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视线落在院子里的温泉池里,陆谨轩下意识的勾了勾唇,眼前是那晚俞桑婉分明惧怕但却依旧倔强的样子。
修长的手指抵住前额,薄唇轻启,喃喃。
“那丫头的味道……怎么会这么熟悉、这么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