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喊杀声便停了下来,张颌命令士卒打扫城中,把守四面城门,看守各处要地。
不过城中的百姓却依旧是战战兢兢不敢出门,一直到了下午,才有几个胆大的推开家门,走上街道,只见得街道之上的士卒五人一队,面容严肃的在街道之上走动巡逻,看上去有些望而生畏,不过和原来城中那些懒散的袁术军却是全然不同。
“这位军爷,请问您是哪位将军麾下?”他大着胆子问道。
被问到的军士停了下来,面容和善而又有些骄傲:“兄弟,我等乃是朝廷王师,领军者乃是大将军麾下张安南。”
男子面色惊奇:“原来是王师,失敬失敬。”
“没什么。”军士回道:“你回去多宣扬几句,请城中百姓不必畏惧,我等朝廷王师,只为收复失地而来,不会惊扰城中百姓的。”
“对了。”军士忽然想了起来,笑道:“今日中午,我家将军开仓放粮,城中住户都可以前来领五斗粮食。”
“五斗?”
男子大喜:“俺这就回去告诉他们,中午一定来。”
一石粮草就是十斗,是寻常成年男子一个月的口粮,五斗足够全家吃好几天了,如何能不高兴。
“听说了么?攻下昆阳的乃是朝廷王师,刘大将军麾下。”
“是啊,这些军士看着难以接触,但是对咱们却秋毫无犯呢。”
“领兵的乃是刘大将军麾下的张安南,听说中午要开仓放粮呢,大伙儿都去领啊。”
等到中午,在粮仓面前,昆阳城中百姓顿时排起了一条长龙,听说是免费的粮食,因此城中百姓几乎全部来到。
“老丈,这是您的粮草,五斗,您老收好了。”
“多谢军爷,多谢军爷。”
“小娘子,五斗粮草,拿回去吧。”
城中拿到粮草的百姓无不面带欢喜,平常都是这些军爷前来搜刮百姓,哪里见过军士反而将粮草送给民众的?
“多亏了袁术财大气粗,搜刮了这许多民脂民膏,要不然咱们分发粮草还不得心疼死?”张颌笑道。
“是啊。”法正颇有感慨:“袁术平日里刮地三尺,不知道藏富于民的道理,将粮草储存在府库之中,今日却是刚好被我军拿来当了好人。”
曹操刘备煮酒论青梅,谈论天下英雄之时,刘备曾经提到过袁术,说“淮南袁术,兵精粮足”,兵精倒不一定,顶多算得上是兵多,不过粮足却是真的,如果没有庞大的粮草积蓄,袁术如何能够随时动用近十万大军呢?
不同于刘烨治下的十五税一,袁术治下的百姓多为三税一,甚至是五税二,百姓不堪困苦,不过这一次倒是便宜了法正和张颌。
张颌广发粮草之后,城中百姓无不感恩戴德,而这时法正则是趁热打铁的推出了募兵令:但凡是充当民夫为王师运送粮草的,口粮由南阳军解决,而且每月发给粮草两石用以赡养家人。
如果张颌、法正刚刚攻下昆阳城立刻募兵,估计城中百姓多半不会答应,张颌要是强拉壮丁那就和袁术行事一样了。
不过分发了粮草之后,城中百姓对于张颌与法正自然是信赖有加,因此不少人纷纷踊跃为张颌军搬运粮草,一时之间征募民夫三千余人,张颌军的声势一下子便扩张了整整一倍。
张颌征募民夫之后,当即带着三千南阳军和三千余民夫杀出昆阳城,气势汹汹赶往昆阳城东面的舞阳城。
昆阳城虽然被攻陷,但是城中守卒百姓却无一能够逃脱,因此昆阳失陷的消息并未能够传播出去,再加上张颌严密把守四面城门,自然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张颌派了一队精锐士卒换上了寻常百姓的衣服,混在百姓队伍当中,等到舞阳城门附近的时候,一队士卒忽然暴起杀人,瞬间就控制住了舞阳城门。
张颌则是再次率领南阳军飞驰杀入舞阳城中,守军毫无防备,如同在昆阳城中一般,很快便控制了城池。
张颌则是如法炮制,再次开仓放粮,同时招募民夫,舞阳城比之昆阳城还要再大一些,因此募得四千余民夫,一时之间张颌军人数已经过万,行走在道路之上倒是声势浩大。
“张将军。”法正建议道:“如今我军挟裹两城民夫,总数已经过万,没有必要再偷偷摸摸了,想必刘豫州防守张勋六万大军,压力已经很大了,请立刻出兵吧。”
张颌点了点头,自信道:“如此,我军便兵进上蔡!”
上蔡城,距离汝南郡的治所平舆不过数十里,可以说一旦上蔡陷落,那么平舆也就暴露在了敌军兵锋之前。
上蔡城。
城外一面张字大旗之下,一支队伍缓缓行驶而来,城中的守军顿时一愣。
“城外好像有敌军来了。”
“什么?”
其余守卒往外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敌军来了,快快关闭四面城门!”
“报告县尉,快!”
上蔡城作为靠近平舆的壁垒,坚固程度自然是远远超过昆阳、舞阳二城,城中守军见到张颌大军到来,急忙关闭四面城门,同时去请县尉。
县尉听到有敌军到来,顿时吃了一惊:“什么,有敌军?”
他匆匆忙忙登上城头,只见得敌军列出阵型,乌泱泱的一片,从敌军之中忽然驰出一骑,冲到距离城头大概两百步的距离,放声喊道。
“城头上的守军听好了,我等乃是朝廷王师!张安南奉大将军之命,领军三万兵进汝南,尔等要是识相的就赶快投降,否则攻破城池之后,定斩不饶!”
“三万大军?”这县尉眉头一皱,放眼望去。
“李县尉,怎么了?”一旁的守军紧张道。
李姓县尉微微摇头:“敌军顶多也就是万把人,倒不像是三万大军。”
“哎呀,咱们别猜了,如实上报便是,没准儿主公,我是说陛下就派大军来援了呢?”
李严无奈的摇了摇头:“那就上报吧,看看主公那边到底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