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徐帅和庞帅都三令五申,命我等不得擅入历城境内,我等还是退吧?”
一群人七嘴八舌,吵得那贼酋心烦意乱,手中环首刀一翻,大喝道。
“怕什么!济南国诸县尽皆沦陷,历城不过是一座孤城而已,咱们迟早还要再打回来的,眼前区区千余老弱都收拾不了,还有脸回去么?”
一干黄巾贼见到他并不下令退兵,心中惧怕刘烨发兵到来,因此一个个加紧猛攻,四百青壮一时间伤亡加大,只因为顾虑家小受到伤害,因此咬牙坚持,不过如果没有援兵到来,那么用不了一时半刻,只要阵型溃乱,等待这千余百姓的将是一场杀戮。
“刘玉卿,贼闻汝名无不心惊胆战,汝为何还不来?”
居中指挥那人面色沉稳,但是眉头微蹙,显然也看出了形势不好。
黄巾贼一时间兴奋起来,只要再加把劲儿就能把眼前这些人杀光抢光,不过就在此时,一阵沉闷的响声如同闷雷般缓缓响起。
轰隆隆。
远方似乎有一只战鼓忽然响起,一阵沉闷的响声源源不绝,朝着这里汇聚而来,而且变得越来越响亮,好像是擂鼓的那人加大了力气,因此响声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可闻,似乎近在咫尺!
黄巾贼顿时面色大变,而百姓们则是转忧为喜。
“是不是刘将军的精兵来了?”
“哈哈,王师到来,我等有救矣。”
“这群贼人胆敢到历城来捣乱,这下捋了刘将军的虎须,肯定要倒霉了。”
而这时驰援而来的救兵已经从耳朵到了眼睛里,无论是黄巾贼还是百姓都看到了远方一阵尘土飞扬,在一片尘土之中,数百骑兵驰骋而来,各个面色精悍,手抓环首刀,近千只马蹄似乎近千巨锤在敲打地面,隆隆作响。
还没杀到,许藏厉声怒吼:“刘大兄麾下什长许藏来也,贼人岂敢戕害百姓!”
黄巾贼这时候就算是想走都难了,顿时也顾不得身后的诸多百姓了,凑到一块想要抵挡奔驰而来的铁骑,而骏马奔驰之下何等迅速,近百步的距离眨眼间便到,许藏一想起刘烨突阵无人能挡的景象,顿时热血上涌,发一声吼率先杀进贼中。
接近三百铁骑长途奔袭而来的巨大冲击力如同山洪海啸般爆发出来,黄巾贼衣衫单薄,好一点的身上还有个皮甲,差一点的就只有一件单薄的布衣,哪里能够抵挡得住几百斤重的健马冲撞?松散的阵型顿时就被撞得四分五裂,好似一个被摔碎的瓦罐。
两百多骑直管一个劲儿的猛冲,顿时就将黄巾贼单薄的阵型给凿穿,要知道刘烨当初领着他们就连上万大军的阵势都敢一头钻进去,如今这千余人当真是不放在眼里。
而百姓阵中居中指挥那人不由得微微一叹:“麾下区区一介什长便能冲散千军,这刘玉卿该是何等英雄?能够为此人效力,那才是大丈夫所为。”
长叹一声后,他振作精神,大喝道:“大伙儿听我说,咱们也不能只让刘将军麾下的虎贲出力,黄巾贼人人得而诛之。”
说罢,他命令百余青壮护卫老弱妇孺,领着剩下的二百余人便杀了出去。黄巾贼一见到许藏带领的三百余骑便被吓破了胆,阵型被冲散之后就已经没有了战意,而他领着两百多青壮杀了出来,与许藏带领的三百余骑相呼应,黄巾贼顿时支持不住了,立刻溃败。
黄巾贼吓得只敢逃命,根本就不敢抗衡,因此两百多青壮虽然装备简陋,但是却依旧杀得黄巾贼连连求饶。不过黄巾贼毕竟有上千人,而许藏麾下的两百多骑陷入到了黄巾贼中,骑兵最大的优势——冲击力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好像是陷进了一滩烂泥之中。
“娘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哥儿几个跟我走。”
之前还要坚持到底的黄巾贼酋此刻倒是审时度势了,也不打了,领着十几个亲随转身就跑。黄巾贼看到领头的都跑了,二话不说便四散奔逃,手里的兵刃也不要了,随手就给扔在地上,反正这年月兵刃也不少,回去再捡就是了,脑袋没了那可捡不起来了。
许藏暗道:要是让这几百个黄巾贼跑了,那岂不折了威风?当即领着两百余骑就要追赶,但是这时又有一军从后面赶了上来,正是后来赶到的五百步卒。
领头一将手持长槊,抓住缰绳,坐下战马顿时人立而起,长嘶一声。
“历城刘玉卿在此,贼人还不早降!”
这一声喊当真是如同平地响起一声惊雷,震得众百姓和黄巾贼耳膜隐隐作响,不少小孩被刘烨一声大喝给吓得愣住了,张嘴就哭了出来,不少女子急忙哄起孩子,而有些黄巾贼直接就被刘烨这一声大喝给吓得呆立在原地愣住了,就连逃跑都忘记了。
贼酋虽然也吓了一跳,不过脚下却不做停留,反而疾步快跑,心里还暗笑那些被吓住的同袍:一群呆瓜!刘玉卿又怎么了,让他抓住还不是死路一条。
刘烨哼了一声,二话不说伸出手来,旁边的许藏策马上前,恭恭敬敬递上三石强弓,刘烨抓住强弓,从背后捏一只雁翎箭,张弓搭弦,剪枝将弓弦撑作一个满月,一条脊背挺直如同山岳,锐利的眼神盯住了逃跑贼酋的后心。
铮!
瞄准之后,刘烨的手立刻松开,弓弦上巨大的动能将长箭送出,而此时恰好刮的是逆风,但是这只长箭却不为所动,坚定的朝着既定的方向飞奔而去。
黄巾贼酋隐隐听得一道炸响,也顾不得回头多看,只是加劲疾跑,但是却觉得一道杀机逼迫而来,忽然间脑后生风,紧接着颈后一阵刺痛,一支雁翎箭从颈后猛然射进,倏地穿过脖颈,鲜血淋漓的三角箭头从咽喉中穿透而出。
好快的箭……
黄巾贼酋脑海中闪过最后一道念头,紧接着眼前一黑,手脚无力,软软的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