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众人的表态,夏文杰的心里一时间也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喃喃说道:“好啊,都是一群不怕死的犟种,不过和我一样,是我夏文杰的兄弟!”
说话之间,他站起身形,对着在场的众人深施一礼,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彩,说道:“我谢谢这个时候还能心甘情愿留下来的各位兄弟,以后,只要有我夏文杰一口饭吃,我就绝不会让各位兄弟饿着,只要有我夏文杰一件衣穿,我就不会让各位兄弟冻着!”
看到夏文杰突然向自己施礼,在场的众人下意识地纷纷站起身,包括坐在墙角的张凡和安琪儿。www.Pinwenba.com再听完夏文杰的这番话,众人心中同是一暖,眼中不由得蒙起一层水雾,一个个颤声说道:“杰哥……”
“同门兄弟,同甘苦,共患难!”夏文杰挺直身形,环视在场的众人,一字一顿道。
“同甘苦,共患难!”众人精神同是一振,异口同声地重复夏文杰的话。
高远费尽心机,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英杰会,到现在其帮众锐减大半,死的死,伤的伤,退出的退出,虽然人数减少六成以上,但是平心而论,英杰会的实力并没有被削弱,反而还加强了。
很简单,以前的英杰会只能算是个松散的黑帮组织,看似庞大,人员众多,但那只不过是空中楼阁罢了,吓唬吓唬地方性的帮派或许还管用,但对上真正实力强劲的对手,立马便被打回原形,而现在,英杰会才真正开始具备凝聚力,具备了一个明确的核心,上下人员皆以夏文杰这个核心为中点,向他凝聚,这就如同一颗攥紧的拳头,看似很小,而一旦打出去,却能迸发出最强大的力量。
在夏文杰接管英杰会不久,戴权和小黑周朝闻也双双由执法堂转回英杰会。他二人的加入可是让英杰会的实力提升一大截,别看他俩只是两个人,但有两个可以冲锋陷阵、攻城拔寨的‘战神’存在,能直接影响到全帮上下每一个人的斗志,而在敌我双方混战的战场上,斗志往往是决定双方成败的关键性因素。
夏文杰在大刀阔斧的整顿英杰会的同时,D市的黑道也在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英杰会与东盟会一战失利,使得许多帮派都倒向东盟会那一边,即便有保持中立的帮派也是在坐观其变,两头不得罪,到现在仍然明确表态愿意继续站在英杰会这一边的,只剩下江陵帮。
江陵帮要站在哪一边对英杰会而言可至关重要。英杰会的根基就在中山区,它是在葵英堂和葵丰堂这两大帮派的基础上建立起来,而江陵帮也同样是在中山区,可算是英杰会的近邻。如果江陵帮站在东盟会那一边,那英杰会所面临的局势就是腹背受敌,被围而歼之也是早晚的事。
庆幸的是江陵帮没有选择东盟会,而继续选择英杰会,江陵帮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与夏文杰当初的善举有直接干系。
在高远偷袭东盟会失败后的第三天,东盟会正式向英杰会宣战,也就在同一天,江陵帮的老大金大喜找上英杰会,提出要和夏文杰见面。
此时夏文杰还在稽核分局上班,听社团里的兄弟打来电话,说是江陵帮老大金大喜要见他,夏文杰二话没说,立刻放下电话,坐车赶了回来。
金大喜是个年近四十、体型肥胖的汉子,大方方脸,宽宽的下颚,短眉毛小眼睛,典型的一副朝鲜人长相。他这次到英杰会来,身边只带了一名随行的小弟,这也等于是在向英杰会表明他此次前来没有恶意。
在帝王业总会的一间包房里,夏文杰与金大喜见面。他二人是第一次碰面,看到夏文杰的模样,金大喜多少有些错愕,他知道夏文杰年龄不大,可是看到他本人,感觉比自己想象中的模样还是要年轻许多,活像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而且外表也平平凡凡,毫无出奇之处,若硬说有与众不同的地方,恐怕也只有他那对晶亮的眼睛很漂亮,好像两颗猫眼宝石,不时地闪现出迷人的光彩,很难想象,就是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青年分在S市和D市一手创建起天道社和英杰会这两个大型的帮派。
“夏先生,久违久违了!”先是把夏文杰从头到脚的打量一番后,金大喜主动伸出手来,满脸堆笑地说道。他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只听他的发音,就可以推断出来这是一个中国通。
夏文杰与他握了握手,接着含笑道:“我们中国有句俗话,远亲不如近邻,邻居之间如果相处好了,就和自家人一样,所以金先生来到我们这做客也不必客气,就当是回自己家了。”
金大喜闻言仰面大笑,赞叹道:“夏先生真是豪爽之人,看来我这趟是来对了。”
二人相继落座后,夏文杰好奇地问道:“金先生此次前来是有事吗?”
