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要忘记颜细细这样一个人,真是太不容易了。
可是,不忘记又能如何?
他愤愤的:“看吧,人就是这样。尸骨未寒,我们就开始相亲了……”
刘大庆还是很镇定:“我虽然也很惋惜,但是,我必须先替活着的人考虑。”
他大怒:“她明明就还活着。”
“她要是活着,早就跟你联系了!东林,你运用你的理智想一想好吗?她真要活着,一定想方设法回来,最不济也要寻求帮助。可是,连地下雇佣兵团都打探不到下落,她能去天涯海角???你不能仅仅只凭借想象就胡乱联想,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这是毫无意义的……”
“不!她是因为恨我不接电话才不联系的……”
“这不可能!”刘大庆毫不客气打断他,“东林,你是疯了。飞机上几百人无一生还,她凭什么幸存?我就是不想再看到你这么疯疯癫癫的,所以,你必须尽快相亲结婚。我不管你爱不爱那些女人,但是,人生苦短,你必须肩负起汪家继承人的责任……”
刘大庆十分冷酷:“请帖我已经发出去了,这聚会由不得你做主。”
“妈,你必须取消。”
“别的我都听你的,可这件事情,你必须听我的。”
“妈,你是疯了吗?”
“……”
他怒不可遏:“你这么做不是逼我吗?要是细细知道我不但不接她电话,在她生死关头弃而不顾,现在又开始相亲,她会再原谅我吗?”
“……”
“就算她打算原谅我,可是,一看到这样,她还会出来吗?”
刘大庆完全无法置信:“东林,你难道真的疯了?我说了几百次了,她是死了!!难道你决定为她守寡一辈子?”
“我说没死就没死。”
“证据呢?就凭借那个视频?就凭借她翻找的不知什么东西?”
刘大庆痛心疾首:“儿子,你醒醒吧……你这样执迷不悟有什么好处?空难比不得别的,你以为我不希望她活着吗?可是,这种事情难道能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吗?”
汪东林颓然躺在沙发上,忽然无可遏制,泪如雨下。
刘大庆大惊失色:“东林……东林……”
“妈……我难受……我真是难受死了……我也不知道那天我是不是疯了……我怎会挂她电话呢?全是我的错……那天我要是不挂她的电话,她一定不会死……是我害死她……是我害了她……”
那是他心底最惨痛的疤痕,平常总不敢触及,找了一万个借口安慰自己。
可到最后,终究还是无法自欺欺人。
“是我害了她……是我在关键时刻抛弃了她……毕业典礼我也没去,那会儿起,她就在责怪我了……妈,她绝对不会原谅我的……就算她还活着,也绝不会原谅我……我想弥补……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屋子里,酒气熏天。
他合身躺在沙发上,酒瓶子横着,乱七八糟,一只鞋子还在脚上,一只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