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和先生,听说董丞相让咱们撤出长安?”一头红发的胡赤儿挠挠头皮,开口问道。
闭目养神的贾诩听到胡赤儿的话,不由得微微睁眼:“你是怎么知道的?”
胡赤儿皱眉道:“俺在军中巡视,听到别人说的。文和先生,这是不是真的?”
贾诩微微点头,胡赤儿却长叹一声。
“刘烨虽然能打,可是咱们也不是吃素的,大不了和刘烨拼个你死我活便是,为何要撤军呢?”
贾诩闭着眼睛道:“丞相怎么吩咐,咱们怎么办便是了,哪里来那么多为什么?”
胡赤儿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只有马蹄踏动和车轮滚滚的声音。
过不多时,车轮停了下来,胡赤儿向马车内喊道:“文和先生,到地方了。”
贾诩睁开眼睛,伸手拨开门帘,轻轻跳了下来。
放眼望去,只见得刘烨军营帐连绵七八里,军中营帐联结,旌旗纷飞,旗号分明,一股肃杀之气凝结在半空中,声势颇为雄壮。
而贾诩则是心道:刘烨又增兵了么……
“走吧。”贾诩对胡赤儿道。
而这时,刘烨中军大帐之中,刘烨正在和荀攸,张颌于禁等人讨论军情。
一名士卒跪在营外,大声道:“州牧!董卓使者求见。”
刘烨等人听到这句话,无不面色有异。
张颌皱眉道:“董贼派使者来干什么?难不成想要送礼,与主公化干戈为玉帛?”
刘烨摇摇头,随后看向荀攸:“公达,你看董贼来干什么?”
荀攸思索一阵,抬头道:“主公起兵东进,董贼震怖,不过恕攸直言,若是董贼倾尽全力发动麾下十余万大军与我军交战,只怕我军难以与董卓争锋。”
刘烨闻言点了点头,张颌虽然一脸不忿,不过也没说什么,凉州毕竟兵少,刘烨又不肯穷兵黩武大肆征兵,因此凉州兵力不足,得到雍州之后倒是得以改善,不过那也要数年之后了。
“董卓废立天子,海内仁人志士无不愤懑,只怕是虎牢关以东出了什么状况,董卓要壮士割腕了。”荀攸缓缓道。
刘烨点点头,大声道:“去准备一只油锅,再请使者进来!”
“喏!”
众将听到刘烨命人准备油锅,不知道刘烨要干什么,不过感觉很有意思。
听到刘烨命令,早有士卒在营帐之外支起一口大釜,大釜之下有木柴正在燃烧,而大釜之中则是一锅热油鼎沸,咕嘟冒泡,旁边负责添柴的士卒竟然热出汗来。
而贾诩这时也缓缓走入营帐之中,目光一瞥,见到热气腾腾的油锅,眉头微微一蹙,不过很快就恢复常色,面色不变的走入营帐之中。
“平津都尉贾诩见过刘凉州。”贾诩拱手道。
刘烨面色冰冷,听到贾诩开口,当即冷笑一声。
“董卓国贼,废立天子,某与董卓不共戴天,汝不过小小一介都尉,也敢到某营帐之中,岂不是自寻死路?”
说罢,也不待贾诩开口,刘烨大声道:“来啊,把贾诩架到油锅里,给本将炸了!”
“喏!”
左右当即走出两名虎背熊腰,满脸横肉的亲兵,朝着贾诩走了过来,胡赤儿大怒,急忙护住贾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世人皆称刘凉州英雄了得,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想不到贾诩忽然间放声大笑,生死关头之下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哦?”刘烨装作惊异,他也想看看毒士贾诩,到底要说些什么。
贾诩正色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诩乃是文弱之辈,不比刘将军间关百战,刘将军何必要对一介读书人逞威风呢?”
刘烨冷笑一声:“某只诛国贼。”
贾诩摇头道:“诩早就听说刘凉州爱民如子,体恤百姓,如今看来此言怕是有失偏颇。”
刘烨面有兴致的瞧着贾诩,他今天倒是要看看贾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将军举义兵与董丞相交战,兵凶战危,死伤数万,百姓受牵连者数十万众,如今董丞相愿意将长安城拱手让给刘凉州,你我两家罢手言和。”
果然如此!
刚才荀攸说的不错,董卓已经顶不住这份压力,所以急于从长安脱身。
刘烨装作不经意道:“怕是关东仁人志士起兵,董贼这才不得不把长安交给某吧?”
贾诩微微一愣,想不到刘烨竟然已经知道此事,看来此事倒是有些不好办。
一旁荀攸起身道:“将军,长安乃是故都,将军不妨将其收下。”
荀攸说话时还对张颌使了个眼色,张颌当即跳了起来,手握刀柄“大怒”道:“公达先生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主拥立汉室,与董贼势不两立,我等愿意猛攻长安,岂能答应逆贼?”
荀攸苦劝道:“张校尉,我军将士血战数月,死伤近万,若是兵不血刃拿下长安,又能保护数万将士性命啊。”
刘烨显得很是“为难”。
“好吧,既然董贼有意休战,某可以接受长安。”刘烨对贾诩道。
贾诩低下头道:“请将军交一纸回书,某也好与董丞相交差。”
“不必了,某一言九鼎,况且拿下长安城,董丞相还有潼关与崤山为屏障,长安触手可及。”刘烨却是断然拒绝,要是给董卓写了回书,岂不是让全天下都知道他刘烨和董卓同流合污?
“文和先生暂且留在营中,让你身边人回去报信吧。”刘烨又道。
贾诩眉头一皱,不过不敢拒绝:“多谢州牧美意。”
胡赤儿眉头一皱,贾诩低声对他说了几句话,胡赤儿只好忍住。
胡赤儿走出营帐,刘烨挥挥手,示意帐中诸人都出去,营帐之中自然只剩下了贾诩和刘烨两人。
贾诩不知道刘烨要干什么,因此只是低头。
刘烨哈哈一笑:“某早就听说过文和先生的大名,今日终于得以相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贾诩眉头一皱:“将军也听说过诩的薄名?”
贾诩在凉州虽然有些名气,不过别人却并不怎么推崇他,只有阎忠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