“我是专程来感谢夏先生的。”金大喜说着话,从手下兄弟的手中取来一只小礼盒,递给夏文杰,同时解释道:“上次多亏夏先生出手相助,才保下恩敬的一条命,这是兄弟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说话间,他把礼盒递到夏文杰面前。
夏文杰怔了片刻,才猛然想起是怎么回事。那次他和纪筱晴到一家饭店里吃饭,刚好遇到奉高远之命而来的戴权对金大喜的弟弟金恩敬下毒手,当时他挺身而出制止了戴权,因此他和戴权还打上一架。他本以为这件事到此就告一段落了,没想到金大喜竟然也查出来是自己救了他的弟弟。
他淡然一笑,向金大喜摆摆手,说道:“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何况,那次的事有错的一方本就在我们这边,我救下金兄弟也算是亡羊补牢了。”
既然对方能查出救人的是自己,想必他们也肯定查出来动手的人是来自英杰会,与其装聋作哑、打迷糊耍无赖,还不如主动承认,至少能让自己显得真诚坦荡一些。
果然。听闻他的话,金大喜暗暗点头,夏文杰这个人果然和高远不一样,无论是为人还是处事都不是高远能与之相提并论的。
他把手中的礼盒放到茶几上,推到夏文杰面前,而后面露正色地说道:“夏先生,现在整个D市的大小帮派都面临着一个抉择,选边站的抉择,到底是选择东盟会还是选择英杰会,我们江陵帮也同样是如此,夏先生觉得我们江陵帮该选择哪一边呢?”
夏文杰仰面而笑,说道:“江陵帮该选择站在哪一边,那是江陵帮自己的问题,我这个外人不便插手过问吧!”
金大喜笑了笑,话锋一转,叹道:“眼下的局势是贵帮势弱,而东盟会气势正盛,许多帮派都已选择站在东盟会那一边,我的许多兄弟也向我建议,应该选择东盟会。”说着话,他挑起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身边的夏文杰。
后者但笑未语,他心里有数,金大喜话是这么说,但他未必会这么做,不然的话,他也不必专程跑到自己这里还给自己送什么谢礼了。
正如他所料。见夏文杰乐呵呵的表情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起任何的变化,金大喜即感失望又感佩服,别看夏文杰年龄不大,但却老成得很,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也算修炼到家了。他继续说道:“不过,我没有接纳下面兄弟们的建议,我还是愿意继续与夏先生交好、结盟,愿意继续站在夏先生的这一边,与夏先生携手共御强敌!”
夏文杰没有忽视金大喜话中的弦外之音,他刻意说是与夏文杰交好、结盟,而没有说与英杰会交好、结盟,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之所以肯让江陵帮站在英杰会这一边,完全是因为夏文杰这个人。
对此夏文杰也很感兴趣,他和金大喜从没接触过,他又为什么能如此看重自己呢?他笑问道:“金先生知道东盟会有多强大吗?”
“在中国北方的黑道里,东盟会用只手遮天来形容并不为过。”
“既然金先生如此了解东盟会,那还选择站在我们英杰会这边?”
“不,我不是选择英杰会,而是选择了夏先生。”见夏文杰露出感兴趣的表情,他解释道:“在我看来,夏先生是个值得信赖的人,言而有信,即重情义也重道义,不像有些人,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明着笑脸,暗中却捅刀子。我对这样的人深恶痛绝,更愿意和夏先生这样光明磊落的人打交道。今天既然把话说到这了,我也可以在夏先生面前表个态度,只要夏先生还是英杰会的老大,我江陵帮就永远都是英杰会的同盟伙伴,英杰会的敌人,就是我江陵帮的敌人,英杰会的朋友,也就是我江陵帮的朋友!”
他这番话倒是真有些出乎夏文杰的预料,他眨眨眼睛,愣了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说道:“金先生如此夸我,倒是让我感到太难为情了,我没有金先生夸得那么好,不过,我也可以在金先生面前表个态度,对朋友,我绝不会两面三刀,表里不一,朋友如何待我,我自会数倍还于人家!”