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心里在滴血,而麴义的心中同样也不好受。
虽然名为先登死士,但是作为一名统兵大将,麴义考虑的自然是如何减少伤亡,可是如今伤亡数字节节上升,麴义如何能不痛心?
“将军!”一旁的司马不忍道:“先登死士总共就这么多人,要是在这里一口气拼光了,日后我军还如何在主公帐下立足啊?”
麴义眉头一皱:“不能撤退!一旦我军撤退,士气此消彼长,今日必败无疑,如果不能够拿下壶关,那弟兄们就白死了!”
不仅如此,其实麴义之所以不肯撤退,还希望借此一战的大功让袁绍另眼相看,只要得到重用,得到足够的钱粮,自然能够重建先登死士,这时要是撤退,一切都完了。
“将军!”司马苦劝道:“将军之所以能够在袁公帐下立足,凭借的还不是咱们这帮老兄弟么?要是都死光了,袁公只会弃如敝屣的。”
麴义怒道:“好了,本将知道如何决断,用不着你来教我,滚!”
司马叹了口气,退了下去,而先登死士和陷阵营则是依旧在激战之中,互不肯相让。
“杀!”
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躺倒在地,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高顺的面孔依旧冰冷。
“坚持住,将敌人赶出壶关!”
“杀进去,只要突破壶关,并州便在我们掌握之中。”
尽管高顺和麴义都在不停的为麾下士兵加油鼓劲,可是双方士卒却势均力敌,一时之间陷阵营没有将先登死士赶出去的力量,而先登死士的实力也不足以突破陷阵营的正面防御。
这个时候,只要有一股外力就能够打破双方的平衡。
而这时,只见得壶关之外,一条长达数里的长龙翻山越岭,蜿蜒而来,数万人明火执仗好像组成了一条长长的火龙,要一口吞掉壶关。
高顺眉头一皱,而麴义则是大喜。
“弟兄们!颜良将军率领援军已经赶到,大伙儿杀啊!”
“战必先登,死不旋踵!”
听说援军到来,先登死士的士气瞬间上升到了顶峰,进攻更加猛烈。而陷阵营虽然秩序未乱,见到敌军援军大张旗鼓的到来,却是不由得士气略微低沉。
高顺眉头一皱:敌军援军既然已经到来,壶关城门洞开,想要凭借手下这几千人加起来是不可能守住壶关的。
既然如此……高顺壮士断腕,喝道:“阵型不要乱,全军缓缓后撤,放弃壶关!”
“诺!”
尽管高顺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可是陷阵营却始终并未混乱,前排依旧在与先登死士交战,后排的陷阵营则是缓缓撤退。
只见得五百余陷阵营将士在高顺的统帅之下缓缓撤退,先登死士士气大振。
“杀啊!追上他们。”
“不错,让他们永远留在此地。”
“停止追击!”
麴义眉头一皱:“扫荡壶关,迎接颜良将军以及援军入关,任何人不得私自追击敌军,否则当场斩杀。”
“诺。”先登死士听到麴义的号令之后,虽然有些不解,但是还是乖乖的听从号令。毕竟麴义向来是说一不二,哪怕再怎么看重一个精兵,如果敢于违反命令,就会毫不留情的当场格杀,以正军纪。
麴义率领残存的八百余先登死士进入壶关之中,立刻将插在城头上的“吕”字将旗换成了“袁”字将旗,同时打扫战场,将先登死士和陷阵营的尸体就地埋葬。
而这时,关外绵延起伏的长龙也终于抵达壶关之下。领头者乃是一员身披玄甲,猿臂蜂腰的猛将,正是袁绍麾下头号大将颜良。
“麴义解决的倒是够快的。”颜良冷笑一声,转身对麾下大军道:“全军入关。”
整整两万精锐冀州军在颜良的统率之下进入壶关之中,各自安置下来。而颜良则是径直前往关上营房,寻找麴义。
“麴义,怎么不追击撤退敌军?”
颜良刚一见到麴义,当即不满地质问道。
“原来是颜将军。”麴义直言道:“敌军统兵大将乃是吕布麾下的高顺,他的陷阵营果然是名不虚传,实力强横,某纵然是追击也留不下来,因此某并未下令追击,而是等待颜将军到来。”
颜良冷笑一声:“就连公孙瓒的白马义从都让你的先登死士击溃了,区区七百陷阵营竟然拿不下来,你莫不是消极怠工,有所图谋?”
麴义为人性格骄纵,说话不经大脑,再加上又是西凉出身,和袁绍帐下任何一个派系都不睦,因此在军中关系不佳,颜良所以才来故意挑刺。不过对于七百陷阵营的战斗力,颜良也的确有点不信,区区七百人,再强能强到哪去?
麴义眉头一皱:“高顺用兵颇有《孙子》不动如山之精要,某与他胜负也在伯仲之间。若是颜将军觉得某消极怠工……”
“高顺引兵退走不过几刻钟,若是催动铁骑强行追击,今夜大概还能追得上。”麴义冷笑道:“颜将军若是信不过我,大可引兵追击,某在这里预祝颜将军旗开得胜。”
颜良哼了一声:“夜晚模糊不清,野地用兵乃是行险之道,名将不打无把握之仗,某岂能行险?”
“某要休息了,还请颜将军出去吧。”
颜良哼了一声:“麴义,你莫要忘了,此次出兵某才是统兵大将。”
“是,颜将军。”
颜良不满地瞥了麴义一眼,随后负手走了出去。而一旁看着的军司马则是劝道:“将军,咱们本来就是西凉人,袁公自以为名门出身高贵,看不起咱们。您就收收脾气,讨好一下颜文二位将军或者是元图、正南等几位先生,何必与他们犯冲呢?”
“住口!”麴义怒道:“为将者当奋勇直前,努力建功立业以获得主君信任,讨好他人以求升迁,岂是正道?”
司马叹了口气:“将军,俺知道,可是在袁公这儿,您觉得行的通么?”
麴义沉默一阵,军司马忽然道:“大将军麾下多为凉州人,莫不如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