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声几乎持续了半个晚上才缓缓消失,黄巾贼收拾残破营寨,处理尸体伤员,忙了大半夜才得以入睡,但是第二天很快到来。
朝阳初升,播撒下万道金光,日复一日的照耀在临淄城这座古城上。
不过黄巾贼却不像以往一般兴师动众围困临淄城,这让不少守军心头一宽。
那么黄巾贼不来攻城,却去了何处呢?
临淄城外五里处,一座数十米高的丘陵之上。
山东历来多丘陵,临淄境内同样如此,而两千历城军就驻扎在这个险要之所,这是于禁亲自选定的,想要以两千之众匹敌数万大军,非得择险要之地不可。
昨晚刘烨率兵劫营,而于禁则是督促部属伐木为营,在这丘陵之上打下栅栏,修筑了一座简易的军营,要害处则是以板车堵住,两千人严阵以待,个个精神抖擞,跃跃待战。
不过……
呜咽低沉的牛角声响,伴着咚咚鼓声。
黄巾贼缓缓从连营之中鱼贯而出,数万黄巾贼聚成了一道巨大的人流,铺陈在了临淄城周围的原野之上,好似潮水一般蔓延而来,在徐和的指挥之下将这座丘陵给团团围住,历城军两千余人与这接近六万人的大军相比,当真是不值一提了。
不过大多数黄巾贼看上去都懒洋洋的睁不开眼睛,显然是昨晚让刘烨给吵得精神虚弱,不免有些美中不足。
不过黄巾贼大军却并未着急进攻,而是从中军开辟出一条通道,一员大将神情凶悍,顶盔带甲,在数百精兵的簇拥之下缓缓走出,正是号称青州渠帅的徐和。
“某乃青州渠帅,昨晚劫营者何许人也,出来一见。”
营寨大门打开,十余骑策马奔出,为首者正是刘烨。
“徐贼,可识得历城刘玉卿么?”
徐和定睛一看,只见刘烨神情剽悍,威武轩昂,心中赞叹好一员大将,不禁开口道:“刘玉卿,朝廷无道,逼的百姓没有活路,汝也是一条好汉何必为狗官军效力,若是降某,大帅之职虚位以待,军中仅次于某,如何?”
刘烨闻言大笑不已,笑的徐和色变,这才正色道:“汝乃积年悍匪,率群贼围攻临淄城,谈何称得上是为民请命,刘某不登天子堂,反而要去从贼么?”
徐和哼了一声:“可惜可惜,刘玉卿你的大好头颅不复在矣。”
刘烨大笑:“废话少说,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吧。”说罢刘烨等十余骑返回营中,而徐和则是面色阴沉,挥手道:“进攻!”
徐和乃是青州渠帅,麾下兵多将广,一声令下顿时便有上万人扑了上去,尤其是族弟徐当更是披甲持刀,恨不得立刻擒斩刘烨。
上万黄巾贼虽然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来,喊杀声大作,但是由于历城军占据丘陵上的入口,因此实际上只需要正面应对黄巾贼,所以兵力尽数集中于西面,以两千人守御万人进攻,倒也不算差距太大。
眼看着黄巾贼喊杀声大作,漫山遍野的杀了上来,于禁却是面不改色,有条不紊的发号施令。
“弓箭手张弓搭箭,敌至一百五十步便射。”
“长矛手依托板车栅栏,狙击贼兵。”
“刀斧手养精蓄锐,待贼气沮之时一鼓杀出。”
潮水一般涌来的黄巾贼总算是到了一百五十步的距离,肌肉紧绷的弓箭手早已按捺不住,松开臂膀,一只只羽箭划出一道优美的线条,飞奔射出。由于黄巾贼的人潮实在是太过密集,因此弓箭手根本不需要瞄准,随便一箭就能射死擦伤几个黄巾贼,这一轮齐射顿时便有两百多人倒在地上。
弓箭手放出一箭,随手继续张弓搭弦,嗖的又是一片整齐的箭雨猛然落下,顿时又有两百多人扑倒在地,而此时的黄巾贼距离木栅栏已经剩下不过五十步的距离,全力奔跑之下用不了几秒就能抵达。
而这时弓箭手的第三轮箭雨也齐刷刷的降落下来,将冲得最猛的二三百名黄巾贼射倒在地,稍微遏制了一下黄巾军密集的阵型。不过俗话说临阵不过三发,弓箭手收起了自己的弓箭,接下来到了长矛手和刀盾手近距离攻击的时候了。
冲得最猛的黄巾贼已经跑到了第一排栅栏面前,而等待已久的历城军则是配合严密,刀盾手将盾牌顶在胸前,等到黄巾贼冲了上来,锋利的长矛则是猛然刺击而出,顿时把最前面的一批人给刺得满身血洞。
矛尖锋利,刚刚插进去就立刻拔出来,在手臂的力量下往返突击,一排排的黄巾贼身上开了一个血洞顿时软弱无力,手中的刀枪却只能够无力的劈砍在木栅栏和盾牌之上,杀伤甚微。一时之间木栅栏之前倒了一地的黄巾贼,而长矛之上也不知道染了多少人的鲜血。
黄巾贼尽管前赴后继的往前冲,人数甚多,但是昨晚根本就没睡好,反观历城军则是精力十足,再加上地形狭窄,人数优势施展不开,因此一直未能够打开局面。
一名黄巾贼手持环首刀,怒吼上前,却被一杆冰冷的长矛狠狠刺入胸膛。不过这个黄巾贼乃是悍勇之徒,竟然死死地抓住了洞穿身躯的长矛,背后的黄巾贼则是趁势上前一刀斩断了长矛,然后一刀斩杀了长矛手,固若金汤的防线之上顿时出现了一个漏洞,变得岌岌可危起来,历城军的伤亡开始增多。
于禁沉着下令:“长矛手刀盾手撤退,刀斧手上前!”
固守木栅栏的长矛手和刀盾手听到命令也不恋战,而是交替着互相掩护,缓缓后撤。
黄巾贼好不容易穿越了木栅栏,却立刻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只见得从官军营寨中,数百身披坚甲,手执刀斧的壮士冲了出来,手中的刀斧举起落下便将面前的黄巾贼给劈成两半,这些黄巾贼翻越栅栏很费时间,因此只能够一波一波的涌上来,结果却被刀斧手各个击破,丘陵之上堆满了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