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计说着往她耳边凑过来小声地道:“你看到那边那个穿大红云锦的妇人了吗,她可是王将军的元配夫人,想买这天蚕丝许久了,可是小的就觉得用在她身上是暴殄天物,一直藏着没拿出来。”
“喂!你们不是说天蚕丝没到吗,这不是天蚕丝是什么,怎么?怕本夫人不给你们钱还是怕本将军夫人买不起!”
小伙计的话才刚说完,刚还在看别的布匹的王夫人不知何时已经蹿了过来,一手扯过那匹天蚕丝就大吼起来,一脸铁青,很是愤怒。
小伙计一脸吃了大便的苦恼样子看着花道雪,有些后悔没事把天蚕丝拿出来干嘛,要也要等这王夫人走了再拿嘛。
花道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你机灵,倒也是个实称的,我还以为你刚说的很浮夸呢。”
那小伙计见她还有心情打趣自己,那脸更加挤得跟晒干的桔子皮似的。
花道雪见他这般为难,便笑着对一旁的王夫人道:“这匹天蚕丝是我一早便预定了的,夫人莫要怪这小伙计。”
那王夫人脸一拉,把花道雪从头看到脚一脸不屑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在这仙云尚衣铺预定天蚕丝,可知本夫人已经定了好几个月了。”
“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半个月就预定了。”花道雪虽然不喜她嚣张态度,但本着懒得计较的想法,还是随便撒了个谎,希望她能知趣而退。
可是她的想法太天真了。
这王夫人把腰一撑,双手拽着那匹天蚕丝就抢了过去:“既是预定,那就还没付银子,谁买都是一样,我以她出的价格两倍买下来。”
她得意地看向那小伙计,小伙计一听两倍的价格,那眼都亮了,可是再一看花道雪又泄了气,忙问:“小姐觉得呢。”
以他的直觉,这位小姐看似无害好脾气,可绝非一位好欺的主。
她既已帮自己圆了谎,那想必也是想要这天蚕丝的。
“王夫人这是要与小女子拼银子?”花道雪淡笑地看向王夫人,礼貌地问。
“我看你也不过是个富庶人家的,不过到底是个小姐,难不成还会比本夫人银子还多。”王夫人好些天没上街,今日好不容易听说仙云尚衣铺来了匹天蚕丝,她赶紧出了府赶过来。
谁知一来,那小伙计却说天蚕丝已经没了,她只能退而求其次选其他的,结果选来选去那些都不满意,就想着这天蚕丝呢。
哪知竟是被个小姐给预定了,在她的心里,即使是家里再富庶,姑娘终归是个赔钱货,那能有多少银两跟她比。
她可是管着将军府的中馈,银子都在她手中。
这也怪君临天,她本是嫁人了,要挽发的,可是君临天又不会梳头,就只能把她一头青丝梳理通顺,再给她扎个丝带,倒也简单大方,花道雪也接受了。
可是这也就造成了别人还以为她没出嫁。
“小女银子倒确实不多,那我就出四倍价格吧。”花道雪淡淡地说了一句,她真没撒谎,她钱不多,可是她夫君多啊。
那小伙计眼都瞪直了,不敢置信地问:“小姐,你真出这么多?”
“知秋,拿银票。”花道雪也不回她,淡然地回头吩咐了一声知秋。
知秋忙从衣袖里掏出一叠银票,今早宫卿就拿了一叠银票给她,说是王爷吩咐放在她身上的,让她随身带着,以防王妃要用到大钱。
这不,就马上派上用场了。
知秋还在数着,花道雪却直接伸过纤手抓了一把放在柜台上淡定地看了眼小伙计:“够了吗?”
“够,够,太够了。”小伙计兴奋地要去拿那叠银票。
“等下!”那呆住的王夫人却突然反应过来,大喝一声推开小伙计的手,自己从衣袖里掏出一叠比花道雪还多的银票:“本夫人就不信比不过一个要嫁出去的赔钱货。”
“王夫人也曾是赔钱货嫁去王府的,说话不怕闪着舌头,自己咬到自己?”花道雪懒懒地回了她一句。
小伙计赶忙把王夫人的银票给清点了一下最后说道:“王夫人的多了一百两。”
花道雪挑眉问了问:“就多一百两吗?”
那王夫人脸色一变,双从另一袖口里掏出几张银票:“再加上一万两!”
“王夫人果然豪爽大方,小伙计,就把这天蚕丝卖给王夫人吧,我看看其他细纱。”花道雪勾了勾唇角往另一边的轻纱走去。
她今天来本就是来买轻纱的,勾引男人的最佳道具。至地那天蚕丝,如果她真想要,她相信那天蚕丝会主动跑到煜王府去的。
“赔钱货还想跟本夫人比。”那王夫人扬着胜利的笑,一脸得意。
花道雪呵呵地转过来看向她:“王夫人,不知王将军知道你花了几十万两买了一匹天蚕丝会做何想。”
王夫人得意洋洋的笑容瞬间就僵在脸上,她光顾着斗气,却压根没想自己到底花了多少银子买的这匹天蚕丝。
但她仍然扯了扯唇角:“本……本夫人有的是银子,我家老爷才不会在乎这一点。”
“哦……王将军倒真是富有,一匹布都花了几十万两,据我所说,一个将军一年的俸禄不过万两银子,不知道这其他的银钱是从哪里来的,看来要去问问御史大人了。”花道雪云淡风清不紧不慢,像跟人在拉家常似的笑着说道。
“你瞎说啥,御史大人可跟我们家老爷关系铁着了。”王夫人脸上讪讪的,但还是一副不屑的样子。
“哦,是吗,正好明日御史大人要到我府上来,我便问问看。”花道雪说完便转过身却挑细纱,挑了几区上好的半透明的红绸。
那王夫人看着她这般清雅不慌的模样,抱着天蚕丝站在那里脸色跟调色板似的不断变化着,心忖着,这小女子到底是谁家的,御史大人会上她府上?
“你是哪个府上的?”王夫人忍不住问道。
花道雪低头挑着布匹,不搭理她,知秋冷眼看着那王夫人,这人真是比不得,王夫人与自家小姐一比,那就是一朵鲜花,一陀牛粪,当然鲜花的是她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