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闲当然知道手的主人是谁。
毕竟在木闲的记住的人当中,手上戴满戒指的人就只有一个。
红色的梅花瞳孔要比之前的更为明亮,白皙的脸没有深渊侵蚀的狰狞痕迹。
不过胡桃第一时间也没有露出以前的笑容。
直到木闲将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她才勉强笑了一下。
“木闲哥哥又变小木头了。”
担忧从胡桃眼中闪过,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小木头可不能这样子躺着...”
“棺材里的客户也是这样躺着的。”
胡桃将木闲抱起,动作轻柔地像是抱着什么易碎物。
她就好像十分清楚木闲的伤口一样,抱着的时候并没有碰到木闲的伤口。
木闲很快就靠在一旁的大树旁边,而且是以木闲觉得舒服的姿势。
之前木闲是想要靠在大树的,只不过走到树旁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胡桃我可是很聪明的...”
耳边再度传来胡桃的自夸声:“以前在璃月的时候就经常看见木闲哥哥靠在一棵树下。”
“每次看见木闲哥哥靠在树上的时候,胡桃都很高兴呢。”
胡桃就像想到了以前时候的回忆,笑得比以往真诚许多。
“胡桃可是在上面偷偷刻了自己的名字。”
“...”
“...”
沉默...
长时间的沉默...
木闲是想开口问些什么的,不过现在的木闲并没有多少力气开口。
在稻妻的时候,这具身体明明恢复得极快。
但不知道为什么,木闲到现在都没有恢复半点力气。
并非博士的那股神秘力量,木闲能感觉到是其他的原因。
“木闲哥哥做过有关于胡桃的梦吧。”
胡桃靠在木闲旁边,恰好是木闲视线望不见的位置。
“也肯定知道胡桃真的真的十分喜欢木闲哥哥。”
她看着自己的右手,右手小臂伤口上的血迹刚刚被清洗干净,已经没有鲜血从中流出。
胡桃的表情明显是松了口气。
她放下右手,整个人又回到了木闲的视线当中。
“胡桃也做了好多关于木闲哥哥的梦呢...”
“不过胡桃不禁吓的...总是被梦里的东西给突然吓醒。”
木闲并不觉得这位鬼魂随身的堂主真的会不禁吓。
不过现在的木闲并没有机会去问这个问题。
只见胡桃拿起了之前被木闲丢掉的手串,仔仔细细地将它戴在木闲的手腕上面。
将手串戴好的胡桃抬头和木闲对视起来。
“不会反抗的木闲哥哥....”
慢慢的,那对眼睛溢出了笑意。
“你觉得胡桃会做些什么呢...”
胡桃什么都没有做。
或者说只是抓住木闲的左手。
十指相握,胡桃靠在大树的另外一边。
不久之后,少女的轻鼾声传出,就像树下的一缕风声。
微风和阳光一同出现。
这一切似乎让木闲回到了一个人在古华派的时候。
不,不能说是一个人。
毕竟当初的木闲可是梦见过胡桃的记忆的。
至于为什么会梦见...木闲多少有了一些猜测。
不过现在的木闲并不想证明这种猜测。
和大巴扎时相同,却又有些不同的安宁感出现在自己心里。
这种感觉让木闲闭上了眼睛,时隔许久再次做了个梦。
...
这一次,两人做了同一个梦。
梦中的木闲刚刚醒过来,控制着尚未适应的身体从棺材中爬出。
爬出的木闲还没走几步,整个人就摔倒在地。
摔在地上的木闲看见少女的脚出现在自己面前。
扶起木闲的同时让木闲看见了那对黑暗中极为闪亮的梅花瞳。
“我是往生堂的第七十七代堂主胡桃。”
“以后你就是本堂主的专属员工了。”
“我还给你取了一个新的名字,叫做胡木玄。”
“对了,钟离客卿说过让你照顾好我吧?”
“至于怎么照顾...记得不要让堂主我不高兴呀。”
“胡桃我,可是很讨厌别人死在我的面前的...”
说着说着,胡桃表情慢慢变得认真。
这并不是以前发生的事情。
“所以呀...”
“胡桃一点都不喜欢木闲哥哥这个称呼...”
胡桃捧着木闲的脸,说出了当时她本想说出的话。
“我想要一个专属于胡桃的、更加亲切的称呼。”
“这个称呼比想打油诗什么的要难多了...”
“不过胡桃一定会想出来的...”
眉心靠着眉心,不过木闲却从梦中醒了过来。
左手手指轻轻动了动,但木闲却没有感觉到被握住的触感。
转头朝着自己身侧看去,旁边的胡桃已经消失不见。
原来的位置上,之前被木闲扔掉的东西正放在那里。
有那件黑色的往生堂长袍,有被长袍压住的不言善...
木闲第一时间并没有拿起长袍,而是抬手看向自己手中的手串。
只见手串上面散发着微微荧光,木闲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无力。
从地上站起,木闲就好像意识到什么一样朝着身后的大树看了过去。
果然,大树上面刻着几个小字。
【胡桃】
以及...(不是伏笔,不是悬念,只是作者单纯还没想出来,容作者缓几章想想)
木闲无言,罕见地笑了笑。
看着远处的黄昏,意识到距离晚上还有段时间的木闲再度坐了回去。
这一次木闲并没有急着变回之前的模样。
宽大的黑色长袍披在身上,不言善被随意地放在角落当中。
“谢谢。”
心中安宁的感觉让木闲的语气多了一些轻松。
看着远处最后一丝阳光消失,木闲又说了一句太阳听不见的话。
“真希望你也能记得呀...”
野草被鞋子踩下的声音打破了这一份安静,连带着让木闲再度恢复了冷漠。
看了眼放在一旁的不言善,木闲将它拿了起来。
起身,转头,木闲望着远处的来人。
凯亚同样看着面前的人,只不过一脸复杂。
当真的认清木闲的时候,他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木闲。
高兴、愧疚,抑或是...
说实话,凯亚以为自己能对自己的义兄透露真相,就同样能够面对现在这种情况。
但现在看来...凯亚高估了自己。
但无论怎么样,凯亚都要说出自己该说的话。
“安柏现在情况很不好。”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