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沉。
汪东林开了车窗,风吹进来,带了炎热的气息,可是,不新鲜,空气里的悬浮颗粒十分骇然,却又一直不下雨,以至于远途都是干热的尘埃。也不知怎地,一整夜都心烦意乱。
刘大庆叹一声:“这天气热得好快,看吧,今年气温又要创新高。”
汪东林松开礼服的领结:“好热。”
刘大庆见他心烦意乱,一转念:“东林,你以后可要警惕楚楚。这种小孩子,缠上了就会说不清楚。”
汪东林哭笑不得。
真的,少女并不都是可爱的,她们往往仗着幼稚当武器,一句年少轻狂可以遮掩一切的愚蠢行为。
就如今晚,在那么多来宾面前,楚楚姑娘单独“青眼有加”,真是令他头大如斗。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有什么特殊想法呢。
尤其,那又是老张唯一的女儿。到时候但凡有个什么不好的说法,人家可不是说小姑娘不懂事,反而以为你中年大叔龌龊不堪。
“这个楚楚,真是被惯坏了。”
“你没听老张说吗?她几次从鬼门关被拉回来,所以,全家人都娇纵着,从来没有任何人敢在她面前说一个不字。”
也因此,但凡她想要的东西,就必须到手——事实上,在这之前,就从未遇到过这么重大的挫折。
“你真要小心点,今天我听老张的语气,要是你没结婚,他还真有别的想法……”
汪东林厌烦透顶:“算了,以后但凡有她的场合我都尽力回避。”
“这不是大问题。反正冷处理,她自然会识趣而退。而且,老张管教严厉,也不会坐视她乱来。”
汪东林压根不在意这等区区小事。
小孩子都这样,你不理她,她自然没法兴风作浪。
“东林,明天那事情你准备好没有?”
他沉吟一下:“没什么大问题。只不过必须走一个过场而已。”
大胜之后并非是想象中立即就要收获胜利果实了,还有个相当棘手的问题。本来,这问题是可以暂缓的,可为了不留后患,还是赶紧处理掉这个尾巴算了。
“大概需要多久?”
“三五天即可。”
刘大庆一算这时间:“正好。细细毕业后也得整理整理。三五天后,你也正好把事情处理完了。”
汪东林心不在焉的应一声,又拿起手机。
“细细还是关机?”
他强笑:“也许是太累了。”
“唉,其实,这孩子也可以理解。毕竟,哈佛毕业,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一个人都没去……要是她自己有其他家里人也就罢了。可她别无亲戚,一个人孤零零的,肯定非常失望,非常难受……不过,东林你也不要着急,她性子好,生气两天也就是了。”
他笑起来:“也罢,我这次给她一个惊喜。”
“你去接她?”
“当然啰,她毕业了,我得去接她回来。妈,你放心,她这个人就是这样,无论多生气,只要见到我突然出现去接她,保准天大的气都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