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宁玉槿没休息多久便爬了起来,在一处山涧便随便梳洗了一下,背着小药箱就进隧洞里去查看村民们的病情去了。
望闻问切,再加上了一些现代中医的检查手段,她将村民们中毒以后的症状和生理反应一样一样记录在案,以便她研究出可以对症的解药。
慕容玄过来的时候,听到外面看守的人说宁玉槿过来了,便直接地走过来找她:“三小姐,怎么样了?”
“我倒是有了些想法,只是还不太确定。”宁玉槿一样样地收了工具,虽说有了思绪,脸上却是一脸忧虑。
慕容玄当即轻轻笑道:“慢慢来,也不用操之过急。一会儿我让人直接送你回定王府,那里药材工具也比较齐全,你研究起来也比较方便。”
“那月华那边……”
宁玉槿不确定自己几时能弄出解药来,总让人家在法华寺里等着她,怎么也不太好吧。
慕容玄却顿时扬唇笑了,摆手示意她完全不用担心:“我让一个影卫带她出去游山玩水,她现在只怕正乐不思蜀呢。伯府那边知道你是和苏大小姐‘潜心礼佛’,想必也不会派人来打扰你的。而且真有人来找,方丈那里也打了招呼,自然也会有办法拦住。出家人慈悲为怀,想必为了那么多条百姓性命,他也不会介意说个小谎的。”
果不愧算无遗漏的慕容先生,时间那么紧急,他却还能如此面面俱到地安排下这一切,当真厉害。
宁玉槿没了后顾之忧,也能全心地去定王府研究解药了:“送我回去的时候,顺便带上十来个村民。其余的,你们熬点米汤,多少灌他们一些,吊着条命,我会尽快弄出解药来的。”
“那就拜托三小姐了。”慕容玄冲着她弯腰九十度一个长揖,认真且诚恳。
宁玉槿抬头看着密密麻麻躺成一片的村民们,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墨敬骁几乎一夜未睡,和慕容玄商量了半天之后,便立马启程回了盛京,进宫面圣去了。
宁玉槿也在慕容玄的安排下上了回去的马车,一零八和另外几个影卫随行,负责一行人的安全。
随行的人并不多,尤其是马车里还运着十来个中毒的村民,更是要多低调有多低调。
这些村民失踪的事情还处在严格保密状态,所以盛京城中,依旧繁华昌盛,依旧声色犬马,依旧纵情欢乐,不知城郊外早已经乌云密布,危机重重。
即便,城郊与城内,不过半日距离,却也是天差地别的两个场景。
宁玉槿看着逐渐后退的山山水水,想到她今天看到的那些妇女儿童,心情并不怎么好。
尤其是在看到慕容玄还把狄长风强行塞进她马车的时候,她就更不好了。
“三小姐,长风就拜托你照顾了。”
慕容玄这人,一说什么的时候,立马就客客气气地一个长揖鞠躬,让人连拒绝都不好说。
狄长风倒是想说,不过被慕容玄一个“你给我老实点”的利眼甩过来,立马就不敢唧唧歪歪了。
宁玉槿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扫了一遍,身子往马车上一靠,微抬下巴道:“慕容先生,如果他不听话怎么办。”
慕容玄狐狸眼一挑,顿时笑了:“三小姐收拾人的手段并不亚于子瞻,又何必问这种问题呢?当然了,若是三小姐不想脏了自己的手,那就一桩桩一件件都记着,子瞻来替三小姐收拾就是。”
狄长风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两人那么光明正大地当着他的面讨论怎么收拾他的问题,他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而且他刚刚听见了什么?
这小个子收拾人的手段,并不亚于慕容先生,那岂不是……
呵,真以为他那么好骗啊,这小个子还是的女的,再凶残能恐怖到哪里去,特意说来吓他的吧?
所以挥别慕容玄上路不久,狄长风就率先表明了态度:“喂,阿三,先奉劝你一句,小爷我做什么你最好别管,否则休怪小爷欺负女人!”
边说他还边冲宁玉槿挥了挥拳头,露出一脸凶相来。
宁玉槿且不去纠结这孩子居然叫她“阿三”这种问题了,她直接敲了敲马车车壁,外面的一零八就立马掀开帘子,探进个头来:“三小姐,有何事吩咐?”
她直接指着狄长风,问他说:“你们几个影卫加在一起,能捉住他么?”
一零八上下打量了一下狄长风,很是老实地说:“我觉得我一个人应该都可以。”
“小爷要和你单挑!”狄长风顿时怒了,撑起身子来就要扑向一零八。
奈何他个子太高,马车太矮,这一蹭起来,只听一声响亮地“砰”,他当即就抱着头萎靡了下去。
宁玉槿啧啧地摇了下头,挥手让一零八出去:“没事了,估摸着他得消停一会儿了。”
狄长风晕了一路都没缓过劲来,宁玉槿怕他撞坏脑子,临下车的时候给他检查了一下,确定没啥事才放心。
他却鼓大了一双眼,恨不得和宁玉槿好好地打一架。
她那是给他检查吗?
检查需要用那么大的力气往他撞了个大包的后脑勺上按吗?
她就是报复,携私报复!
到了定王府之后,宁玉槿当即让影卫把带回来的村民全部安排在立章堂的厢房里。
当时扩建药堂的时候也弄了一些简单的病床,如今也算是正派得上用场。
随即她列了份清单,派人直接去万安堂拿药。
哦,还要最重要的一点。
宁玉槿找了个青花瓷花盆,小心翼翼地将盒子里的火霜取了出来移栽上,并且画了个图纸,让人立马去赶制出一个特定的培养箱。
火霜本来就难得,而且十分娇弱,不小心呵护着,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有机会再采到一株了。
这东西,她可是有大用处的。
“阿三,这小草都焉了,你还种着它干嘛?”狄长风又一次恢复最初见宁玉槿时候的态度了,语气怎么怪他就怎么来。
他深刻地相信,像她这么凶悍的人,怎么可能是女人?
想当初他见过的萱姐姐,那才叫女人好不好!
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他顿时间就豁然开朗了——哼,既然她不是女人,那他还跟她客气干什么!
他受的气,他得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