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走到舆图之前,手指着幽州以北:“主公请看,自从刘烨击灭南匈奴之后,草原之上强大者莫过于三部鲜卑与乌桓。刘烨与公孙瓒如出一辙,草原异族虽然畏惧却心恨之,而我军却可以多加利用,以分封单于、和亲、互市之法加以笼络,如此一来草原异族必定能够为我所用。”
“草原异族全民皆兵,动辄便有数万乃至十万铁骑。若是有了这十万铁骑,我军南据黄河,北引燕、代之众,倾力南下,天下莫敢当我兵锋。”
“如此,大事可成,霸业可期!”
袁绍一愣,随后则是拍手大笑:“公与三言两语之间,天下尽在我目中矣。”
见到袁绍似乎愿意答应自己,沮授当即趁热打铁道:“主公,某愿意亲自前往临淄,为我军与曹操结盟之事竭尽全力。”
“且慢。”许攸又道:“监军辅佐主公治理冀州,主公哪里能离不开监军呢?如蒙主公不弃,攸愿意效犬马之劳。”
袁绍眉头一挑,心道:沮授的计策虽然好,不过他毕竟是冀州人,提出了计策,又执行了计策,今后我军岂不是河北人一家独大?许攸是汝南人,便让他去吧。
“好,子远,此事便交给你了,这便启程。”
“诺!”
青州,临淄。
“哈哈,我道是谁,原来是子远前来,快快请进。”
曹操面露微笑,亲手牵住许攸的手,亲切的拉着许攸走入议事厅中。
“给各位介绍一下。”曹操笑道:“这位乃是操旧时密友,许攸,许子远先生。”
“见过子远先生!”曹营文武齐声道。
“好好好,诸位不必多礼。”见到曹营文武对自己如此客气,许攸不由得心花怒放,笑眯眯道。
“请坐,来啊,上宴!”
曹操对许攸的态度十分恭敬,亲自拉他到座位上座下,随后为他介绍。
“此乃某军中长史戏志才。”
“志才兄,久仰大名。”
“此乃泰山郡名士程昱。”
“原来是仲德兄,久仰久仰。”
曹操把麾下的文武大都给许攸介绍了一遍,并且一个劲的劝许攸多喝酒,许攸盛情难却不过却一直念叨着结盟一事。
“不成不成,孟德兄,攸今日前来是来说正事的。”许攸摆手道。
“哦?子远兄今日是来提携曹某的?”曹操笑道。
许攸退后一步,起身拱手道:“实不相瞒,许某今日实为公事而来。”
见到许攸一副慎重的样子,曹操点了点头:“子远兄有什么话,请说吧。”
“我主袁绍特命许某前来,与孟德兄商议结盟一事。”
“结盟?本初兄要与某结盟?”曹操面色上显现出欣喜之色。
“不错,我主袁冀州今日击败公孙瓒,全据幽州,厉兵秣马准备大展手脚。不过我主念在与孟德兄情谊非常,因此特命某前来与孟德兄结盟。”
曹操大喜道:“好啊,本初兄乃是我之兄长,实力强劲,能够与本初兄结盟,那是求之不得啊。”
许攸喜道:“如此说来,孟德兄是同意了?”
“这是自然,岂有不同意之理?”曹操故作不满道。
“哈哈哈,多谢孟德兄,如此一来攸倒是能够向主公交差了。”许攸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成功了,顿时欣喜起来。
“之前主公本来还要请孟德兄割让平原郡才允许你我两家结盟,不过攸念在你我两家的情谊,因此这才说服主公,放弃了平原郡。”
好一个许攸,颠倒黑白,故弄玄虚。本来就是他提出割让平原郡换取两家结盟,如今却变成了他苦口婆心说服袁绍放弃了平原郡。
曹操顿时大为感动:“想不到子远兄的情谊如此之深,真是让曹某没齿难忘。”
“来啊。”
厅中的侍从当即走上前来,递上了一封帛书。
“子远兄,些须薄礼不成敬意,日后你我两家之间还要子远多多谋划。”曹操将帛书塞到许攸手中,许攸低头一看,差点没乐出花来。无他,曹操送的礼物实在是太丰厚了,比之袁绍的赏赐要多出数倍,出手实在大方。
“孟德兄放心!”许攸慷慨陈词道:“但教攸一条命在,袁曹两家之盟必定是坚若金石,牢不可破!”
“好好好,来来来,满饮此爵!”
……
一番饮宴之后,曹营文武频频向许攸轮番敬酒,许攸高兴之下可谓来者不拒,谁向他敬酒他也喝一杯,没过多久便喝醉了,一头栽倒在地,呼呼大睡。
“许攸睡着了吧?”
“睡着了,正在呼呼大睡。”
曹操冷笑一声:“这个许攸的贪婪,某是知道的。”
曹操满脸精明强干之色,脸上哪里还有丝毫醉意?显然刚才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想要我军割让平原郡,哼!”
“主公,其实割让出去倒是也无不妨。那袁绍野心勃勃,如果见到我军愿为附庸,说不定便会轻视主公。”戏志才笑道:“所以主公今日在宴会之上一口便答应了许攸的请求,只怕目的正是为了让袁绍轻视主公吧?”
“哈哈哈,什么都瞒不过你。”曹操哈哈大笑道:“不错,袁本初和我本是旧友,我二人相交二十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一清二楚。”
“袁绍此人,志大才疏而雄心勃勃,如今占据幽州冀州,必定想要图谋天下。”曹操冷冷道:“一旦我军服软,互为盟约,袁绍必定以我军为附庸,随后进攻刘烨或者吕布。”
“如此说来,主公便要南下扬州,图谋淮南,江东?”戏志才问道。
曹操摇了摇头:“不可说,还要看到时候这天下形势到底如何演变。”
“传令!”
“在。”戏志才拱手道。
“命令将徐州的粮草、兵员向青州方向集结。”
青州?
戏志才一时之间有些不解,目前曹操的进取方向无疑是淮南或者兖州,为何要向青州方向集结兵员和粮草?
难不成?
戏志才的面色一时之间多加变化,不由得不赞叹一声:“主公,高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