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蛇男蛇女们的通报,说龙泽又回来的时候,相柳的心情非常复杂。
依照常理,他得叫龙泽一声“义父”,是龙泽养大了他也成全了他。
但是,谁会对一个人(兽)品都不端到了新境界,从你成年以后就开始无止尽地坑你玩你黑你的义父有尊敬之情?!
至少相柳做不到,相柳的第二人格谢无衣也做不到。
事实上,相柳的两重人格也只有在咒骂吐槽和算计龙泽的时候,保持难得的意见一致。
不过龙泽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养子对自己的深重怨恨。
才回到迷雾森林,他就一脸理所当然地走进金宫,将沿路蛇男蛇女们的指指点点都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
“相柳,一百多年没见面,想念我吗?”才进主殿,温润如玉的男人便摇着扇子抱怨道,“你的金宫越来越冷了。”
“蛇性嗜冷。”
相柳简洁地说道,端庄无暇的脸上蒙着一块黑布。
“但是总窝在冰冷的地方,会影响你的社交能力的。”龙泽惋惜地说道,“为父可是至今都记得你卷着尾巴追在我身后问东问西的无邪样子。那时候的你还是个可爱的孩子,不像现在只喜欢窝在冰冷的地方,说话也阴阳怪气。”
“你还敢提当年!”
因为男人的肆无忌惮,被激怒的相柳握紧了扶手。
“怎么?表情这么痛苦?莫非我曾经做过让你觉得不痛快的事情自己却忘记了?”
龙泽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这让相柳的心情也变得更糟糕了。
温度迅速下降,空气中的水汽因此凝结成冰,吱吱咔咔地作响。
龙泽摇了摇扇子。
“你讨厌我?”他遗憾地说道,“因为终于到了青春叛逆期吗?”
相柳虽然避居金宫,却也没有和外界彻底断了联系,自然知道青春叛逆期是人类世界常用来形容将要成熟却未成熟的孩子的一系列叛逆、质疑长辈的行为的词语。
听到龙泽居然将他对自己的厌恶归结为青春叛逆,俊美的脸上终于划过一抹无奈。
“龙泽,”他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已经七千多岁了,哪怕按照龙利豹一族的标准也已经彻底成年彻底成熟!”
“青春叛逆指的是心理状态,和实际的年龄无关。”龙泽微笑道,“人类世界也常有人活了一辈子但心智却还和孩子一样天真。我儿长到七千多岁才终于迎来青春叛逆期,也算不上是件多稀奇的事情。”
看着男人一脸的理所当然,相柳再一次意识到他们之间确实不存在沟通的可能。
“好吧,你非要说我此刻的行为是青春叛逆,我就当这是青春叛逆吧!”他说,“既然我是正处于青春叛逆的中二青年,那么,就算一时克制不住做出冒犯甚至殴打长辈的行为,你也可以理解,对吗?”
闻言,龙泽的脸上难得地滑过淡淡的惊讶。
他摇着扇子道:“想和我大打出手?”
“不敢,只是要做一些青春叛逆期的孩子应该做的事情罢了!”
话音刚落,男人摘下蒙眼的黑布,长发仿佛被赋予生命一般划过冰柱,冲着龙泽卷过来!
“我忍你已经很久了!”
龙泽却只是微笑,羽扇轻摇间,无数绿色顺着羽片飞出,在空中迅速的抽枝拔叶,开出绚烂的花朵!
蓬!
锵!
两股力量在空中激烈碰撞,地上很快堆满了断裂的藤蔓和如蛇一般扭曲的冰柱。
和端坐在宝座上的相柳一样,战斗的余暇,龙泽也是一派悠闲。
他一边幻化出更多的藤蔓,一边摇着扇子轻飘飘地说道:“一百多年没见面,再次见面就送我这等大礼,相柳,你果然是我的好儿子!”
“义父若是觉得喜欢,相柳还有更多的贺礼要送!”
相柳冰冷的说着,手指连环弹出,本就冰寒彻骨的金宫大殿顿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龙泽嘴角的笑容更浓郁了。
“驱使雷电,我不如你,御风之术,你不如我!用我教你的御风之术对付我,你这一战怕是必败无疑!”
“败了又如何?!”相柳冷笑着说道。
龙泽叹了口气,将殿内狂风和藤蔓都停住,一袭飘然地立在相柳的正下方。
“……原来……你是真的恨我啊!”
“难道不能恨你吗!”相柳反问道,“难道你从不觉得自己有错?”
话音落,进攻之势更加犀利!
见状,龙泽皱了下眉。
“不好意思,我确实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居然会让你这么恨我!”他歉意地说道,“不过你诚心实意地要杀我,我也不会站在原处等你来杀!”
“准备拿出真本事了?”相柳追问道,话语中含着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兴奋!
“怎么,对义父的实力一直都有所怀疑吗?”
相柳闻言,冰冷的嘴角流出一抹冷酷。
“我知道你很强,但是我有杀你的自信!”
“很好!让为父看看,你用七千年的时间究竟学到了些什么!”
不需要理由,也没有必要问理由,魔兽的世界,强就是最大的道理!
相柳握紧了手!
“开始吧!”
厉喝中,足有成人合抱粗的七根雷柱拔地而起,中心更凝结出一个直径超过三十米的巨大雷球!
雷球逐渐凝成,缓缓的压下来!
庞大的力量让琉璃地面寸寸裂开,空间发出咔嚓咔嚓的碎裂声!
相柳是认真的!
他要杀龙泽,要龙泽尸骨无存!
“杀我?你还是弱了!”
龙泽无情地说道,单手挥出二十多道藤蔓,生生将相柳的攻击拦腰截住!
轰!
整个空间都因为战斗的余波发出哗啦啦的崩裂。
“就算被契约残余拖累,比你多出十倍的战斗经验也足够我应付你的攻击了。”
“是吗?”相柳冷笑道,“你确定?”
“事实就在眼前,不承认也得承认。”
相柳的嘴角露出一抹阴寒。
“抱歉,杀你是我和谢无衣的共同决定,而谢无衣的谋略可是你亲口承认的青出于蓝胜于蓝,我们算计了你,在你进入金宫的瞬间,你就已经输了。”
“是吗?”龙泽再次反问道,身处困局,手中扇子却摇得更加悠闲了。
相柳不敢中计,他垂下长睫毛,谦虚地说道:“是的,非常确定和肯定。”
“那么,你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