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男一女也刚出来。
女人哭诉:“我跟了你十年,没花过你一分钱,还帮你照顾你乡下的老娘,你父亲死了,也是我去养老送终的,你呢?你在干什么?这十年,你居然一直在外面养小三,连儿子都生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不得好死,我要告你重婚罪……”
“……”
“我跟你十年,连一件上百元的衣服都没有买过,你看看我,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该死的,你和小三都不得好死,你们这样欺负我,你们要遭报应的……”
男人:“瓜婆娘,婚都离了,你还咒我?嘴巴再不干净,我一分钱也不会给你……”
二人骂骂咧咧,分道扬镳。
颜细细站在原地,忽然觉得太阳一下失去了温度。
无数夫妻,最初也曾彼此喜欢互相爱慕,可到离婚时,丑态百出,凶残毒辣,一个个恨不得把对方置于死地或者敲骨吸髓,生怕对方多占了一毛钱的便宜。
这才是现实的生活。
汪东林慢慢走过来。
他还是没有生气,和颜悦色:“细细,是我考虑不周……呵,等下次准备充足再说……走吧,我们先回家……”
他心底,本是抱着一丝奢望,来个出其不意,趁她迷迷糊糊,将她拿下。
可是,她一直很清醒。
直到车子彻底远离这座民政局的旧楼,颜细细才松一口气。
一路上,她再也没有看过汪东林的脸色,也不敢看。
终于,再次回到熟悉的家里。
颜细细坐在沙发上,一直欣赏着自己的崭新证件。
汪东林终于问出心底久存的疑惑:“细细,你的假证当初是怎么来的?”
她略一沉吟,淡淡的:“是我以前做酒托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假证专业户帮我做的。出国之前,我就带上了。”
这话,漏洞百出,但是,她无意于再提起黄小觉。
事后,她想起那个梦境,非常可怕,总觉得有无数的悬念和蹊跷,似真似幻。如果这单纯只是一个梦也就罢了——那么,自己就好好收藏,当做自己的一个好运气就行了。
如果说出来,真不知会引起多大的麻烦。
她渴望这事情就这么冷淡下去,最好,再也无人提及。
汪东林明知有蹊跷,可是,她既然不说,他也没法追问,而且,这并不重要。
“细细,今天起,你就彻底做回你自己了。”
她凝视着久违的证件:多重要啊!一个人,你必须先是你自己,才能有长久的安全感。
半晌,她抬起头,看到那双一直凝视自己的眼睛。
“抠脚大汉,谢谢你。”
他竟然如释重负。
呵,是抠脚大汉——而不是之前初相逢时,口口声声的“汪先生”。
因一个称谓的改变,竟然眼眶濡湿。
可是,他别过头,很快,再回头时,已经非常自然,笑容满面:“细细,把假证收起来吧,以后问起,你按照今天的这番说辞就行了……当然,我会尽力不让他们对你再有任何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