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对于刘烨十分畏惧,而司马朗虽然名为天使,实际上却是刘烨派来的使者,代表着刘烨的意志,因此刘璋自然是不敢怠慢,十分热情的招呼着司马朗喝酒,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一道接着一道的呈送上来。
有人拍拍手,当即便有十六名姿色秀丽的舞女走上前来,在乐师的吹奏之下开始翩翩起舞,她们各个身姿曼妙,都是蜀中难得一见的佳人,如今聚集在一起,仿佛群花斗艳,当真有一种美不胜收的感觉。
王累隐晦的观察着司马朗,只见他虽然在欣赏女子歌舞,然而却是目不斜视,光明正大,眼神中带有欣赏之意,却绝无亵渎之念,不由眉头一皱,看来这个天使不好忽悠。
舞女退下之后,司马朗忽然道:“刘益州,在下身兼要职,除了前来颁布圣旨之外,大将军特意叮嘱某询问,刘益州到底何日才能够出兵?”
“这……”刘璋支支吾吾答不上来,急得满头大汗。
坐在左边上首,一直没有说话的中年人拱手道:“天使见谅,栈道艰险,讨伐张鲁需要调集兵员,筹集粮草,少说也得十天半月。”
“对对对,黄别驾说的是,此事急不得,我等需要商议才能够做出决断。”刘璋跟着道。
“好吧。”
司马朗眉头微皱,他也知道这事不能马上做出决定。
“既然如此,还请刘益州尽快作出决定,益州军什么时候出征,某何时离开。”
说罢,司马朗站起身来,刘璋急忙亲自起身将司马朗送了出去,又走了回来,不过是百余步又出了一身大汗,模样颇为狼狈。
王累很有眼色,当即道:“来啊,把这些残羹剩饭撤下去!”
早有内侍走上前来,将饭菜都撤了下去,而除了司马朗之外,益州的一干文武全部都留在原地,并未动弹,显然是知道刘璋要聚众议事。
“诸位。”
刘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着急道:“朝廷要我等出兵讨伐汉中,应当如何处置?”
益州本来就富庶,再加上刘焉有意识的减少赋税,因此现在益州正值粮草十足,兵强马壮之际。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物质条件,因此即便是暗弱的刘璋即位之后,也感觉十分的有底气。
张鲁背叛刘焉,益州文武无不愤怒,庞曦更是向刘璋请兵讨伐汉中。刘璋欣然答应,任命庞曦为巴郡太守,结果反而被张鲁给打得大败,因此刘璋从此对于汉中十分忌惮。
益州十分富庶,锦衣玉食,安安稳稳的坐在成都就能吃饱喝足,何必非要啃汉中这块硬骨头不可?
之前一直沉默的黄权倒是第一个开口,他拱手道:“州牧,张鲁本来乃是君郎公麾下一将而已,占据汉中后却公然反叛,我军理应讨伐;况且如今刘烨势大,拥立天子,麾下大军征战四方,若是违命不从,只怕祸端将来。”
“此言某倒是不敢苟同。”侍中王累摇头道。
刘璋急忙道:“王侍中,此言如何解释?”
王累先是对黄权拱了拱手,面对刘璋解释道:“假道伐虢之事,诸位应该都听说过吧?”
“夫汉中与益州,不亚于虞虢二国,刘烨此人霸占朝廷权柄,权力欲极强,他拿下了汉中,万一剑指益州,我等又当如何?”
“是啊是啊,刘玉卿此人心狠手辣,废立天子便如吃饭喝水,攻我益州同样是简单的很啊。”
“王侍中老成谋国之言啊。”
刘璋也点头称是,喃喃道:“是啊,如此一来我益州军被刘烨当成刀子用,到时候刘烨还要反过头来攻击我益州,岂不是引狼入室?”
“哼!”
王累正感觉自己的言论很有道理,忽然大厅中传来一道冷哼声,似乎颇为不屑,自然瞪眼寻去,只见得冷哼之人面色冷峻,身材精壮,虽然跪坐着,脊背却是挺立如同标枪,正是益州大将张任。
张任如今已经不过二十多岁,但是从军经验却不下五年,当年被刘焉赏识,提拔于行伍之中,授予兵书,逐渐执掌了益州军兵马大权。如今益州军之中,张任与驻守江州的老将严颜,最富威望。
张任站起身来,冷冽的眼神如刀子般扫射左右,朗声道。
“在座诸位皆乃饱学之士,学富五车,任自认不如,不过任这里倒有一句话想要问问诸位先生。”
“即便是我军不出剑阁,以刘烨麾下军力,能否单独攻下汉中?”
“这……”
刘烨威压天下,至今以来可谓是战无不胜,麾下良将如云,军队无不是百战精兵,而且关中乃是他的发家之地,由马腾与法真两人治理,羌胡、汉民多来归附,实行军屯,战争潜力十分可怕。
“任虽然不知道刘烨具体的作战计划,但是也大概清楚他会怎么出兵。”
张任朗声道:“驻守南阳的张颌乃是名将,从黄巾之乱时便跟随刘烨麾下征战,他以两万人马对阵蔡瑁荆州军四万之众大获全胜,刘烨必定以张颌为一路主将,北上上庸,进攻汉中南面。”
“除此之外,关中幅员辽阔,兵力多,刘烨大概会征调大军西攻阳平关,如此两路大军威压之下,刘烨能够调动八到十五万大军,张鲁能抵挡否?”
“张鲁若是挡不住,被刘烨吞并了汉中,那么我军就会与刘烨接壤。而我军违抗诏令,刘烨必定借机发难,到时候就是他不想攻益州,也得攻益州了!”
益州文武大多数听得面色发白,而张任则是转身对刘璋施以一礼,语气坚定道:“州牧,张任愿意领兵出战,牵制张鲁,显示我益州军的勇武,再加上栈道的阻隔,如此一来刘烨就不会对我益州有觊觎之心,也让刘烨没有借口发难。”
刘璋点了点头,又问道:“如果刘烨不依不饶,即便我军派出军马,他还是要蛮不讲理进攻我益州呢?”
“师出有名,我军奉诏讨伐汉中,而刘烨若是责难,则道义便在我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