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夜君燃故意板着脸问道。
苏芸又气又恼,道:“当然是真的!谁还骗你不成!”
众人和兽们闻言,都发出了欢快的笑声。
这时,晚餐已经备好,整盘的烤肉端进来,馋得几只吃货都口水滴答,不等宣布开饭,就已经擦着爪子大吃大咬了。
……
夜晚的营地里安静极了。
苏芸靠在夜君燃的身旁安静地睡着,但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些不祥的感觉徘徊不去。
那感觉好像毒蛇一样缠着心脏,让她无法安眠,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睡着。
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
迷迷糊糊中,她挪开男人压在身上的胳膊,提着睡裙蹑手蹑脚地爬下床,随手抓了件外袍披好,绕过趴在睡毯上的血豹、肚子朝天睡得呼噜直响的滚滚,走出了帐篷。
而后,她呆了!
视野内一片空荡荡,是那么的陌生又那么的荒凉!
戒备森严的营地哪里去了!排列整齐的帐篷怎么转眼间就全不见了!
居然连篝火的痕迹也没有留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我不会是卷进了幻觉或是噩梦吧!
她下意识地抱住胳膊,发现身体冷得可怕,连带本该宁静如水的月光也阴森无比,照在花草上,又青又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又为什么会……看到这些……
苏芸抬起头,浑圆的月亮悬在高空,月光让她能看清地上的每一根草,可她却感觉自己好像走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找不到光,找不到暖,心口破了个大洞,风吹过,发出空空的声音。
我一定是不小心掉进噩梦里面了!
苏芸惊恐地想着,她想回头,想回到大帐中,可是转过身,却见——
最后的帐篷也消失了,荒野中只有她一个人!
轰隆隆!哗啦啦!
以她为中心,大地居然龟裂!裂缝里透出地火的颜色,还可见无数白骨正顺着至少一米宽的裂缝爬出,骷髅的眼眶中烧着火红。
“你们别想过来!”苏芸大怒,准备从空间戒指内取出武器!
可是她手指光秃秃的,没有空间戒指也没有契约戒指!
没有斗气,没有魔法元素力,没有武器……
一无所有的她被困在了这个荒蛮的世界,在白骨的威胁下,节节后退!
她在心底反复呼喊冥照或是暗宵,得到的却是空白。
什么都不存在,什么都没有!
难道我要死在噩梦中吗!
苏芸担忧地想着,骷髅们越来越近,张扬的白骨已经抓到她的裙摆!
这一切必须马上结束!
她抬起头,看着中心的月亮,青铜色的月亮那么圆那么诡异,让她联想到了神王遗址!
“我知道了!你才是一切的主宰者!可恶的鬼月亮!放我出去!”
冲着月亮,她大喊着,随手抓起一只白骨甩向天空!
轰隆中,大片的黑暗压下来,几乎要把她整个人都吞没!
但在这一片黑暗中,却有天开一线,透亮的金色无比清晰地罩在她的身上。
苏芸抬起头,看见了冥照。
古朴的白色礼服,如浪涛般的金色长发,俊逸的面容上慈悲和威严并存。
他伸出手,声音直接在她的脑海响起:“握住我的手,我带你离开这片黑暗世界!”
他的手和他的身体一样,几乎完全是光构成的,纤长优美,透着不真实的味道。
苏芸却没有任何犹豫,她抓住他的手,任那份火热传递全身,理智都被烧得无法运作!
……
“你可算是醒了!”
还没完全睁开眼睛,苏芸就听到了夜君燃急促中略带沙哑的声音。
她摇晃着坐起,发现自己并没有离开,方才见到的荒凉世界确实是一场噩梦。
随手摸了下额头,全是冷汗,体温也低得可怕。
“……我……这个样子维持了多久?”她轻声问道,幻觉是最具欺骗性的东西,幻觉中的一个小时或许是现实中的一年,但也可能仅仅是一瞬。
“你昏睡了一天一夜。”夜君燃温柔地说着,端起粥汤,“来,喝一口。”
苏芸于是张开嘴,吃着男人喂给的早餐,同时问道:“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还没查清楚到底是谁干的,只能确定一点,有人处心积虑地想要你的命。”夜君燃温柔地说着,“不过有我在,哪怕是天要收你的命,我也会把天杀了!”
“……你……其实……”苏芸的声音低了下来,夜君燃的话让她感动,更让她害怕。
“芸儿,怎么了?脸色为什么突然又那么难看?”夜君燃细腻的问道。
苏芸慌忙道:“没什么,突然想起一些恶心的事情,忍不住就……”
“果然,还是被那个可恶的噩梦影响了!”夜君燃咬牙切齿地说道,“竟敢有人在我的眼皮下面用噩梦伤你!”
“不,我……我……”
夜君燃的表现让她更加确信了那个揣测。
夜君燃是虚无体质,这种体质的人能够看到常人的眼睛根本看不到的东西,如果她只是被人设计卷进了噩梦中,他必定早就查出了噩梦的源头!
然而噩梦中的那个荒凉世界并非他人刻意设计的幻觉,而是未来!
半年前她就曾做过一个梦,梦见了一个几乎所有的亲人、朋友都死掉的未来!
现在对照着回想起来,才发现这两次噩梦的许多细节竟然都能丝丝扣上!
难道我最近做过得那么多的事情就没有一桩能把未来改变?!
“想改变未来,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悠然的叹息自心底流出,苏芸闻言,面色惨白。
“……我想……我想知道,未来能不能改变……”情不自禁中,声音流出喉咙,她殷切地看着夜君燃,希望他给她一个确定的回答。
夜君燃抱住了她:“未来是可以改变的,至少我的未来因你而改变了。你的未来也会因我而改变。”
“真的吗?”
“真的,我是你的男人,我会保护你,改变你的未来。”夜君燃誓言旦旦地说道,“我决不允许你被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欺负!”
“坏东西!”苏芸假装开朗地说道。
喝完药以后,她轻声道:“能让我单独呆一会吗?我还没有从噩梦中恢复。”
夜君燃看她的额头还残留着冷汗,小脸也还是煞白,心疼道:“让我留着陪你好不好?我可以不动也不出声,像木头一样安静。”
“……好吧!”苏芸熬不过男人的执拗,无力地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