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一见钟情，爱上你了。”夜君燃没半点正经地说道。

苏芸笑道：“杀气腾腾地爱上吗？我看他们瞧我的眼神，恨得想吃了我。”

“那多好，我又可以少担一份心了，”夜君燃含笑道，“你总是不知不觉中给我招惹情敌。”

“说正经的，别这么……”苏芸猛然意识到自己被他绕了进去，慌忙改口道，“算了算了，鸡同鸭讲，不说了。”

“放心吧，他不敢对你乱来的，”夜君燃低声道，“这里是我们的地盘，而且——”

“而且什么？”

“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夜君燃避重就轻地说道。

苏芸看他话中有话，于是道：“陪我过去敬酒吧，虚族长老可是贵客，不能怠慢了。”

夜君燃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

虚丹子情绪还算稳定。

因为身份金贵，他，伏流以及虚丹丹被特别安排在雅阁吃酒，风景最好，气氛也最清雅。楼下全是想要给他们敬酒却又怕自己不够格，反而遭了白眼的小人物们。

这些人的犹豫不决让虚丹子的虚荣心得到了一定的满足。

正当心思美好时，却见人群突然分开，夜氏夫妻联袂而来。他懒洋洋地看了一眼，居然觉得他们是郎才配女貌的天生一对。

但是想到枉死的虚飞飞，想到这两人先前的怠慢，虚丹子又气打不出一处了。

“长老，有礼了。”夜君燃一走到酒桌前就来了个先干为敬，豪爽的姿态让伏流顿觉不能示弱，拿起酒杯就要灌水。

虚丹子拦住了他。

“喝酒是要有由头的，这没有没来的酒，我不想喝。”

“今天喜宴，喝的自然是喜酒。”虚丹丹打圆场道，“长老，你就别——”

“你闭嘴！”虚丹子呵斥道。

他一向偏心虚飞飞，对虚丹丹等人没有半点好感，此次愿意出使三杀城，除了太上长老的命令不可违，另外还有给夜氏夫妻一个下马威的打算，不能给虚飞飞报仇，至少也得让害她的人寝食不安！

虚丹丹莫名其妙挨了呵斥，心里也是老大的不开心，不过她懂得人在屋檐下的道理，眼珠一转就忍下来了，满脸都是笑意地说道：“六长老一向脾气不好，你们可别太挂在心上。”

“虚族肯派出长老出席我孟家的婚礼，是浮云妹妹的荣耀，受着委屈也是应该的。”苏芸半个字不带脏地说道，话外的意思分明是讥笑虚丹子太把自己当回事。

但是因为用词文雅，若是虚丹子当众翻脸，反而显得他没有风度了。

虚丹子也知道她是话中带刺故意笑自己，不免脸色发冷，道：“果然是能说会道的夜夫人，这口齿，也难怪虚飞飞和你抢男人的时候输得一塌涂地。”

“她从来没有真正和我对上过，又何来的输赢？”苏芸笑着回敬道，虚丹子算是彻底暴露了他的立场。

虚丹丹则道：“七公主的性格其实大家都知道，说是喜欢，其实见异思迁。今天喜欢这个，明天觉得另一方更好，也没什么好说的。夜夫人和夜先生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啊！”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虚丹子怒道。

夜君燃见状道：“长老乃是世外高人，何必卷在小男女的纠缠里面，反而丢了身份。”

“我是主持公道！”

“爱本天性，就算当事人也说不出对错，外人就更没有资格批评了。”夜君燃一句话说得虚丹子的脸再次有发青的前兆。

“……你……很好！”

“我一直很好，倒是长老你端着这杯酒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下一步了。”夜君燃假装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地说道。

虚丹子气急败坏，恨不能立刻翻脸，却又碍于太上长老的命令，不得不忍气吞声道：“如果你不是夜氏后代，就冲着刚才说话的口气，已经死无葬身之地！”

“可惜我偏偏是，于是你也只能忍下，对吗？”夜君燃“恃宠而骄”地笑道，“虚丹子长老的地位虽然高，到底高不过太上长老。”

“……你说对了！”

虚丹子磨着牙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因为太过气急败坏，饮完酒他竟随手就要将酒杯甩出去。

可惜衣袖还没有飞出，酒杯已经被一股柔力托住，稳稳地按在了桌上。

虚丹子抬起头，看着明显和他抬杠的夜君燃：“……年轻人倒是有几分本事！”

“要是没这几分本事，怎么可能让太上长老对我记忆深刻？”夜君燃含笑说道，他知道虚丹子是虚飞飞的亲友，只是碍着太上长老的存在，不敢拿他怎么样，所以索性就把最难听的话都挑了出来。

“太上长老很少管事，你的事情……”

“他已经管了，”夜君燃抢白道，“长老，虚族和夜氏本是同气连枝，虽然夜氏被迫离开虚族已经上万年，可是夜氏的传承……一直都没有断绝。”

这是炫耀，也是讲事实摆道理。

虚丹子吃到他话里的味道，狞笑也不得不改为冷笑。

“好吧，难得你如此信心十足，我倒也想看看，梦家和夜家的血融合在一起，会生出什么怪物！”

“是天才，不是怪物。”夜君燃好心矫正道，“我和芸儿的孩子，不出生则已，一出生必定惊艳八方！”

“……少时天才，长大不过寥寥。”虚丹子笑眯眯地说道。

“那长老你小时候一定也是全族首屈一指的天才吧！”苏芸不服气地刺道，她早就看这个全身酸气的老东西不顺眼了。

虚丹子莫名挨了一击，脸色阴的快要下雨了。

虚丹丹见势不妙，连忙打圆场道：“长老喝醉了，伏流，快点带长老下去休息！”

伏流也看出气氛非常的不妙，不敢怠慢，急忙跑上去，对虚丹子耳语道：“长老，周围多少双眼睛都在看着呢，如果您——丢的可是我们虚族的颜面！”

虚丹子闻言，扫了眼周围，果然看到不少人都一边喝酒一边偷看他们。

虚丹子知道，论其身份背景，苏芸和夜君燃实在单薄，就算当众撒泼也没什么大不了。但他是虚族的六长老，若是因为受不了夜君燃的几句挤兑话就当场发怒，必定会——成为天下的笑柄！

想到这里，他也只能忍下怒气，狠狠地瞪了眼夜君燃和苏芸，与伏流一起下去“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