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鱼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得全身鳞片都在打颤：“……我……我知道大海沟的深处住了个海魔，它……我和我的族人曾经为它做过苦役……我知道他的巢穴里收藏了很多珍贵的法器，其中好像就有不少……就有名字带殿和塔的那种……”

“你确定？”白夜兴奋了，龙族天性贪婪，喜欢无主之物，得知这里居然有个大宝库，兴奋得尾巴都直了。

小丑鱼本来已经慢慢适应压迫，被白夜一瞪，吓得尾巴都忘记摇晃：“……我……我只是个小丑鱼，我……我只是……”

“它说的那只海魔，我也听说过。”毛豆豆道，“这家伙霸占海沟的西北角已经很久了，如今整片西北角都变成了它的私有领域。”

“你们……没想过……赶走他？”苏芸有些不理解。

毛豆豆道：“我当然想过收回西北角，可是阿姨说西北角没有什么物产，而且那个海魔虽然很强，却也算安分守己，很少主动和外界冲突……阿姨觉得……为了那么一点点土地和这么强大的海魔对上，非常不值。”

“原来如此。”苏芸完全理解海兰的想法，她是海豚族的女王，凡事必须大局考虑，为了一块并不富饶的土地让海豚族的战士大量送死，不值得。

“不过……虽然阿姨不许，但是我却一直都很好奇，那个海魔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他那么强却甘心呆在西北角从来不惹出事情！”毛豆豆转着眼睛说道，“最重要的是……大海沟的西北角真的是一片荒地吗？”

小丑鱼被他们看得心里发毛，连连道：“很荒凉，那里真的很荒凉！”

“不对，你撒谎！”毛豆豆率性地说道，“西北角一点也不荒凉，对不对！”

“……我是被海魔掳去干活的，我根本没看到什么风景……”小丑鱼急得快哭出来了，“毛豆豆殿下，其实……确实……西北角一点也不荒凉，但也绝对不是什么美丽的好地方……海魔实在是太可怕了，哪怕把全世界的好吃的都放在我面前我也绝对不会——”

“你如果不带路，我就一口吞了你！”毛豆豆蛮不讲理地说着，不过以水晶海豚的地位，它就是当场吞了小丑鱼，小丑鱼族也没有半句抗议。

海族的等级制度就是如此。

小丑鱼被吓得魂飞魄散，骨溜溜地打量一圈周围，道：“毛豆豆殿下，我带你们去西北角，但是……我只知道海魔的大体位置，进入以后……你们……”

“你觉得我还能指望你多少？”毛豆豆哼哼地说着，尾巴一摇，向苏芸献媚去了。

“漂亮姐姐，毛豆豆是不是很能干！一眨眼的功夫就帮姐姐问出了东西的下落。”说话的同时，轻蔑的小眼神示威般刮过夜君燃以及其他召唤兽。

苏芸摸了摸它滑不留手的脑袋和嘴部：“毛豆豆当然很能干了，不过……手段有些过分……小丑鱼……”

“我可没逼他！”毛豆豆甜甜地说道，“喂，你自己说，我有没有逼你？”

“毛豆豆殿下是最温柔最善良最可爱的海豚。”小丑鱼胆怯地说着，深蓝之海的万千海族，谁不知道毛豆豆这只水晶海豚是个天真无邪的小恶魔。

可惜它是海豚族的独苗儿，就算闹翻了天，也没鱼敢说半句不好。海族们都知道，惹怒了海兰女王不要紧，惹着了毛豆豆却是……比天还大的事情！

不过……西北角的海魔也不是好惹的！小丑鱼恶毒地想着，它说出海魔的事情原本是为了讨好毛豆豆，但是毛豆豆的行为实在太霸道了，它忍不住想要……

至于和毛豆豆在一起的人类……这世上就没有无辜的人类！

……

大海沟非常大，长度超过千里，深度更是达到了令人震惊的三千多米。

海魔居住的西北角，还是大海沟最深最冷的地方，跟着小丑鱼一路深入，水温越来越低，悬浮水中的冰渣子也越来越多。

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队伍中的成员几乎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了七八条冰棱，睫毛上也冻了冰，又被呼吸呵成水蒸气，衣服表面是一层薄霜。

浮在水中的冰霜太多，以至于苏芸有时甚至怀疑自己其实是泡在胶水里。

她打了个寒颤，夜君燃见状，连忙命令队伍停下：“大家原地休息一会！”

“哦。”

毛豆豆不爽地哼哼着，摇着尾巴晃来晃去，它看到前方幽黑冰寒处闪动着火光：“这是——怎么回事！”

小丑鱼急忙回答道：“这是……这光是从海魔的洞窟里面流出来的，说明我们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了，最多……也就是三百多米左右……”

“是吗？为什么只是看到光，我就有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小丑鱼心虚的回答道：“感觉不舒服就是对了，海魔……它全身都裹在黑乎乎的瘴气里，我们根本不敢靠近它。而且它很贪婪，非常非常的贪心，整个西北角都是它一个的，不经过它的允许，我们连一颗石子也不许带走……”

“世上居然存在比龙还小气巴拉的生物？”白夜不屑道，龙族贪财成性，都不至于如此。

小丑鱼见他们不信，解释道：“海魔殿下会把领域内的每一件东西都加上自己的气味，就算他睡着了睡死了，它的感觉也不会消失……不过如果进入它的领域的人什么都不碰，就什么事情都没有……”

“切！”白夜哼了一声，先前听小丑鱼介绍说海魔的洞穴里有大量宝物的时候，龙族的贪婪之心就已经激活，一路都活蹦乱跳。要他龙大爷进宝库不带走东西？不可能！

苏芸听到这里，露出了凝重：“这么吝啬？这海魔究竟是什么来头？”

“海魔……海魔……”小丑鱼想了很久，终于想出了语言，“海魔就是海魔，它很强，非常的强！它全身上下都是黑乎乎的，整个西北角都被它的黑气笼罩着……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呆久了身上就会染上他的瘴气……就会生病……会死……所以……”竟是要离开的意思了。

可惜毛豆豆不许：“你敢跑，我就吃光你们小丑鱼族！”

“……毛豆豆殿下，”小丑鱼委屈极了，正要进一步哀求，突然周围一阵摇晃不止！

海魔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